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初亮,破晓的曙光划破黑暗,照耀着秋原妖冶如火的枫叶。
王梓站在窗前,注视着破晓黎明,刺眼的光让她不适的往窗帘处移了移身子,避免阳光直接照射到她眼中。隐在窗帘下的左手,苍白的指尖把玩着一只老旧的镂空铜铃铛。
“小梓,你想做什么?”罗柩走近,站在窗帘旁,面色布满阴郁,眼中幽光冷寒。
王梓眼珠转向罗柩,指尖停止把玩,触及到他眼底的阴森,嘴角缓缓弯起些微的弧度,故作不明,“我做了什么?”
罗柩的目光游移到她指尖约两指宽的铜铃铛上,忆起在地下时的一幕,他制服恶灵正准备开鬼门前,旁观的王梓忽然出手,将恶灵收进了她炼制出的铜铃铛里面,那强大的恶灵力量尽数被她封在一枚小小的铃铛里,成为她可控之力。
“你把恶灵封印在铜铃里,该不会是想施炼魂术吧?”罗柩眼睛危险地眯起,有一瞬的杀意涌起,却因王梓的一句话,而敛起杀气,变得严谨。
“昨天去找凌辰请教八卦阵时,我发现了一件事。”王梓苍白的唇瓣轻启,余光打量着罗柩的反应,见他因这句话而变得十分谨慎,似乎害怕她有重大的发现而坏事,那种严肃的神色是她第一次见到。而后,王梓眨眼间眼珠转回,盯着窗外的绿树,“凌辰给我看了一份资料,猎鬼者白鲢明日起是我的同班同学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事?”罗柩严肃的神色一松,却未放松对他的防范。
“不然呢?”王梓反问,面色一肃,“你那么严肃,该不会是有很重要的事隐瞒了我们吧?”
罗柩咧嘴笑,抬手挠挠头,露出一副蠢样,“我还能有事瞒得过你的眼睛?”
王梓心里冷笑,眼底浮现看白痴的鄙视,“我倒是希望你靠得住一点。”话落,瞥见秦贤在罗宁的陪同下走进客厅,她转身往沙发处走去,举起左手指尖的铜铃,“这恶灵之力暂时借我防身用。”
灵鬼与猎鬼者同处一地,于灵鬼本身便不利,而白鲢还因他母亲之事对灵鬼深恶痛绝。
罗柩既然放任猎鬼者行动,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做丝毫堤防之举。
王梓心湖微漾,分明已是鬼,却比活人还累。
罗柩怕灵鬼成长起来威胁到某些大人物的计划,而让猎鬼者打压。
阴界的残忍,比活人的算计更可怕!
王梓执铃的手指拂过右手腕上的一圈红线,铜铃变小,挂在红线上。
双方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卡莉从包里拿出后续合同与钢笔,放在秦贤面前。
“秦先生,除灵已完成,这是后续款项的合同。”
“完成了?”秦贤疑惑的问,眼神观察了一下别墅,并无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恶灵为什么会缠上我的女儿?”
卡莉望向王梓,等待靠在沙发上休息的人儿解答。
王梓直起腰来,举起左手前三根手指,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
“我有三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王梓道。
秦贤点头。
“第一,你们祖上可有遭受巨大变故,以至于举家改名换姓离开故乡?”
“曾听长辈提过,说是巨大变故,但实际上并无伤亡。”秦贤惊讶。
这种事情因为过于灵异,从未对外人提及,以免遭人非议,却被人准确的说出来有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第二,秦家三十年迁移一次,选址可是按照祖上流传下来的方法?”
“是。”秦贤艰难地点头。
“第三……”王梓眼神转移到精神略显萎靡的秦文岚身上,指着她说道:“她,是你们秦家多年来,唯一顺利产下的女嗣。”
秦贤震惊得无以复加,众多思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僵硬地点头。
秦文岚心惊,所谓家族秘闻,总有些奇怪而不可让外人知晓的秘密,这些连她都只是听爷爷说起,知晓丁点,王梓却能以坚定的语气道出不为人知的真相。
“秦家确实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里的亲戚即便怀上女孩,也会莫名其妙的出事导致流产。”秦文岚平复心中惊惧,道出隐秘之事。
“流产是有鬼作祟。”王梓沉静的道出缘由,“冤有头债有主,导致灾祸的是男子,所以要还在男子身上,女婴的出生让恶灵认为阻断报仇,所以不允许秦家有女婴出生,而背地里做了手脚。”
“为什么啊,我们秦家做错了什么事?”秦文岚激动起身反驳,起身时过于突然,从而导致不舒服的脑袋发晕跌坐回沙发上。
“你拔出黑锥,放出黑锥镇压着的魂魄,看到了鬼魂生前的记忆,那些全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王梓给出些许提示,“历史上廉幕官僚时期的暴动。”
秦文岚思考着历史书上所写的暴动事件,与脑海中涌进的画面逐渐吻合。
“那不是镰仓勇做的事,怎么会怪到我们秦……”思及此,秦文岚脑袋里浮现出风水师秦幕的名字,惊讶的合不拢嘴,“你的意思是秦幕是我家先祖?”
“正是。原本我还不敢确定,但我的伙伴在秦家祖宅找了一块碑,碑上用血写着戒名与殁年,而墓碑之下葬着黑匣子,黑匣子装着暴动死去的百姓的生殁年。秦小姐,你喜爱灵异,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你秦家祖先将那些死者困住,将本该降到秦家子孙身上的不详命数,转嫁到那些人身上,所以那些鬼魂不得入阴界,更不得转生。而有这个本事与时间做这些事,且对当时事态如此了解的人,唯有后来失踪了的秦幕。”
王梓让罗柩将手机里拿出来,把传过来的相片放出来让秦家父女查看。
“有本事不代表就是我祖先所为。”秦文岚始终难以相信,自己的祖先会是个为风水宝地而害死那么多人的恶人。
“没错,一个人有能力并不是怀疑他的理由,那么再听听另接下来的事。”王梓冷静的面容不见动摇之色,平静中不张扬的自信反而令人感受到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