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而现实中又有着那么多想做、应该做的事,所以人常常就生出无奈、惆怅的思绪。不同的是,有些人随波追流,混沌度日,有些人乘风破浪,步步为营。
如果杀手楼也像玲珑水泊里的水寨,墨轩或许还可以拼尽全力与之一较高下,可现实毕竟还是现实,他第一次发觉仅凭一个人的能力很难去对抗一个经营了几世的组织。
“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不尝试着也组建一个对抗他的组织。”一个想法从墨轩的脑子里浮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后来却成为了左右蛮荒大陆局势的一股庞大能量,当然这是后话。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可前提是你能过熬过严酷的冬天。
时间仍是寒冬,停了好些日子的雪忽然又下了起来。莹白的雪雾中让人分不清时辰。
墨轩轻轻的推开窗子,几片雪花飘入房间。窗外一株梅花开着正艳,点点嫣红粗看仿若初春的桃花,墨轩想起了桃溪村里的那片桃林,桃林边的那一汪清溪,也想起了同自己嬉戏的少女。
回忆像酒,独饮容易变味,最后成了苦涩,但却让人欲罢不能。
一阵房门被打开的吱呀声把墨轩从回忆里带了回来,一人轻轻的踱入房中。墨轩转身,白衣似雪,清冷美艳的脸上透出一丝嫣红,缓步而来像是一朵慢慢绽开的莲。
进入房间后萧清玄几次欲言又止,像是正在做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墨轩柔声道:“你要走了?”
萧清玄目光闪烁,嘴里淡淡说道:“是的,隐天阁里有些事要回去处理。”这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墨轩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可以不用走的,那完全不是你的错。”
当时的情况对于墨轩而言,就像是“媳妇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的抉择!”,他一掌帮助了萧清玄后,再去救郑海双已是当时最好的抉择了,至于结果虽然不愿意接受,但已是事实。
萧清玄闭口不语,有些事并不是明白了,就可以放得下的。
知道对方心意已决,墨轩轻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萧清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着光,幽幽说道:“现在,我来跟你辞行的。”
墨轩向前走了一步,来到萧清玄身边,说道:“我送你。”
萧清玄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雪不住,风未歇,两个身影并肩走在风雪之中,渐渐的重叠成了一个。
千里送君,终有一别,萧清玄轻轻拂去墨轩肩头的积雪,柔声说道:“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眼中已闪出泪花,分离本苦,更何况是多情的年纪。
墨轩点着头,定定看着佳人一点点消隐在风雪之中。这分离的痛,他是在体味的太多了,而能够免除分离的唯有力量,能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
索浩看着独自一人回到客栈的墨轩,他能感受到一股哀伤,但在那里面又有一样说不出的东西,那感觉就像是太阳还未升起时天边的那道霞光,充满着希望与力量。
返回客栈后,墨轩对索浩说道:“我们也该启程了。”
很快客栈门口就牵来两匹骏马,两人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骏马绝尘而去。
从益阳城到临淄府走水路需要将近半月时间,陆路却只需十天。墨轩两人所骑均是千里良驹,中途驿站更换马匹后也没有多做停留,只用了七天时间两人就抵达了临淄府。
青州是震旦国内最为富庶的一个州,临淄府作为青州的首府自是热闹繁荣。两人在城门口下马,只见城门商贩来往络绎不绝,不时有挂着暖帐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也只有燕京城才可与之相比。
两人牵着马,穿过热闹的街市,拐了一个弯就到了索府的门口。看门的人看到索浩,其中赶忙跑上前来,一边喊着:“少爷,您回来了!”跑到跟前,双手接过索浩两人的马缰,另一个则开了门,往里面通报去了。
索浩点了下头,带着墨轩向里走去。两人来到厅堂时,却没有看到索浩的父亲,只有几名丫鬟与家里在忙绿着。
索浩对着正送上茶点的丫鬟问道:“老爷跟夫人呢?”
丫鬟恭敬的回道:“老爷和夫人去参加花魁大赛了。”
索浩到:“哦!”
丫鬟正欲转身退去,索浩接着问道:“今年是在哪一家举行?”
丫鬟被问道先是一愣,心想:“少爷向来不大关心这种事,怎么突然这么热心?”不由打量了一眼墨轩,感叹道交友不慎啊,嘴里却是认真的回道:“回少爷,今年在潇湘馆。”
听到地点后,索浩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那些人安静的退离,厅里只剩下墨轩和他两人。
墨轩好奇的问道:“这花魁大赛是怎样的一个活动?”
索浩笑着说道:“这花魁大赛每年举行一届,由这临淄府中的四大花院潇湘馆、凤鸣阁、迎春楼、环佩院轮流举行。”
墨轩也是轻笑的说道:“索兄之前有参加过。”作为男人那等温柔乡就算没有去过,或多或少都在心里臆想过,何况是索家少爷。
索浩摇了摇头。
索浩的回答让墨轩吃了一惊,他突然明白丫鬟对自己打量的那一眼的含义了。既然已经被认作是坏人了,索性做到底了,遂问道:“索兄,我们也去见识一下吧。”
当听到索浩不知道潇湘馆的具体位置时,墨轩对索浩的佩服又是加了一分,索性找潇湘馆并不难,只要顺着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就对了。
在潇湘馆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平台,平台下人山人海,男人虽然偏多,从十五六岁的少年到七老八十的老头。但也不乏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些能在花院里讨生活和立足的,无一不是才色兼备的女子,只因生活所迫才不得不从事这被认为低贱的工作,可惜人大多时候并不会顾及那么多。在这华丽的花院之内又埋藏了几多的心酸、无奈、痛苦。
平台中间站着十位佳丽,个个身形翩跹,衣着华丽,粉黛明媚,一如瑶池仙女落入凡间。
两侧坐着比赛的评委,不是名门望族,就是达官贵人的家长,眼光一刻不离台上十人。挤到前排的索浩看到自己父亲就坐在右排的首位,坐在他旁边的是那位新夫人,指着两人附耳向墨轩说道。
比赛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要在台上十人作出最后的角逐。果然一人走到平台中间,双手朝空中一按,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人很满意自己所达到的效果,高声说道:“本届花魁大赛的冠军将在这十位佳丽中诞生,接下来开始最后一轮的表演。”
台下瞬间掌声雷动,最后一轮无疑是她们压箱底的才艺,在平常可是千金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