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连曦吃的很是开心。
好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久的自己都快忘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尽管她很不喜欢热闹,可是看着fancy和David在一旁斗嘴打闹,却感觉也不错,很是下饭。还有梅姨,自己素来烦厌别人嘘寒过暖,可是偏偏她的关心却让自己感觉到了一种自在。一顿饭只要超过三个人就会让她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如今自己的心境变了,今晚,竟没有感到一丝不快,相反,是一种久违的亲切。
“她是邵繁华的妹妹。”
程远点点头。
“你瞒了她,不怕以后她知道,与你翻脸吗?”
程远看了一眼一旁的fancy,眉峰一动,“你怎么知道我瞒了她?”
连曦懒懒一笑,“你要是告诉她,她哥哥怕是被人害死的,估计她现在早就飞奔回了国,还能在这和David嬉戏?”
见程远深眸一沉,连曦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再多说,两人一个洗碗,一人擦碗,倒也和谐的很。
“你喜欢那些照片?”程远蓦地开口,也不看她。
“是啊!拍得很好!是我从未见过的意境,伤感却又坚定。”连曦感触道,“不过,看了梅姨之后,我才发现,什么样的人才会排出什么样的照片,它们其实也不过是她内心的缩影罢了。”
“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老太太。”说完又顿了顿,“跟你一样。”
连曦眉心一皱,“程sir看来真的不会聊天,我有那么老?”
……。
“梅姨的丈夫是怎么失踪的?”连曦并未注意到程远的表情,继续问道,“没有人去找吗?”
“找了。”程远眼角流露出一丝悲哀,“当时正赶上雪崩,之后巡逻队伍找了半个月,别说活人,连尸体都没找到。”
连曦望了望一旁的那张沧桑温柔的侧颜,“那她的孩子呢?”
“出生的第二天就夭折了,医生说是新生儿呼吸窘迫导致的。”程远回道。
先丧父后丧子,连曦低头不语,心底终究还是燃起一股涩痛。
“你平时好像不会对其他人的事有这么多问题的。”程远边冲去餐盘上的洗碗液,边说道。
“好奇罢了。”连曦微微一笑,眉间却是难得的期待和憧憬,“就想看看能拍出那样照片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梦中说了很多胡话。”
程远突然的转移话题让连曦一惊,“什么胡话。”
程远将另一碟碗端到跟前,嘴角一扬,“说你哥哥,还有”
“还有什么?”连曦追问,这种被人知道秘密的感觉真是不好。
程远声音沉了下去,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林钶。”
连曦目光明显一滞,“喔。”
“他好像很在意你。”程远有些不自然。
那次在警局的碰面,他对自己的那股敌意怕是连林若然都感觉到了,想来想去,和他有交集并且能让他产生敌意的大概也只有某人了。
“是吗?”连曦苦涩一笑,“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是没什么关系。”
“你在笑什么?”
程远微叹一口气,将碗放下,一双湿手撑在水池边,扭过头,深邃的光耀像极光一般射向连曦,“因为很高兴,所以就笑了。”
说的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
“来,先吃点水果。”梅姨端来一盘水果拼盘,拍了拍连曦的背,然后又慢慢走到fancy身边,两人一起开始做甜点。
连曦心头一触,带着一点自嘲,“我小的时候,爸爸经常忙工作,只有我和哥哥,还有妈妈三个人吃饭,后来妈妈去世了,就只有我和哥哥吃饭,再后来哥哥也不见了,就剩我一个人吃饭了,最后认识林钶,还是总一个人吃饭,他总是有太多朋友一起,可我不喜欢。”
连曦像是自言自语,将擦干水渍的碗整整齐齐放进碗柜,看了看一旁正在准备甜点的fancy和梅姨,心间一阵暖流,又从程远手里接过下一个,专注地擦拭,“久而久之,就习惯一个人吃饭了,像今天这样,以后大概是不会有了。”
“为什么?”程远微微皱眉,手里洗碗的动作也停滞在水龙头下。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经营任何一段关系都太费心力,倒不如一个人来的自由自在。”
“不负责任。”
连曦扭头,见他似有生气,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连水龙头的水声此时此刻听起来都比刚才要亮堂。
程远倏地抬眸,密睫微颤,目光异常清明,“连曦,我们约会吧。”
“啊?!”
“明天十点,拉特拉福德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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