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被带到派出所后,被关进了一件审讯室。两个警察没有审他,而是把他晾在里边,就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这是常用的招儿,把你晾在这里,让你紧张、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而且审讯室里冰冷冷的,呆久了不好受。
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会有心灵上的破绽。这个时候,警察只要厉声质问,很容易能获得效果。方凌自然不知道这些道道,所以心里上确实也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如果老爸老妈被通知到了,要怎么面对他们。
但也不过是紧张了一会儿,换成一般人或者会被唬住了。但方凌可不一样,他熟悉了一会环境后,就使用异能,张开了水之眼,整个派出所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他找到了那两个警察,那两人正在派出所门外一个花圃前面抽烟、聊天。
其中一人说道:“唉,老金,我们把那小子晾到什么时候啊?”
老金年纪较大些,略矮略胖。他深吸了口烟,喷了个圈圈,满不在乎地说道:“嘁,先搁他两个小时再说,哪里用得着着急啊。”
“可这事是高副局交代下来的啊,是要我们不早点弄好,他怪罪下来可不好。”
老金淡然说道:“这你又不懂了吧。高副局交待,要办的漂亮些。那是啥意思?那就是说,要整足证据,让那小子翻不得身,让别人看不出个道道来!唉,说实在的,都是小孩子,能下那么重手,就算是真的,恐怕也是被逼到那种程度的。我看被打伤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人一听赶紧说道:“哎呀,老金啊,我们可管不了那些,谁让人家家里能量大呢!”
老金点点头:“嗯,不怕找事儿的,就怕挑刺的。办不好事情,让副局惦记着,那可不好办,要怪只能怪那小子倒霉吧!”
接下里两人很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谈论,然后又是猛地吞云吐雾,地上烟头逐渐增多。
“高副局……”方凌喃喃自语,他自然是不认识这个人的,看来是刘天杰家里人找来的关系,要把自己整死。看来不能坐以待毙了。
方凌正要收回目光,却猛然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马副所长。
要不要让他帮一下忙呢?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方凌脑海中盘旋了一刻,就被他枪毙掉了。一个是副所长,一个是副局长,级别差太多了。
而且方凌和马副所交情并不深,只是以前帮他立过一个功劳。凭借这一点,让他和副局长作对,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方凌突然想到,大忙他帮不上,让他帮一个小忙也可以。于是拿出了电话,翻出一直没拨过的号码。电话打通,说明了一番。
马副所长也算实在,虽然脸上有些犯难,不过还是答应了方凌,替他瞒下来,这件事情不通知他的父母,只通知学校。
随后,方凌看着马副所长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几句云云。方凌这才放下心来,他开始计划着自救的行动!
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两人推开门进来,方凌一直就监视着他们,自然知道他们要进来,早就装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紧张兮兮的样子来。
老金看到方凌的样子,感觉很满意,这样办起事来就好办多了。
“姓名”、“性别”、“年龄”“11月2号那天下午你……”
诸如此类的问了一通,方凌也故意略带紧张,声线中略带颤音地回答了一番。回答的时候磕磕碰碰,稍微有些不流畅。
两人看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老金扮演起了黑脸,不断地恐吓,糊弄方凌。另一人则是苦口婆心,一幅非常关心地口吻,“劝”方凌说出事实。
方凌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连忙把“事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问了半个多小时,方凌显得更是紧张了,额头上渗出汗珠子。当然,这汗水自然是用异能造出来的。他紧张、焦急地重复道“我可以走了么?”
两人看出实在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放弃。不过却没有放走方凌,也没转移他去看守所、拘留所,就只是把他留在这间审讯室里,关了起来。
方凌也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人,他刚才之所以那么问,是为了表现他的紧张而已。
看到那两人离开之后,方凌重新监视起派出所,却突然看见了自己的班主任在隔壁的房间。
警方通知了校方,校长连忙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就很焦急地跑过来了。他过来主要是弄清楚情况,还有提供线索的。
方凌听见班主任帮自己说了很多好话,还说了自己平时都不会惹事闹事……他的心中一阵感动,平时很少见班主任做什么、管什么,但一到了关键的时候,班主任还是很关心、爱护自己的学生的,为人师者莫过于此。
莫说他现在认定方凌根本没烦故意伤害罪。就算真的是方凌做的,他也认为当时方凌是被迫无奈的,按照证人口供,对方是三个人,而方凌只有一个人,这不就很明显对方先动的手么。就算是冲动之下做出了什么过激行为,毕竟也是个孩子,要罚是可以,但不能重罚!
警方按例问完了冯老师,就让他走了。冯老师提出要见一下方凌,但却被拒绝了。冯老师顿时就恼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搞方凌吗?连罪都没定,就不许见人了?
奈何冯老师生气也没用,这里是警方的地盘,说不让见,就不让见。冯老师无奈,只好先离开,去找校长商量一下。
方凌通过水之眼,看着冯老师离开,心中感慨万分,快意恩仇,自然爽快,但以后行事也应该更加谨慎,不能做事不考虑后果,不要让关心自己的人为了自己担心、烦扰。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方凌也明白了很多道理,往后做事情也更加谨慎,就算使用武力,也不落把柄于人手。方凌耐心地等待着,等到了入夜时分,大部分人都下班了,老金和他的搭档也回家了,只剩下两三个人在值班。
他走到门后,手掌贴着门锁,一顾水流从指尖汨汨而出,在门锁的机械、卡齿中流动,随后,咔嗒一声,门开了。
方凌推门而出,凭借着对整个地方的全局监控,他绕开了运转的监视器,轻松地走到大厅。大厅内中有一个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他正对着门口。
呼地一下,方凌凭借水之力,贴着天花板前行,直接从那人的头上走了过去。直到方凌出了门口,守大门的家伙也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
……
次日,聂雪怡介入调查这件案子,高副局长大发雷霆,据说还把他心爱的一个搪瓷杯子给摔碎了,他比这个小妞的职位要高很多,但偏偏奈何不得这个小妞。
她拿出了两个关键人物的口供——刘天杰矢口否认自己的伤是方凌弄的,说自己是不小心磕到的;原证人池勤的第二份口供,前言不搭后语,说话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结果他的所有口供作废。
与此同时,南平市政法委书记,找到高副局长,暗暗警告了一番,不要参合这件事情。当然,他不会得这么直接,而是语重心长地暗示“最近公安系统,有人公器私用,上面的领导很重视,你可要看好的你手下啊!”
高副局长当即心领神会,相比起和老刘家的人情,当然是自己的仕途更加重要。连忙让下面的人安排妥当,赶紧放人。
政法委张书记接到高副局的回报消息之后,连忙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陈秘书说了一声。
陈秘书欣赏着他的刚刚获得的一个手表——江诗丹顿手表,淡淡地回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就掐断了电话。掐断电话之后,他连忙打了一个电话“邀功”。
“江小姐,你想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呵呵,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便饭?”陈秘书声音略带磁性,温文儒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热情,但却保持距离的声音:“呵呵,陈秘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确实很抱歉。那就这样吧,再见。”
陈秘书吃了一瘪,却不恼怒,反复地欣赏着手腕上的昂贵得相当于能买一套房的手表,眼神里渐渐露出贪婪、猎食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