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带着浩浩荡荡将尽两百个奴隶进入居馆中,这在铁川城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好在,使官对沈白态度极好,在看到沈白带回来这么多的下属之后,竟然没有任何意见,相反,还给沈白单独安排了一个住所,这样的态度显然是被授意,能够支使掌管外交的使官一派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蛮王陛下。
顿时,铁川城中对沈白的不好的议论少了许多,每个人看向沈白的居所时,都有一种难言的感情,又羡慕有敬畏。
同时沈白的其他传言倒是多了起来,在他买回来的奴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女**隶,因此,有关他浪荡风流的传言不知道怎么的就蔓延开来。
很多人对沈白的这一作为都持有不同的态度,有的很气恼,比如瓦列莉亚公主,当她晚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晚餐,可怜的佳肴杯碗都在这位公主一愣之后遭到了毁灭的命运;再比如那些公主的追求者们一个个的嗷嚎着要找沈白,劈死他这个浪荡之徒。有的人很高兴,比如叶戈尔,心里不断盘算着再怎么给沈白施压,让沈白放弃这场赐婚,又该怎样借沈白行为不检点的事情劝服蛮王陛下收回成命。有的人表现的很奇怪,比如奥列格,他回到家中画了一幅好画;再比如说胥南琴,那一天晚上吃的少了些,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受到了与她同桌的瓦列莉亚公主的影响。
沈白吩咐照顾她的侍女好生安排好买来的奴隶,哪知道第二天就出了事情,沈白的居所陷入了混乱。
首先发现这一问题的是使官,他就住在沈白居所的对面,他发现还不到清晨沈白居所的大门就打开了,出来的人是沈白的侍女们,而他们竟是被人赶出来,他们竟然被众多奴隶赶出来了。
一看到使官,侍女们似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开始幽幽哭诉起来,使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使官很担心沈白的安危,他抓住一个侍女大声问道:“沈白首领怎么样了?”
侍女还红着眼睛,听着使官的喊叫,赶忙停住然后摇了摇头,使官心里一沉,难道真发生了什么不成。哪知侍女接下来说道:“不知道,早晨我们准备去给沈白首领洗漱,哪知有一个奴隶突然带着许多人就把我们赶出来,他们说以后沈白首领他们照顾就可以。”
“胡闹!”使官黑着脸,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沈白一觉睡醒的时候就感觉到屋子外面有人的呼吸声,他很谨慎的穿戴好,然后拿起了匕首小心的伏在门侧,闻道:“是谁?”
“我是曹兰月,主人。”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让沈白吃了一惊。门外的女孩听到沈白的声音,她知道沈白已经醒来,轻轻地把房间门推开。女孩穿着简单的蛮族服饰,她体型娇小,衣服显得十分宽松,一卷灵禽的羽毛缠在乌黑的长发上,显得十分可爱,沈白这才认出来,这竟然是昨天他买下来的女**隶,叶戈尔说过,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来自南方的紫宸皇朝。
沈白松了一口气,他却没有放松戒备,他审视了一下女子,慢慢的女子的脸色被他看得有些苍白,过了好一段时间沈白才疑惑的说道:“你是修行者?”
曹兰月下了一大跳,赶忙放下手里的水盆兽皮巾跪倒在地,她不知道沈白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她很害怕沈白不喜欢修行者,但又不敢骗沈白,于是她诚惶诚恐的回答道:“是,奴婢是二层楼修行者。”
沈白点了点头,昨天他买的奴隶太多,加上叶戈尔从中作祟,管事介绍的时候他都没有听清楚,没想到他买的竟然是一个修行者,他又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二层楼修行者顿时有些意兴阑珊。看着沈白有些失望却没有厌恶,曹兰月鼓起勇气抬了抬头,小声说道:“奴婢虽然修为低微,不过奴婢曾经在紫宸皇朝百花谷修行过,想来不会比其他婢子差很多。”
“噢。”沈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曹兰月表现的更加恭敬卑微了,因为眼前的小主人在听到百花谷之后竟然都不动声色,她可以想象其背景多么强大。只是曹兰月哪里知道,紫宸皇朝在他的脑子里都只有一个简单的缩影,百花谷他又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先起来。”看着曹兰月跪在地上,沈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除了你之外,你们之中还有其他的修行者吗?”
“有的。”曹兰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之中一共有九名修行者,修为最高的是何子安,是八层楼的修行者。”沈白听到“八层楼”这三个字,他有些无语,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声音嘶哑的说道:“你,叫他进来。”
没过多会儿,一个精壮的男子就站在了沈白面前,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他穿着简单的蛮族汗衫,流线型的肌肉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外面,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有力量,这种力量美不同于蛮族的强壮,而是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美。
“八层楼?”
“……是。”何子安恭敬的点了点头。沈白倒吸了一口气,他不禁想到:难道在这铁川城修行者真就这么不值钱了?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何子安明显一愣,然后他变得有些拘谨起来,过了好长时间才说道:“有一事想求主人答应,如果……如果我服侍您十年可否放我自由?”
“自由?”
沈白想了想,他想起昨天奴隶主管事曾经给了他一大张兽皮纸卷,那上面用奴隶们的精血加以巫法篆写了他们的名字,只要那张兽皮纸卷在他手上,不管奴隶在哪里他都可以找蛮族的巫师用名字为引将奴隶咒死,换句话说奴隶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上。
何子安看到沈白似乎有些犹豫,他额头冒出了冷汗,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二十、不,五十年,我求主人五十年之后放我自由。”沈白突然感觉到有些好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在居所的门外传来的骚动的声音,何子安也听到这声音,他脸色一变。
原来,正是何子安与曹兰月他们两个人带领着奴隶们把侍女们赶了出去,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昨天他们大体得知自己的主人是蛮族尊贵的客人,此次来到铁川城没有带一个下人,那么把他们的用意虽然沈白没有明说,但是在何子安与曹兰月看来已经是十分的明显:要找一些人单独照顾他的起居。
所以,为了讨好沈白,何子安与曹兰月这两个都没有当下仆经验的人就把侍女们“请”了出去。
当沈白来到居所门口的时候,使官已经带着一队蛮族卫兵与七名奴隶对峙开来,这七名奴隶正是除了何子安与曹兰月两人之外剩下的修行者,修为在三层楼到六层楼之间。沈白一边大声喊着“误会”,一边把使官拉到一边,这两个可怜的人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原来是这样,还好,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蛮王陛下肯定不会轻饶了我。”
使官大松了一口气,沈白也大松了一口气,心里道:蛮王陛下饶不饶你我是不知道,要我刚到这铁川城就带着人跟卫兵打起来,恐怕蛮王对我就不是饶不饶的问题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所谓的沈氏一族,不过是一个区区不到五百人的村子,蛮族尊贵的客人,我承受不起。
一场风波平息了下去,沈白也没有把蛮族的侍女再次接回居所中,而是安慰了她们一番之后让使官带走了,他开始让给由奴隶们照顾他的起居,因为在奴隶身上他反而能够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情报。
一连五天过去了,沈白明白不管奴隶们原来本性如何又或者是出身如何,但在经过原来的奴隶主长时间的调教和兽皮纸卷的控制之后对他都不敢有异心;而奴隶们也了解到,自己的小主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强大,但性格却也比其他奴隶主温和许多,甚至曹兰月有时候都会在想,有这么一个主人似乎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这一天清晨,沈白的居所门口又开始喧闹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十多个蛮族的少年打着与沈氏一族友好交流的旗号在沈白的门口摆起了擂台。
沈白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很自然的想到了叶戈尔的坏坏的笑脸。不知道是蛮族考虑到了沈白才有八岁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参与打擂的蛮族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所以沈白干脆把这打擂的事情甩给了何子安处理。
“沈白,有种你就出来,我们蛮族的花朵是绝不会让一个弱者采去的。”
“对,我们蛮族的花朵不会下嫁给一个放荡的小人。”
十多个蛮族少年就在沈白的门口不断挑衅,就在这时,沈白居所的大门打开了在其中走出一队人,为首的是何子安,他只说了一句话,门口就安静了:“主人只接受与他同龄人的挑战,八岁以上的交了报名费过了我这一关才有资格进行挑战,十五岁以上的回去问问你们父辈,在这胡闹到底丢不丢得起这人。”
门外的蛮族少年们震惊了,挑战还要交报名费?门外的看客们震惊了,沈白的话似乎有些无赖,但是听上去却又十分有道理。
沈白也震惊了,因为他刚才听到蛮族少年们的话,自他来到铁川城之后的很多事情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在他的脑子里面串联起来:蛮王要下嫁公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