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门框还高的,身材圆滚滚像轮胎的,脸上也一脸肥肉的,整个人就像是辆人肉战车的中年胖子来到了教室门前。
他用那被肥肉掩盖得只剩绿豆小的眼睛威武地扫视了眼教室里的每个人,所有刚才还闹翻天的学生们在他的注视下噤若寒蝉,活脱脱一只只待宰的小绵羊。
那人肉战车满意地点点头,蹲下身子侧身进门,然后……呃,进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咳哼!”人肉战车虚咳一声,气沉丹田,用力一挤,伴随着门框几块木屑的脱落,终于算是进来了。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囧意,要是一不小心囧出来的话,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会被请去谈思♂想的,那可是被比利请去谈哲♂学一样恐怖的事物呢!
“同学们好!”那是洪钟大吕般的声音,震得我们鼓膜嗡嗡作响。
完了完了,一会儿听课又要听不见了,我掏了掏耳朵,摇晃了下被震得发晕的脑袋,其他同学也一样不好受。
在此向各位介绍下,这位人肉战车的胖子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兼语文老师,名字叫朱立元,因为发音很近的原因,人称外号“猪很圆”。他有着领导的身材、城管的洞察力和居委会大妈的嗓门。从外表上看,说得好听点就是一个长得像猪的人,说得难听点,就是一只长得像人的猪穿着衣服在到处溜达。
“老~师~好~!”
不管咋说毕竟是咱的老师,面子还是要给的,我们起身回完礼后坐好,朱立元也开始了他的讲课。
“各位同学把课本翻到36页,不看课本,一起背诵论语。”
……既然是背诵的话干嘛还让我们把书翻到36页啊,多此一举很有意思吗?当然,这段吐槽也只能想想,在那‘猪很圆’的淫威下,我们连忙开始背诵起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停停停!”肥猪老师神情不悦地喝停,然后义愤填膺地纠正道:“说过多少次了,是有腐自远方来,你们怎么老是记不住啊!”
“……”
忘了说了,肥猪老师有腐的属性,至理名言是“当宅不控萌与腐,不如回家卖红薯。”而他自己就是传说中堪比活化石的“腐男”,对这位腐男老师,台下的童鞋们除了囧外还能什么表情。
授课继续,虽然出现了这么一段插曲,不过之后的教学质量真的没得说,听说这位朱立元教导主任曾经是隔壁私立凤凰学院的高级教师,因为某种传言,这位高级教师被传为了搞基教师,因而被注重门风的私立凤凰学院踢出大门,来到了我们学校担任职务,老实说,不愧是曾经在贵族式学校教过书的,这学校自打他来了后学生成绩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就连班上成绩最差的钟二纯成绩也提高了好几倍,从每科1分的成绩拔高到了5至8分不等。
顺带一提,每科满分一百。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后,这人肉战车离开时又卡住了一次,不过在又一次气沉丹田把门框又挤宽半厘米后,才带起几片掉落的碎屑,潇洒地离开了。
听着地震似地咚咚声渐行渐远,我们也终于像等待高考走出教室的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信心满满走出来一样松了口气。
“要是这学校大楼有朝一日变成危楼,那肯定和‘猪很圆’脱不了干系。”我对旁边的同桌杨慧玲这样说道。
“然后我们被垮塌事故砸死后全部化为厉鬼找他报仇?”杨慧玲拳头紧握,一脸认真严肃,煞有其事的样子。
“……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行不行。”我表示不去看她。
……
“啊啊~说来,前几天我们家和几个亲戚去农村旅游,回来的时候出了点岔子。”我伸直腰杆后背靠着桌角喃喃道。
“哦!?出什么事了吗?快点说说!”八卦之心燃起的钟二纯仿佛嗅到腥味的野猫,双眼冒光地兴奋问道。
“就是在玩儿完后在车站等车回城,这时我二姨夫的小舅子的外甥女的朋友的妹妹的亲戚的朋友养的一条狗的主人的毛衣忘在馆子里了,于是我老妈就跑去拿了。”
“二姨夫…小舅子……”钟二纯、杨慧玲、王司徒等几人歪脖子抠脑门整理思路,半天后推理出关系的王司徒龙颜大怒,“尼玛你直接说你老妈的毛衣忘了拿不就完了,绕这么远是何居心,难道就为了骗字数!”
“咳咳,淡定淡定。”我心虚地别过脸。
“那,拿毛衣又出了什么岔子吗?”被提醒后回过神来的钟二纯翻白眼道。
“就是我妈说让我们等一会儿,马上回来,结果呢……”说到这儿,我想起了我五岁时养了一天就被自家猫咬掉头的小鸡仔,不由悲从心起。
“结果怎么样了?”几个无知的凡人被我的表情吊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结果?结果没啦。”我啥事都没发生似地摊开双手,然后给自己冲了杯热茶,却在刚要喝下热茶的瞬间,我手中的杯具被一道黑影掀飞,钟二纯掏出RPG火箭筒对准我咆哮道:“尼玛我要轰了你!!!”
=口=
我惊呆了。
“冷静!冷静啊!”王司徒、杨慧玲和其他几个童鞋没命地扑上来一起拉住,阻止他的疯狂行动,并大声劝道:“你要轰肖耀沈没关系,可把教室炸了我们下节课就没教室上课了啊!?”
“哼!那就此作罢。”在考虑到自己的经济能力赔不起一座教室的情况下,钟二纯最后还是气鼓鼓地收起RPG火箭筒,并死瞪了我一眼,对此,我只能干笑。
“好了啦,其实我只是想说我妈说等一会儿,结果却等了整整半个小时,害我们在车站白白站了半小时,你说气不气人。”我无奈地道出真相,回忆起了那难以磨灭的一天,就在那天,我的小白脸晒成小红脸了,回家一称体重,妈呀,连我那引以为傲的肌肉也被晒掉了两斤。
“你直接说脂肪就行了。”不愧是同桌,杨慧玲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声。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到了一件事……”王司徒一脸苦色,看来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我前些天和小雅去逛街,约定好时间后她还没出来,说在化妆马上就好,于是我在遍地情侣的广场上独自一人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你真悲催!”我们不约而同的同情声。
“呐,不过这样不是很给人添麻烦吗?”我伸出食指道:“日常交流中最常听到的就是‘一会儿’、‘马上’这种时间模糊的词汇,短的话也就几十秒几分钟,长的话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某人放东西说一会儿来取,结果几个小时不回来,让人家白白浪费心神看管那人放的东西,这也很让人郁闷呢!”
“可不是吗……”钟二纯想起了什么,满头黑线,“我陪我妈逛街看衣服,妈她满眼星光这里挑那里捡,我催她快点,她都说马上就好,于是这个马上就是几十分钟,从此我再要不和妈逛街了。”
这时,我又想起了我那三岁的小P孩弟弟,记得当年医生护士还有一大家人都说要生了就要生了快生出来,结果晚上进入手术室,直到第二天黎明才生出来,这个“快要”也尼玛快得有点太龟速了吧!几个小时也敢叫“快”要生出来了!
“啊哈!我终于想起来了。”王司徒不知为何突然兴奋地右手握拳捶在左掌上。
“想起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却见那王司徒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对我伸出手掌,一副债主讨钱的模样,阴沉道:“你昨天借我的十块钱,说马上就还,后来上体育课我给忘了,现在这个马上都一天了,可以还了吧。”
“……一会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