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8]迁野狼峪
埃杜班听骑士们这样一说,不禁大怒,对他们说:
“凭主神起誓,我一定要亲自出山与这些敌人交手,无论如何,要把他们从水源旁赶走!”
话音刚落,埃杜班忽地站起身来,带上十名骑士,赶着骆驼出了山。
也门骑士已经派人到各个部族去了,催促他们上阵攻打异乡来客。埃苏布外出之后,便见一支大军朝阿卜斯骑士们袭来,人马多如蝗虫,向着埃杜班发动进攻。埃杜班一眼望去,见来敌有三千人马之多,随即一声大喊,地动惊天,令敌方人马心惊胆战。接着,埃杜班策马挥剑,像雄鹰俯冲一样,向着敌军冲杀过去。埃杜班一阵猛烈冲杀,直杀得敌人大军东逃西散,狼狈不堪。当他得知伙伴们已将水袋灌满,且已绑在驼背上的时候,立刻命令他们返回山中,他则在运水驼队之后负责保护同伴安全回返。
他们在山中住了几天几夜,水又用完了,人们纷纷向埃杜班诉说他们正面临着干渴之苦。人们说:
“凭安拉起誓,我们根本没必要到这片土地上来生活。”
埃杜班对大家说:
“弟兄们,敌军的人马天天都在增多,我们在这里处于被包围的处境中。我还听说他们正在动员当地各部族的所有人马,准备向我们发动进攻。依我之见,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另选一个水草丰茂的山谷去暂住吧!”
阿卜斯人一致同意埃杜班的主张,于是立即备好行装,开始转移。
他们日夜兼程,一路紧赶,终于临近了也门的大地。埃杜班对伙伴们说:
“你们要尽全力和我一起对付那些敌人,我用长矛宝剑保护你们,即使是有妖魔鬼怪在暗算你们。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向你们炫耀我的勇敢无畏。在你们中间,老的有像我父亲一样的英雄,少的有像我的兄弟一样的豪杰。我们就要进入也门地区,我决计把我们的骆驼赶到一个牧场广大、水草丰美的地方去,即使那里的骑士人马多如沙粒,我也能借手中的这口宝剑把他们征服。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阿卜斯人异口同声说道:
“埃杜班,凭安拉起誓,即使你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
舍布卜说:
“贤侄,你有所不知,我们面前有一个再好不过的地方,那里流水潺潺,绿草如茵,牧场广大,但牧人们却不敢到那里去放牧。”
“为什么?”埃杜班问。
“因为那里盘踞着一只野狼,形容可怖,嚎声吓人,住在赛哈拜勒沙漠上的一个山谷中,那山谷取名‘野狼峪’。因为那是一只老狼,有许多牧人丧命在老狼之口,也有很多骆驼被那只老狼吃掉,故牧人们不敢去那里,原因在于怕自己被老狼吃掉。”
“大伯,你就带我们到那个地方去吧!看我如何杀死那只老狼,占领那道山谷,让我们的骆驼牛羊在那里自由地享用那里的水草!”
一番商量之后,大家一致同意埃杜班的主张,阿卜斯人起程上路,越过道道山谷,来到了野狼峪。
他们到了那个地方一看,果见一只老狼蹲在谷口一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且像敌人一样,一声嚎叫之后,向着阿卜斯部族的大队人马扑了过来。
面对老狼的凶相和嚎叫,埃杜班毫无惧色,只带着三枚飞镖,迎着老狼走去。那老狼站立起来,摇晃着双耳,大步蹒跚地向着埃杜班扑来,想把埃杜班一口咬死。埃杜班一镖投出,直穿老狼的皮毛;又是一镖脱手,那老狼仍然挺立着;第三镖飞出,直入老狼的胸膛,老狼中镖,立即倒地命终。
阿卜斯骑士们眼见老狼躺在地上死去了,放心地赶着骆驼进入了谷地。随即,他们搭起帐篷,在那里住了下来。
野狼峪果然水丰草肥。阿卜斯人在那里平平安安生活了七天。第八天,也门的阿拉伯人便听到了阿卜斯人在野狼峪落脚的消息,于是相互议论说:
“我们怎么能让阿卜斯人到我们这里落脚放牧,践踏我们的土地呢?”
有的说:
“我听说他们人数不多,其中有曾经在我们这里做过坏事的安塔拉的几个儿子。我们何不立即行动,以报冤仇呢?他们自投这座山来,岂不是自己找死,正好给我们提供了报仇的机会吗?我们赶快行动,定可杀掉他们,如愿以偿。”
没过几天,大地上便布满了骑士、行人,将阿卜斯人团团包围起来,封锁了所有道路。
眼见此情此景,埃杜班对伙伴们说:
“弟兄们,我们立即起来击退这些暗算我们的狗敌人吧!”
埃杜班跃上马背,迈赛拉、埃苏布、阿尔沃、马兹尼及其余的骑士们纷纷飞身上马,列阵出现在也门大军的阵前,对着他们高声呐喊,要与他们决战。这时,一个名叫“阿南·本·辛南”的骑士向着阿卜斯人冲来,只见他纵马驰骋,高声喊道:
“喂,阿德南人,出来与我决战吧!我是阿南·本·辛南,乃是这片大地的主人。我是来找你们报仇的。你们当中谁敢与我交手,就请出战吧!假若你们无能为力,那就请你们缴械投降,束手就擒,然后让你们的家人携带赎金来换人;如若不然,我只有挥剑斩下你们的首级……”
未等阿南把话说完,埃苏布拍马冲到那骑士的面前。埃苏布没等那骑士松开马缰,一矛刺入他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并大声喊道:
“歹人们,我是骑士之王安塔拉的儿子埃苏布,所向无敌,你们出阵与我交手厮杀吧!若无力与我较量,你们只有调头逃窜,以免命丧我的马前!”
一个名叫“海札阿”的也门骑士冲出来,望着手下骑士们说:
“弟兄们,你们要助我一臂之力来消灭这些异乡野狗啊!”
这时,只见一个名唤“马里克·本·达卜扬”的也门骑士立即纵马出列,望着海札阿,说:
“喂,海札阿,站住!请看我如何处置这些家伙吧!”
马里克·本·达卜扬冲入战场,纵马左右驰骋,随口吟诵道:欲知我战绩,请问众群英;
定会告诉你,吾乃真英雄。
激战攻劲敌,歼敌建奇功。
呼请阿卜斯,只管朝我冲。
我是马里克,制敌总从容。
今与我战者,待之惟坟茔。
阿卜斯骑士,快些来交锋!
定让前来者,大难没头顶。马里克·本·达卜扬吟罢诗,纵马向前冲去。埃杜班策马迎战,同时对马里克说:
“低贱的疯狗,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诱你与我们交战?难道你们认为我们无力与你们交手,致使你们野心涌动,非要与我们拼杀一场不可?喂,双角王啊,我们完全有能力把你们全部消灭掉!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盖哈坦人战胜过阿卜斯、阿德南人?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竟敢与我们交战?凭安拉起誓,你们必败无疑!我们必将把你们的财富洗劫一空,将你们的女人全部抢走。”
旋即,埃杜班步同韵吟诗作答:自命不凡者,绝非真英雄!
倒是胆小鬼,心愚面狰狞。
沙漠激战日,何军占上风?
群敌朝我来,落得灾灭顶。
战时问大军,回答闻同声:
制胜双齐备,长矛宇宙锋。
尘起天昏暗,寒光闪复明。
几多骑兵至,马在人失生。
战激何所惧,不畏兵马众。
退敌何所依,宝剑握手中。
今令贵军败,家园成空洞。
要你横卧地,失子母涕零。埃杜班吟罢诗,满怀怒气纵马冲向对手,一矛刺入马里克·本·达卜扬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马里克当即落马,倒在血泊之中。随后,埃杜班朝着其余的骑士冲杀过去,落马丧生者不计其数。敌军眼见大难临头,知道他们无力抵挡,纷纷策马向荒野逃去。
埃杜班返回时,战袍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活像开满了紫荆花。他望着横躺竖卧在黄沙上的敌尸,慨然吟诵道:赛哈拜勒役,群敌遭大难。
落马骑士众,血将黄沙染。
纵马矛刺出,敌首胸膛穿。
狂妄海达士,一击成瘫痪。
倒地者被踩,幸免人逃窜。
辽阔广漠上,敌尸连成片。
风神且慢行,代我传一信:
告诉我父亲,儿郎灭顽敌。
敌血漠上淌,尸化野兽餐。
饮血猛禽至,单待一声唤。随后,阿卜斯骑士们收拾起失主的战马和金银财宝等战利品,凯旋返回山中。
他们在山里度过一段清闲日子,按照埃杜班的命令,整理战器,把守好各条道路,严防敌人偷袭。
有一天,安塔拉的儿子到附近荒野、丘陵游玩打猎,忽见远方荡起一缕烟尘,迅速腾空,顷刻遮天蔽日……
[0679]新旧仇恨
烟尘渐渐散开,闪出一哨人马,有万骑之众,为首的一名骑士壮若雄狮,名叫“加法尔”。
原来那哨人马是被埃杜班打败的溃军,他们逃回去,立即去见首领加法尔,把安塔拉的儿子们到来的消息及他们被击溃的情况告诉了首领。加法尔听后,不禁勃然大怒,一声大喊,山摇地动,然后召集手下人和各部族的骑士,组成一万人马的一支大军踏上了征讨之路。
加法尔是盖哈坦部族人,是也门的一位著名骑士英雄,也是盖哈坦部族的一位头领,统治着也门大地。他与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素有血仇,因为安塔拉杀死了他的一位胞兄和一位堂兄,而当时他的年龄还小。因此,听说他的手下人被安塔拉的儿子们打得落花流水、东逃西散、丢盔卸甲,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决计亲自率领人马报仇雪恨。
阿卜斯骑士见尘烟从萨那、亚丁方向而来,又看到那万骑之众,自知麻烦临头。安塔拉的儿子们怕敌人抄他们的后路,从后面袭击他们,于是立即回到山中。他们回到宿地,安排好战马,便各自就寝去了。
次日天明,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安塔拉的儿子们及手下骑士上马下山,像烈火一样向着敌人冲去。那天,第一位想出战的是迈赛拉·本·舍达德。迈赛拉纵马冲入战场,左右驰骋,高声叫阵。这时,出列迎战的一位盖哈坦骑士大声喊道:
“你是阿卜斯、阿德南的哪位骑士?”
迈赛拉回答道:
“喂,歹人之子,我是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儿子迈赛拉!闲话少说,与我交手吧!”
前来欲与迈赛拉交战的正是大军头领加法尔。加法尔纵马握矛,向着迈赛拉刺来,二人拼杀开始。双方大战数个回合,不分胜负。加法尔毕竟是一位勇敢善战的骑士英雄,紧紧纠缠住迈赛拉,站在马镫子上,挥剑劈向迈赛拉。迈赛拉举盾牌抵挡,加法尔的利剑像霹雷一样落在迈赛拉的盾牌上,盾牌从迈赛拉的手中飞落在地上,加法尔的宝剑击伤了迈赛拉的肩膀,险些将他的肩胛骨击伤。因为迈赛拉毕竟不是加法尔的对手,只得立即撤下,伤口直淌鲜血。
迈赛拉回到同伴中,同伴立即给他包扎伤口。埃苏布对他说:
“你何必急于与这个魔鬼交战呀?”
迈赛拉说:
“我想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
埃苏布说:
“还是让我出战去结果那个狂妄骑士的小命吧!”
埃苏布立即策马直取加法尔。他高声喊道:
“歹人之子,你是什么人,竟敢伤及我的兄弟!我将让你长眠在这片沙漠上。”
加法尔说:
“我是盖哈坦部族的一位头领加法尔。你们杀死了我们的骑士,今天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让你们尝尝屈辱的苦头。”
说罢,加法尔拍马冲向埃苏布,二人之间展开激战,观者只觉眼花缭乱。两人各击中对方一剑,埃苏布的一剑落在加法尔的头上,击碎了加法尔的盾牌和头盔,而加法尔的一剑击中了埃苏布的头,致使埃苏布的头盔被击裂,伤及了埃苏布的头皮,埃苏布一摸自己的头,发现有血渗出,急忙后退。就在这时,埃杜班突然出现,像愤怒的雄狮一样,呐喊着杀向加法尔。加法尔慌忙迎战,策马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埃杜班一剑砍出,加法尔急忙躲闪,紧接着朝埃杜班一剑削去,伤到了埃杜班的手腕。
眼见夕阳沉西,夜幕降临,埃杜班感到伤痛难忍,拨马调头离开对手回返。
埃杜班回到营帐,阿尔沃急忙上前迎接,将埃杜班扶下马。阿卜斯骑士们纷纷围拢上来,询问对手的情况。埃杜班说:
“凭安拉起誓,那骑士真是个魔鬼,我们与他交战是一种巨大危险。眼下我不希望任何人再与他交手,等到我们的伤口愈合之后,再主动出击报仇。我们呆在一个很狭小的地方,我真担心他们将我们的道路封死。”
埃苏布说:
“我头上伤好之前,是无法出战的。”
埃杜班说:
“说实话,我像你一样,我的右手腕不听我的使唤,提不起剑来。”
迈赛拉说:
“我跟你俩一样,肩上的伤口使我感到乏力。”
他们互道实情,犹豫不定。埃杜班说:
“把长矛拿来,我把它夹在腋下,策马冲向战场,赶在你们的前面,把敌人冲散。”
埃苏布听埃杜班这样一说,立刻飞身上马冲出山去,迈赛拉及其余骑士紧跟其后,一直走到东方透出黎明的曙光。
天亮了,加法尔命令手下人立即上马,准备战斗。阿卜斯人终究比他们的敌人更有战斗经验,只见他们纵马挥剑朝着敌人猛烈冲杀过去,大批敌人倒在血泊之中,使敌人备感屈辱无能。激战一直进行到夜色来临,也门骑士有一千二百人丧生,而阿卜斯骑士没有损失一个人,平安返回了营地。
埃杜班对他们说:
“如果明天你们能像今天一样随我战斗,我们定可把敌人全歼,让他们有来无还。”
也门骑士回到营帐,加法尔对大家一番安慰之后说:
“明日拂晓,我出战阿卜斯人,让他们尽受屈辱,尊严丧尽。”
一夜过去,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首先出战的是加法尔,只见他策马冲入战场,左右驰骋,高声叫阵。迈赛拉像发怒的雄狮一样冲在阿卜斯大军的最前面,直取敌军。加法尔奋起迎战迈赛拉,大声喊道:
“我将强迫你屈从,用这口宝剑削飞你的头盖骨。”
迈赛拉回答说:
“歹小子,不要发狂,你有什么本事,你就尽用吧!”
顷刻,两人对搏拼杀起来,剑来矛往,彼攻此防,矛剑对撞,铿锵作响,直拼搏到迈赛拉感到臂酸手软,白日过去,夕阳落山,双方这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