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女生们都觉得有些累了,便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杯回了屋里。辛子扬他们三个还意犹未尽,聊得正开心,也就继续留在了院子里。
趁着辛子扬还没回来,我让任佳帮我放了一浴缸的水,准备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红酒、杂志、熏香,我整个人浸透在浴缸里,惬意的很,烦恼全无,昏昏欲睡。
蒋雨欣敲敲我浴室的门,在门外说,“任佳要洗衣服,你的衣服要洗吗?”
我想了想,烧烤的烟熏的确让衣服沾了味道,便说,“你帮我拿给她吧,在外面的衣架上。”
蒋雨欣答应着,我突然想起什么,便急忙朝外喊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借我一套睡衣吧!”
蒋雨欣说,“那好,我去找件睡衣,一会儿给你放在外面的洗漱台上。”
氤氲的水蒸气让整个浴室朦胧一片,浴缸里的水依然温热,雏菊的熏香让人心神俱醉,我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让精神放松在梦境的边缘,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传来敲门声,辛子扬站在门外说,“秦瑶,你在里面吗?”
我正陶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由得语气怨念的说,“在啊,干嘛?”
辛子扬说,“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好困,快让我进去洗个澡睡觉。”
我兀自翻个白眼,只好从浴缸里站起来,一边冲掉身上的沐浴露,一边随口问外面说,“那现在是几点了?”
辛子扬语气冰凉的说,“快一点了,大家都各自去睡了。”
我努努嘴,暗自惊讶于时间过得好快,只好尽快的把身上洗干净,辛子扬还在外面抱怨说,“拜托,你是不是准备今晚就睡在里面,不出来了?难道你在里面藏了个男人?”
我被他搞得心烦意乱,只好赶快擦干身上,穿好内衣,才想起蒋雨欣帮我拿的睡衣放在外面,浴室里也没有浴袍,只好无奈的问辛子扬说,“你看你手边有没有一件睡衣?”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辛子扬才开口说,“你是说洗漱台上这一件?”
我说,“对,你递给我。”
辛子扬的语气里略显犹豫,说,“你确定你要穿这一件?”
我皱皱眉,疑惑的说,“有什么问题?这是蒋雨欣帮我找的。”
辛子扬说,“你等着,我给你拿件别的好了。”
过了一会儿,辛子扬敲敲门,我把浴室的门打开一个缝,他在外面递了一件衣服进来。我关上门,展开衣服一看,竟然是一个男士的衬衫。我只好一边穿冲外面抱怨说,“干嘛给我这件啊,我要穿睡衣!”
辛子扬说,“我找不到别的衣服,你就别挑了。”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虽说只有一个上衣,但是好在尺寸够大,不存在走光问题,便放心的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辛子扬窝在床上看书,我走过去说,“蒋雨欣的睡衣怎么了?”
辛子扬把那件睡衣丢给我,说,“你自己看。”
我狐疑的摊开那件衣服,才明白辛子扬为什么不肯让我穿,这叫什么睡衣,那一小块布料还比不上我穿的内衣大。
我只好翻个白眼,把那件性感的惹火睡裙扔在一边,尴尬的说,“这个臭妮子想什么呢……”
辛子扬一边起身往浴室走,一边不禁笑出声说,“我只能说,这个丫头太为我的幸福着想了。”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在屋子里转悠,悠闲地打量着这间卧室。墙的四周是幽雅的壁纸,壁灯的光线温柔而昏暗,照耀的整个房间都温暖平静。床很大很软,被褥是浅色的提花风格,唯一让人介意的就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白天忘记提醒任佳了。
没办法,只好等辛子扬洗完澡再商量。我给自己倒杯水喝,辛子扬的行李随意的扔在沙发上,露出一本济慈的诗集,是我之前借给他的那本。我把那本诗集抽出来,靠在床头随手翻看,发现书中有一页还夹着书签。
那书签精巧又独特,我猜是辛子扬自己画的,翻到背面,还有一行用钢笔写上去的济慈的诗——
“ThatImightdrink,andleavetheworldunseen,Andwiththeefadeawayintotheforestdim.”
我要饮尽甘醇以不见尘世,与你循入森林最幽暗的深处。
我不禁挑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辛子扬的字,工整清秀,颇有看头。所抄写的诗句更是神秘且浪漫,的确是他的风格。
身后传来浴室的开门声,我摇摇手里的书回过头去,说,“这本诗集很棒吧……”
辛子扬正光着上身,若无其事的站在浴室门口,凌乱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他抬着手臂用毛巾擦拭头发,整个上身的线条显露无疑。
于是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就没出息的红了脸,迅速的把头转了回来。
辛子扬没发现我的异样,走到沙发旁边喝水,顿时整个屋子都是刚洗完澡的香味,空气潮湿而甜腻。我努力低着头假装用心看书,终于还是忍不住瞄了他一眼,谢天谢地他好好的穿着短裤。
辛子扬端着水杯走到床边来,抬手扔掉擦头发的毛巾,随口问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把眼神死死地定在书上,头也不抬的说,“没事,什么也没说。”
辛子扬也就没再说话,掀开被子就躺了下来,我这下终于没法淡定了,开口说,“你就准备这么睡?”
辛子扬一皱眉头,说,“怎么了?”
我清咳一声,说,“这里只有一床被子……”
辛子扬无奈的一闭眼,说,“秦瑶,你连件像样的睡衣都没有,还能有床被子盖就不错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从我手里拿过那本诗集,倚着床头兀自看书。我无奈,懒得跟他争,便跳下床去一边的书橱找出看。
乔轩家里的书几乎都是外文的,翻了几本都看的一知半解,只好踮起脚尖去看书架的上面几层。
放在上面的书更是偏门,容易看懂的不多,我正专心的找,突然听到辛子扬在我身后咳了一声,语气冷淡的说,“秦瑶,你去我行李包里找条裤子穿上。”
我的脚尖都踮的酸了,不由不耐烦的转过身看他,说,“什么?”
辛子扬专心的看书,头都没抬的说,“我让你去找条裤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