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坡上,女童对沈白与胥南琴十分戒备。沈白与胥南琴都穿着蓝白色的衣衫,这些都是蛮族少有的残料,而且他们两人都比蛮族娇小很多,所以那女童并没有一眼看出他们二人的身份。要是换成其他巫师,他们都是统一的黑色或者黑紫色的装束,仅仅是这一个特征就能被他人了解身份。
沈白站起身想向后方退去,他没想到这一动作却是刺激到了女童,那女童精致的小脸一紧,沈白只感觉到一阵巨力猛然袭来!猝不及防之下,沈白竟然被女童一拳头打的倒退了十多步。胥南琴见状她赶忙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了沈白身边。
“怎么样?”
沈白表情诧异的看着前面的女童说道:“修为恐怕在七层楼之上!”沈白抖动了一下双臂,刚才女童袭击他的那一拳被沈白以惊人的战斗本能发觉并用双臂阻挡住,但是结果是他仍然不敌,强大的玄力让他的双臂都感觉快要断掉。
“我可不是她的对手,你怎么样?”沈白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胥南琴,直接把包袱丢给了身边的女孩。对于沈白来说,实力达到七层楼的普通修真者他可以勉强与之斗上一斗,而且也有战而胜之的可能。只是现在眼前的女童实力在七层楼之上,而且这个年龄能修炼到七层楼,又怎么又会是普通的修真者。
胥南琴听了沈白的话之后,她向后退了两步躲到了沈白的身后,然后小声对沈白说道:“我更不是她的对手了,我根本不会修行。”胥南琴的这句话让沈白愣了好一会儿,随后简直像是在沈白的脑子中的点燃了一颗炸弹:堂堂蛮族大巫师的女儿竟然不会修行?
沈白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象到胥南琴不会修行,也没有想到一直古灵精怪的胥南琴此时竟然会直接坦言说出自己不会修行的这句话。在沈白看来,胥南琴即便是装一下高手的风范吓一吓眼前强悍的女童也是好的。
沈白开始计算,如果他用处玄炎变能够有接近七层楼的修为,能够缠住女童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如果让胥南琴来逃跑几率又有多大?沈白回头看了一眼胥南琴,如果胥南琴真不会修行,最多也就是武者,能够在七层楼以上修真者手中逃脱的几率:明显小于一成。所以,沈白的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神秘女童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她看着沈白与胥南琴看着她交头接耳,她心情就越发的差,已经有了一言不合就扑上去与沈白二人斗个你死我活的趋势。
“不要着急。”胥南琴突然在沈白的身后走了出来,她背着小手在雪地里走了三步,然后侧转过身子看向女童,道:“我们是蛮族的巫师,不是你的敌人。”女童皱起眉头,她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加差了,不屑的问道:“蛮族巫师有什么证据?不是敌人?难道你知道我是谁?”
沈白感受道女童凛冽的杀意,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他赶忙站到了胥南琴身前,如果女童有什么动作他会第一时间动用玄炎变。胥南琴似乎也有些害怕,她知道不再是故弄玄虚的时候,于是,胥南琴向着雪地中伸手一指。在这一指之下,不远处的积雪上方缓缓的浮现出一朵幽蓝的火焰,这正是蛮族巫法的一种。
“我们是蛮族中人,而你来自灵泉皇朝,我们之间可能不会成为朋友,但应该也算不上是敌人。”
胥南琴慢慢说着,她很了解蛮族与灵泉皇朝的关系。蛮族生活在极北冰荒,在冰荒黑河的南方就是三大皇朝,天印皇朝一般不参与俗世的争斗向来无比的神秘,而剩下的紫宸与灵泉皇朝却几乎每一百年都会有一场或大或小的战争,并不和睦。在蛮族与灵泉皇朝之间夹杂着紫宸皇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蛮族与灵泉皇朝往来虽然极少,但总体来说关系并不差。
女童看着雪地上那朵幽蓝火焰,她轻轻哼了一声,她倒也没有再难为沈白与胥南琴。沈白看到气氛缓和了不少,急忙开始岔开争斗的话题,以冰荒辽阔无边又生活着各种蛮兽为理由把极北冰荒说的危机四伏,最后说出了一起向着东方行走去寻找各自的伙伴的建议。
“刚才那阵狂风,至少把我们吹出了四五百里,要想回去确实不简单。”女童小声说着,似乎在给自己找着理由,她仔细看了沈白与胥南琴两眼,然后摆出一副十足的大姐大的神色:“好吧,你们就跟我一起回去。”沈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女童的修为确实是三人之中最高的。
“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来自灵泉皇朝,你们可以叫我姚宣儿。”
听着女童的话,胥南琴的眸子骤然一亮,然后她的大眼睛慢慢的弯成月牙状轻轻笑了起来,这神情与捉弄沈白的时候一模一样。胥南琴向着前方走了两步,她站在了沈白与姚宣儿中间,道:“这极北冰荒这么大,又因为积雪覆盖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们又怎么能够找到他们。”胥南琴伸出自己葱白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我虽然不会修行,但是我会占星术。”
听到“占星术”这三个字,沈白并没有什么反应,在他印象中所谓的占星术就跟算命的没有区别,都是骗人的把戏。但是姚宣儿的反应确实不一样,她看向胥南琴的眼色变的有些复杂,几息之后姚宣儿才不敢相信般的问道:“真的?”
胥南琴点了点头,于是,姚宣儿的看胥南琴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占星术,是一门奇门异术,修行的门槛极高。天地有四极上下虚空,自古以来最神秘莫测的便是诸天星辰,其中太阳给了万物生长的热量,而漫天的繁星与太阳相对,在很多人看来它们与太阳同样重要,内含命数运行的轨迹。占星术,最早的来源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姚宣儿却有一些了解:它来源于一名位列于六圣人的一位始祖。
但是能够修行占星术的人极少,所以很多时候占星术不为人所知。在三大皇朝的大人物眼中占星术师都是珍宝,即便是只懂得占星术皮毛的人都能够成为可以对一国政治指手画脚的国士:他们能够提前知晓天气灾厄的变化,让一场自然灾难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在三大皇朝之中,灵泉皇朝的占星术走上了一条死路,占星术师尤其稀少,所以姚宣儿对于胥南琴会占星术这件事情十分的吃惊。
胥南琴没有再说什么,她平静的站在雪地之上,她闭起了眼睛,沈白与姚宣儿都退到了一遍,不敢打扰于她。很快,胥南琴身边的元气流转变得似乎慢了起来,紧接着她身边的时间都要停滞了一般,终于,在一阵诡异的轻响之后再胥南琴的身体上飘出了一些晶莹的光点。
沈白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姚宣儿表情更加精彩,小女孩的眼睛睁的很大,她也长着小嘴巴,然后很长时间之后才不可置信一般说出了两个字:“星咏?”
在胥南琴身上飘出的晶莹光点越来越多,最后这些光点都浮在她的头上的天空之中,像极了满天的繁星。姚宣儿更加确定胥南琴使用的正是星咏,一种极为高深的占星术。普通的占星术师只能通过观看形象之后经过漫长的推衍才能够窥到一丝天机,但是星咏不同,它可以让占星术师把自身化作星空,模拟星空的运行轨迹,正如现在胥南琴做到的:星空是她,而她就是星空,神道天机在她眼中似乎不会存在任何的秘密。
随着胥南琴指尖的轻点,漂浮在她头上的那一片星空开始有几颗星辰爆发出璀璨的光芒。胥南琴已经算到了其他人的位置,但是她还在模拟星空进行计算推衍,因为她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干扰着她的占星。
“父亲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真的有活着的神圣强者。”
胥南琴如是想着,她那仍显稚嫩的小脸变得很是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