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大叔人品爆发,每天都有饭局,吃得是满面红光嘴角流油,晚上都是挺着大肚皮回来的,无形中似乎都有些胖了。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他十分发愁,据说暴饮暴食过度身体会吃不消,于是客厅里经常出现他忧郁徘徊的身影,画家问他怎么了,大叔抚摸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说:“老恶心,想吐。”
后来那画家紧张地把我拉到一边问:“你那位好像怀孕了!是你的吧?”
……不管这人是在说笑话还是认真地这样以为,我都有杀了他的心。
不久大叔去了药店,根据店员建议,买了木香顺气丸和山楂丸。不幸的是,这两样健胃消食的药在被他掺在一起吃下后,居然起到了通便润肠的效果!据他所说,上着班的时候,只感觉肚子里那个风起云涌,让他不得不频频出入厕所,以小号的频率解决大号,恨不能就直接在厕所里办公了。这个症状持续了很久,周末也未见痊愈,反而变本加厉。大叔的臀部几乎跟马桶长在了一起,拉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拉到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误吃了泻药;拉到他对我宣称他已经把这辈子能拉的全都给拉了。他甚至夜不能寐,因为他说很担心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的床就变成化粪池了。
“我觉得我的菊花已经不属于我了。”这是大叔用苍白颤抖的嘴唇对我说的一句话,当时就让我觉得,如果这是遗言的话,可真是遗臭万年啊。
针对这一悲剧,画家又再度给予了同情。当大叔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时候,画家敲门送了一碗白粥进来,这意外的温暖让我和大叔双双感动不已。
大叔吃完粥后我去洗碗,画家又凑了进来,我对他的态度有所和缓,于是说道:“刚才谢谢你啊。”
“大家都不容易。”画家边抽烟边拍着我的肩膀,接着凑近我的耳边神秘地说,“你也很不容易啊,看他拉成这样,多脏啊,这几天你都不能用了吧?”
……后来我把这话告诉了大叔,大叔在床上挣扎着号叫“别拦我我要跟那变态同归于尽”。
相比之下眼镜的态度就文明多了,至少他不会贼兮兮地凑过来跟我说些高刺激性的话。他来探望过大叔,并给了一些“不要吃冷的东西”“顺气丸可以不必吃了”这类建议。让大叔对他的好感再上一层。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眼镜只是逗留片刻就告辞了。虽然只有两步,我还是送他到了门口。
这时眼镜对我笑了笑,说:“你要好好照顾他啊,情侣中的一方生病的时候,是很能增进感情的啊。比如我就曾经用嘴巴喂我前男友喝汤……”
然后他又说:“对了,为避免被传染上,你可以到我的房间里暂住。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啦,朋友妻不可欺。”
眼镜走了,我关上门。大叔在床上感慨,基佬里也是有好人的啊。
于是我就把眼镜最后对我说的话告诉他,大叔一听就哭了,他说:“真、真想住在更有利于康复的房子里啊!”
而我则对那句“朋友妻”耿耿于怀。靠,为什么我非要是妻啊!
2
因为我跟大叔同住一室,所以经常被我们的朋友不怀好意地取笑,像小鹿小北眼镜那样公然YY我们的就更不在话下了,老实说我都习惯了。但之所以不能容忍画家那样看待我们,原因在于——这家伙对很多事情分明都缺乏概念的,为什么会那么热衷cos同人女啊,这不是瞎起哄么!
举例来说,有次画家突然问我:“你跟你那位,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啊?”
我表示听不懂他的话什么意思。我跟大叔都是纯爷们儿,这用看的也知道啊!
他说:“我是说,你们谁演男的,谁演女的。”
我恍然大悟:“哦,你是说攻和受是吧?”
他说:“攻?受?”
我说:“简单来说,同性恋关系里扮演男性的就是攻,扮演女性的就是受啦。”
他说:“哦,那你们谁是攻,谁是受啊?”
……不对!不是这样啦!
3
上回我们说到大叔和画家对小北一见钟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做法很实际,当然是立刻想方设法讨对方欢心。
我帮大叔向小鹿要到了小北的电话号码,后来大叔就经常给小北发短信。
不过小北可是三无啊,至少是个伪三无,所以她的回复总是不咸不淡惜字如金的,有时候甚至不回,这让大叔很郁闷。
这次大叔生病了,于是他采取了攻心战术,试图激发小北的母性本能。他打电话给小北,故意用“听着就一蹶不振气若游丝却还佯装开朗”的声音对小北打了招呼,务求伪装成身残志坚的样子博得小北同情。不得不说他成功了,小北一反常态地多说了不少话。
她说:“有没发烧?”
大叔心花怒放地回答:“好像没吧,我也没体温计。”
小北说:“买,测测。”
大叔一边冲着正吃泡面的我比胜利手势一边说:“嗯,嗯,谢谢你的关心。”这人为了跟我炫耀,特地把对方的通话音都调得很大,好让我听见。
小北又说:“肛温最准确。正好你一定喜欢体温计放入菊花的感觉。”
不久手机就挂了,我过来拍着大叔的肩说:“多好啊,她最后说了一句好长的话。”
大叔没说什么,但他转过头的时候,我分明瞥见他眼里有晶莹的泪花……
4
大叔生病期间,我不断给予他“活该!”“病死你!”“体质这么差!”“你没几天好活了!”“肯定是得了猪流感!”之类的殷殷关怀,而他则用“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老子要真得了猪流感就每天拿你的水杯漱口,拿你的毛巾擦嘴,没事还要偷穿你的内衣裤,你铁定会被我传染的!”安慰我别替他担心。
我们真是一对好朋友啊。
5
大叔跟画家同时萌上小北,这是作为旁观者的我首先发现的事情,他们似乎没察觉彼此的心意。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我把“那画家跟你已经是情敌了”的事实告诉了大叔。
大叔当时的反应是紧张了一下,然后感叹:“是啊,小北那么萌的女孩子,那画家会喜欢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然后大叔又自信地说,“不过不要紧,我觉得我比他有优势多了。”
我问:“你的优势在哪里?”
大叔说:“共同语言啊。小北可是个同人女,这同人女原本就跟动漫圈子息息相关,那个画家哪里知道这么多?我可以给小北发基图,他可以吗?我可以给小北买腐本,他可以吗?他就是个杯具!”
我说:“大叔你醒醒啊!我听着觉得你比较杯具啊!”
6
虽说大叔认为画家不足为惧,但那更多是因为他需要给自己营造一些自信的假象。其实他还是很在意画家会怎么追求小北的。
那画家倒也不傻,见小北的当天就跟她套近乎要到了手机号码,每次看见画家按手机,大叔都会下意识地觉得他是在联系小北。
不过画家似乎没发现大叔与他有着同样的企图,他那天居然来敲我们的门,说:“我想画一幅画送给小北,你们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我跟大叔对视一眼,同时觉得画家会画画这个优势是大叔拍马难追的。大叔还在犹豫如何回答,我已经心直口快地说:“小北喜欢菊花。”
于是接下来几天,我们都看到画家对着一大束菊花画静物写生的专注模样。看着那灿烂的菊花在画家的画布上盛开……每次我跟大叔都忍笑忍到内伤。
又一晚,画家又来敲我们的房门了。他愁容满面地对我们说:“我把那菊花图送给小北了。”
我说:“那然后呢?”
画家说:“小北说,没有黄瓜的菊花不是好菊花。我听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们教教我。”
在我们的指点下,画家开始在原来那幅画的基础上增添新的元素,内容为:每一朵菊花的花蕊中都伸出了一根黄瓜。他一边沉醉在艺术中,一边不断地对我们表示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画。
我们继续忍笑忍到内伤。
有几个登门约稿的画商在看到画家前卫的新创作后掉头就走。
7
接了个稿子,写海贼王同人,因为是要收录到一本腐女向的书里,所以编辑再三叮嘱“一定要有暧昧的BL配对”,狠狠打击了我想要写一部传奇故事的决心。为此我甚至产生了写Mr.2配伊娃、布鲁克配佛朗基这样报复社会的念头,但还是打消了,选择了相对正常的卓洛配香吉士。写着写着,我跟大叔突然开始讨论起死神里的配对,由于这本书里的男人实在太多,我们为一护到底应该配雨龙恋次还是白哉相持不下。激烈地争执很久后,大叔幡然醒悟,破口大骂道:“老子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东西啊!”
……我还想问你咧!虽然我竟讨论到有点儿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