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西彻底失去理智与期望,放开声音,将心底的绝望和愤恨化为震天动地的尖叫,虽然心里痛快些许,却招来了一位凶神恶煞的容嬷嬷,阿呸,是攸妃南宫攸。
南宫攸也算是貌美权重,娘家威武,婆家尊贵的极品伟大女人了。
丹凤眼中满是讥讽,上挑着的柳叶眉,涂成殷红的嘴唇带着妩媚的笑容,华贵的发髻插满了金花珠钗,玫红色的抹胸长襦裙,宽大的裙摆后拖,上面绣着的孔雀艳丽异常,可是,就算她身上的金银在华丽,脸上的胭脂再厚,也抵不过她眼角的皱纹和眼中的狠辣。
“吆嗬!本宫当是什么野兽呢?叫声如此凶猛凄厉,原来,是容醉长公主啊!本宫打老远就听到了,被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堂堂长公主的公主气质去了哪里?真是一代妖女,蛮会给人找晦气呢~”
南宫攸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故作害怕得掩住红唇,口中尖锐的笑声却在昇玉宫回荡,露出半眯的大眼死死盯着谢西,眼中的嘲讽差点能将谢西身上刺出几个大洞,看得谢西一阵恶寒。
“大婶……你可不可以别笑了……我……我听得尿急!!!”
“你……你……”南宫攸闻言美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面前这个明明已经虚弱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懦弱公主,此时正似天生王者一般坐得笔直同她反驳,眼中的惊恐就像看到了鬼。
这容醉性格懦弱,别说此时做出可能连一个成年人驾驭不了的傲然姿态,就是光听她说的话也很不对劲,就算容醉没有受过礼仪训练,她的柔弱性格绝对不可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对她有多狠连她自己都有些后怕,更别说这么一个七岁的女孩,她不根本不可能会这样称呼自己。
“贱人!你怎么敢!你!”
谢西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攸因惊吓而喘得上下起伏的胸部,听到面前女人的骂语,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南宫攸捏紧拳头,向后方唯唯诺诺的侍女伸出了手,那侍女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胆怯得仿佛一直任人宰割且很好欺负的包子,她发抖的手正托着一条血红色的鞭子,手柄上是古老的花纹,鞭身沾上了些许血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来自于她面前坐着的柔弱女子。
那侍女同情地瞥了眼满眼戏谑的谢西,手抖得更加剧烈,南宫攸许久未拿到鞭子,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那女孩一眼,粗鲁地夺过鞭子,一把推开侍女。
南宫攸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指甲陷入肉中,手腕一用力,猛地一挥,鞭子便划破空气,向谢西甩去,直逼她的门面。
哼!想毁了我的脸?!不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吗!!!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女孩的脸上,她的脸眼看就要皮开肉绽,南宫攸还没开始大笑,手中扬着的鞭子就被一只沾着鲜血却依旧惨白枯瘦的手抓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年纪小还是太过瘦弱,那手的主人力气并不大,却用一股巧劲死死拽着鞭子,让南宫攸挣脱不开,南宫攸顺着那人的手臂看去,精致的小脸惨败一片面露狰狞,瞪大的双眼中布满血丝,迸裂出一阵血浆,满头的白发晶莹无杂,仿佛幽林中的精灵,白色的破旧衣裙此时已被她裂开的伤口的鲜血染得看不出颜色,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可怕的气息。
“贱人!你……你……”南宫攸在看到谢西那一副骇人的面目,声音已经在打颤,却依旧本能的紧紧拽着鞭子,手上一股脑儿用着劲儿,却没有发觉抓着鞭身的谢西突然松了手,惯性使然向后倒下。
“duang!”得一声,摔得南宫攸后背生疼,她立刻睁开眼睛,却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光芒晃晕了眼睛,她叫了一声又立刻闭上了双眼,自然没有看到谢西微眯的凤眸。
再次陷入黑暗的南宫攸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就已经空无一物,身上突然传来了鞭子抽上来的刺痛,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没适应,就立刻迎来了第二鞭,第三鞭,谢西专抽最敏感的部位去抽,让南宫攸生不如死。
“小贱人!停啊!停啊!你竟然敢!啊啊啊啊啊!”
“哼!停下来让你打我吗!?”
“本宫打你是你的荣幸!!!”
“没错,姐姐我打你的确是你的荣幸!”
“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宫攸还想要对谢西恶言相对,却再次被谢西打得满地打滚,此时的她已经没了尊贵艳丽,青丝凌乱,宝钗散落,满衣的泥泞,满面的粉已经变成了污泥,简直不堪入目。
突然,那带来无限痛苦的抽痛停下了,南宫攸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被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和骑在自己腰上的女子吓得半死,声音带着哭腔,冲谢西求道:“长……长公主殿下,本宫,不对,妾身……妾身知道错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跟妾身计较这么多干嘛呢!是吧?!”
“长公主殿下,是在叫你姐姐我?”
“是,是!”
“我怎么刚刚听到,有人对姐姐我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的?”
“公主殿下您说笑呢!哪有人敢这么叫您啊!”
“服了?”
“哪敢不服?”
“不打了?”
“不,不敢了!”
南宫攸只听一阵冷哼,腰上的女子没了踪影,被一只脚踢出昇玉宫,摔在地上,还没缓过神,迎面飞来一条鞭子,然后,就是宫门闭上的声音。
“娘娘!”一旁的郭嬷嬷立刻来扶,看到南宫攸一身狼藉和满衣的血迹,不禁惊呼:“娘娘!你,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打您!”
“还能有谁!?”
南宫攸一脸怒气,一把推开了郭嬷嬷。
“娘娘,那个无明呢?”
“还在里面!本宫顾自己就不错了,还要管那个贱人?”
“可是娘娘,她的父亲是…”
“我管她的父亲是谁?还能有皇上大?对了!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可到了午时?”
“娘娘,午时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呀!”
“什么?!”
南宫攸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端起身旁侍女手中的羹汤,径直离开昇玉宫,向尊武殿走去。
郭嬷嬷以及众多侍女太监立刻跟了上去。
昇玉宫又陷入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