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的渔船,以15节的速度,在海上驰骋着,离海岸线越来越远。
海面上波光潋潋,不时地扬起一道道浪花,天空偶尔传来海鸥的嘶鸣。这是寻常人眼中的景色。
但方凌却能看穿层层海面,直达海底,海里所有的生物——鱼、藻、珊、贝尽收眼底,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甚至匍匐在海底沙面上的海参、海胆,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方凌一阵心动,差点就忍不住要跳进海里去,这浩渺无边、深邃广阔的海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聚宝盆!而且他自从来到海上,就能感觉到一种回归母体的亲和力,让他难以抗拒。一路行来,方凌都是勉强压制住这种心情,免得被别人看出端倪来。
方凌此刻是半躺在一张折叠椅上,闭着眼睛,却能看到以他为圆心一公里内的所有东西。在这个球形的空间内,他就是主宰,能看到、感受里边所有的东西。就像是玩3d游戏那样,看到一片区域,甚至连自己都能看到。
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闭目休息。江婉宁走了过来,看到方凌似乎睡着了,不知道要不要喊醒他。
方凌却是看见她来了,连忙睁开眼睛,忙问:“宁姐,怎么了?”
江婉宁瞅了他一眼,巧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是累了吧。对了,现在都快8点了,试船也试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哎哟,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方凌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今天太过兴奋,一直忙这忙那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吃晚饭。现在才发觉肚子开始叫唤了。
方凌站起身来,就要给彭浩下返航的命令,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蚌壳!这个蚌壳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半边身子覆盖着海草、淤泥和沙子,它贴在岩石边上,伪装得很好,让人难以察觉。
要不是方凌动了一下,视线中心一移,也不会发现了。
这个蚌壳非常的大,足足有一米多宽,整一个巨无霸蚌壳。这下子,方凌来了兴趣,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蚌壳身上,甚至在它体内的水里召唤了眼睛。
“唔?”方凌一下子就被震住了,好大的珍珠!真是亮堂!
方凌连忙把珍珠附近的水都集中在珍珠的身上,不断地感应着,这颗珍珠大概比鸡蛋要小一些,比鹌鹑蛋要大一些,饱满均匀,精致无比。
这么大一颗,得有多值钱啊!
方凌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他连忙猛吸几口气,调整气息来。
江婉宁看到方凌突然呆愣住,目光发直,不知道在看什么,心中奇怪,还有些惊慌,她连忙轻晃了一下:“方凌,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没事,可能海风吹太久了有点晕乎。”方凌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道。
“哦,没事就好,还是快点回去吧。”江婉宁有些担心方凌,觉得方凌可能是一时不适应海上的颠簸,赶紧催促他返航回岸边。
方凌看到了那颗珍珠,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他想了一下,虽然自己直接下水也能潜下去,但是这样太惊世骇俗了。
他突然想起今天好像买了一套潜水套装,放在船上以备万一。
“宁姐,你稍等一下,很快就回去!”方凌一溜烟地跑了,只把话留在原地,让江婉宁不知其所。
方凌把套装翻了出来,飞快地船上,又向彭浩和薛宇帆交待了一声,让他们把船停在远处,不要前进了。两人虽然不知道方凌要干嘛,不过既然老板都发话了,那么听从就好了,于是两人很熟练地把船稳稳当当地停在远处。
这副潜水套装,并不是最专业的那些,效果也只是一般般,要是想进行深潜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方凌来说,只要穿在身上,糊弄一下别人就行了。
方凌船好之后,“噗”地一声扎猛子一般扎入水中。笔直地朝着那个海蚌游去,他的速度极其的快,简直就像一枚射出去的炮弹!
他在海中劈开海水,强烈地波动,让附近的鱼虾都游得远远的,不敢靠过来。
瞬息之间,方凌就来到了这个海蚌旁边,他拍了一下,把上面的海底淤泥和沙尘都抹去,使劲地把这个海蚌提了起来。
虽然海蚌很重,但是在水里面,方凌几乎无所不能,区区两三百斤的海蚌,又怎么能难得住他。
方凌托着蚌壳,又返回海面上,游到海面时,方凌不敢太过份使用异能,连忙喊了一声,让船上的人来帮忙。
“东家,你怎么了?”薛宇帆最快地注意到方凌,把头探了出来。
“快找根绳子来!”方凌装作气喘吁吁地喊道。
“哦哦,你等一下,我就去拿来。”
薛宇帆很快地找来了绳子,也把其他的几个人吸引了过来。当他把绳子一头扔了下来,方凌接过之后,把海蚌绑在上面的时候,众人才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蚌壳,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薛宇帆最不淡定,大喊大叫道:“哇,好大的一个蚌壳,东家真是好本事!”
老酒鬼最快地平静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方凌,眼里似乎隐隐闪过一阵流光。
在几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海蚌被拉上了船。
“老板,你可真厉害,就下水这么一会儿,就捞了个这么大的蚌上来。”船长彭浩拍拍蚌壳,他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平静了下来,这么大的蚌壳虽然少见,不过还是有的,就在他的小时候,也看见过老爸捞过一个差不多大小的。
江婉宁被他这么一提醒,才觉得方凌奇怪,连忙问道:“对啊,你该不会是冲着这个蚌下水的吧。”
方凌呵呵一笑,打个哈哈:“嗯,我看这么大个蚌,说不定能开出一颗大珍珠来呢。”
好在方凌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开,转移到思考这个蚌有没有珍珠上去了。只有老酒鬼一直沉默不语,眼神平静,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彭浩最先下判断,说道:“老板说笑了,我小时候,老爸也开个这么大的蚌壳,可是里边连豆子大的珍珠都没有。这珍珠也挺奇特的,并不是越大的蚌的越能够出珍珠。”
薛宇帆也没了最初的兴奋,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我听说天然的珍珠很稀有,不是那么容易长出来的。”
江婉宁看了一眼方凌,又看了一眼另外两人,又很期待地看着那蚌壳。不过她也知道,天然珍珠价格非常高,她参加过不少拍卖会,一枚比乒乓球略小些的珍珠,经过名家设计,就要上百万。
物以稀为贵,贵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非常稀少了。
所以她虽然期待,不过也很理性地说:“嗯,天然的珍珠,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产生的。不过既然捞了上来,那就打开试试呗。”
要不是事先看到里边有珍珠,方凌也会产生像他们几个那样的怀疑。
现在只剩下老酒鬼没有发表意见,方凌连忙问:“乔老爷子,你怎么看。”
老酒鬼,既乔断水,轻轻地摩挲着蚌壳表面的花纹,那些纹理,比他脸上的皱纹还要细,还要密。
他盯了方凌一会儿,看得方凌心里有些发毛。过了好半响,他才摇摇头,慢悠悠道:“这个可不好说,天然珍珠形成要有很多条件,但也不能说这个蚌里一定没有,不好说,不好说啊……”
乔老头模棱两可的说法,让除了方凌以外的三人暗骂了一声无耻的老头……
方凌呵呵一笑:“既然这样,我们打开来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了。”
船长彭浩点头道:“就算没有,这大一个蚌,我们今天晚上也可以吃烤蚌肉和鲜蚌肉汤了。我去找些工具来。”
方凌虽然可以打开,不过这样太夸张了,所以他没动手,等到彭浩把工具拿来,几个人一起动手,把蚌壳敲开了。
啪!蚌壳的嘴巴一被敲开,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鼻而来,熏得方凌连退几步。
侧头一看,江婉宁也差点被熏得晕了头,只有那几个船员,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还甘之如饴。他们看到方凌两人的窘况,还哈哈哈地取笑两人。
掰开巨大的蚌盖之后,鲜白的蚌还活着,蚌肉跳动了两下。方凌抄起了一个锤子,狠狠地砸了几下,砸得那蚌跳得更激烈了,方凌又是狠狠地敲了几锤子。
那新鲜白嫩的蚌终于受不了这么强悍的打击,抽搐了两下,就挂掉了。
“让我来开吧。”彭浩抽出了一把刀子,小心翼翼地把蚌肉割了下来,他的动作娴熟无比,如庖丁解牛,一只手提起蚌肉,膝盖压着蚌壳,另一只手用刀子一点一点地割开。
很快的,一块极大的蚌肉,就被解了下来。
“珍珠呢?好像真的没有哦?”江婉宁侧着头,自始至终都没看到珍珠。
彭浩抹了抹刀子,笑道:“呵呵,江小姐别着急,要等割开这层外膜,才知道有没有珍珠。”
他也不含糊,当即一刀下去,把那蚌肉外膜割开了一道长长的痕。
彭浩正像把手伸进去,看看能不能掏出珍珠来,他手刚刚伸到那个刀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把手收了回来,摸着鼻子,讪讪说道:“老板,还是你来摸吧,摸进这里就知道有没有珍珠了。”
方凌愣了一下,哈哈一笑:“没事,你来摸吧。我相信你的。”
彭浩心中一热,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话,继续把手探进那道刀痕里。
突然,他摸到了一块圆圆滑滑的东西,他心里猛然一颤,难道真的有珍珠。彭浩再一摸,却发现这样圆圆滑滑的东西,居然不止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