张婉清两人被骗走包袱后,身上再也没有什么长物,于是里外搜了一遍那座茅屋,可注定结局是失望的,除了两个昨夜的冷馒头,没有任何其他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两人不禁想起刚出来时,装了整整两箱的东西,如今却只有别人留下的两个冰冷馒头。张婉清对那个小乞丐的怨气又多了一分。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包了那两个馒头,从茅屋离开,沿着小路一直走。她们并不懂得方向,只是凭着直觉一直往前走。
从荒草丛中挣扎出来的一条小路,终于来到了它的尽头。小路的尽头连接到一条笔直宽阔的东西走向的官道,极目望去看不到尽头,附近也没有一丝人烟,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张婉清和小倩两人。
小倩看着左右两侧几乎没有差异的景致,满眼尽是葱翠的林木,不禁害怕的问道:“小姐,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对于她而言,无论哪个方向都让她感到害怕。
张婉清看了看天,一轮渐渐西斜的红日挂在如洗的长空中,坚决的迈步往西方走去,嘴里说道:“往这个方向!”
小倩狐疑的说道:“小姐,你确定这条路是往金陵城方向,怎么在我看来两个方向好像完全没有差别。”
张婉清说道:“金陵城在冀州,我们是从青州姑苏城来,所以应该要往西面。”
小倩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跟在了她的后面。
两人行不多时,终于第一次碰上了活人,五匹骏马载着五个身形健硕的人从她们后面赶了上来。马匹在张婉清两女身旁轻轻一顿,马上的人朝她们两人看了一眼,可很快又重新加快速度向前头跑去,只留下官道上一阵浓浓的尘烟。
被灰尘呛到的二女,轻声抱怨着,可惜肇事之人早已逃之夭夭。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可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张婉清两人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此时感觉口干舌燥,腹中空空。
小倩取出那两个馒头,馒头放了一夜,又被晒了这么久,显得十分干硬。她把馒头轻轻的递到张婉清身边,说道:“小姐,吃点东西吧!”
张婉清看着馒头,摇了摇头,回道:“我们再往前走一点看一下有没有人家,讨点水吧。”
小倩握了握馒头,自己也提不起食欲,只好重新将馒头包好。可能是老天也听到张婉清的请求,两人没再走多久,就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家小小的酒肆,一支番棋高高挂着,远远就可以看见上面写着大大的酒字。
酒肆不大,只是为那些赶路之人提供短暂歇脚和休息的地方。看到终于又有两个客人上门,酒肆里唯一的小二远远就迎了出来。张婉清二人虽然换着小厮的衣服,但小二却也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是来自大官人家里的小厮,不敢小瞧。
小二将张婉清两人恭敬的领到一张空桌边,先是热情的擦拭了桌椅,让二人坐下,然后问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小店的牛肉和酒是附近十里闻名的。”不停的的吧的介绍着,等着张婉清两人点菜。
张婉清低声说道:“小二哥,麻烦给我们两杯清水吧!”
小二似乎没有听明白,发现两人确实不像开玩笑,随即冷冷的说道:“合着两位不是来点吃的啊。”
张婉清回到:“我们兄弟两的行李被人偷走了,身上并没有钱。”张婉清从小呆在张家堡,哪里会那些人情世故和圆滑,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遭遇。
小二立即变了脸色,喝到:“没有钱,走!走!走!”就开始不耐烦的轰着张婉清二女离开,嘴里还嘀咕道:“没有钱,还想喝水,前头不远处有条小溪,你上那里喝去吧。”
张婉清两人无奈,虽然十分不满小二的势利,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离开。就在两人准备离开酒肆的时候,一个粗旷的声音喊道:“小二哥,她们两人吃的东西由我来买单。”
小二听了,脸色重新变晴,将张婉清两人重新领导位置上,再一次问道:“两个吃点什么?”
张婉清原本看那几人有些眼熟,此时才想起那边坐着的五人就是她们在路上碰到的那五名骑士。五人都是身穿镖师的服装,除了一个年纪较大些,大概五十左右,其他的四人都是三十来岁,说话正是那个年纪大的老镖师。
张婉清先是对那老镖师感谢道:“多谢!”
那老镖师摆摆手,说道:“人在江湖,急人之所急,毋需在意!”
张婉清再一次对那镖师表示了谢意,才对小二说道:“就给我们两碗清水吧。”她也不愿太多承别人情,小二尴尬的站在那里,以为她是故意刁难与自己,报复自己刚才的行为,转头看向临桌的那名老镖师。
那边镖师也听到了张婉清的话,笑了笑,对小二说道:“你就给她们切几两牛肉,再加两碗清汤面吧。”
小二领命而去,张婉清还来不及提出自己的想法,只能苦笑一下,再一次谢过那名老镖师。
菜很快就上齐了,两边的人各自的吃着,镖师那边几人喝了些酒,慢慢的话就多了起来,开始聊一些江湖中的奇闻逸事,张婉清二女自是拉长耳朵认真听着。
忽然张婉清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其中一名镖师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四大公子的剑公子要与毒公子在金陵城内进行一场比武。”
另外几人均是异口同声的说着各自听到的不同的版本,但相同的是地点都是在金陵城。
张婉清心中暗自寻思,难道命中注定我与他就要相遇在金陵城,于是听的更加仔细,不愿错过哪怕是一个字。
待听道那些镖师也正好去金陵城,张婉清心中一喜,乘他们在喝酒的一个间隙走到那名老镖师身边,说道:“刚才多谢您出手相助,不懂怎么称呼?”
那老镖师回到:“我姓钱,在江湖中走些镖,人送外号钱四海,这几人都是和我一起的。”
张婉清回道:“钱大叔,刚才我听你们说道你们是准备回金陵城。”
钱四海点着头说道:“是的!”
张婉清高兴的说道:“我们兄弟两人也要去金陵城,不知您可否携带我们一程。”
钱四海看着张婉清两人瘦弱的身子,犹疑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好吧,可我们在江湖中走惯了,赶起路来只怕你们两个不习惯。”
张婉清说道:“没问题!”
钱四海点着头说道:“那好吧,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七人吃食完毕,付了帐,钱四海让其中两名个头较小的镖师共乘一骑,分了一匹马给了张婉清两女。
斜阳默默,马蹄声急,骑在马上张婉清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心中畅快的念道,这就是江湖吧,起起落落,遭遇不同的人,体会种种不同遭遇,两日的压抑和疲累似乎完全消失无踪。
五匹骏马载着七个人向西追赶着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下在路上拉了长长的身影。
盘踞在他们前方的金陵城将会有怎样的故事等着他们去经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