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寺,渝州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北至北疆,南至渤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无它,只因寺内有一个得道高僧,人称赛活佛的梦空蝉大师,据传闻说他已经活了二百多年,知天文地理,晓人闻诡事,手中的白玉签更是厉害,算无遗漏,卦卦灵验,但白玉签极为难求,一年只出一次,只有有缘人才能求到,整个渝州都流传着一句话,有缘遇签,有签必验。
“凌小子,千机寺快到了,前面就是落牲门,牲畜皆不可过”,老者将马车一拉,然后对马车内的凌家家主说道。
“哦!这么快就到了么,也不知这千机寺为何要设这落牲门,想让马车进去修养一番都不可”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马车,凌家主有些疑惑的问道。
“说起这事,好像是上朝的太子来着千机寺求签,千机寺香火颇旺来往人数众多,那太子自持身份贵重,然后驾马纵横,致死伤数人,后被千机寺的罗汉拿下了,开始众人都以为千机寺最多训斥一番,然后放他离去,毕竟是太子身份,位高权重,但这事闹到最后,却是太子之位被废除,大都没敢动千机寺分毫,自此之后没人敢在这千机寺撒野,更不敢坏这的规矩”老者有些感慨的说道。
“原来还有这等辛密,难怪那些皇宫贵族的车马,都安分守己的停在这落牲门”凌家家主恍然道。
“那福伯你先在这看着马车,我去去就来”
老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从怀中取出那瓶五花酿一个人喝了起来,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凌家家主见状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独自一人往落牲门内走了过去。
落牲门内,越往内来往的香客越多,凌家家主还没走多远,一个人影便跑到了他面前。
人影的主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光头小僧,身着灰色僧袍,面目清秀,脸上还带着尚未退却的稚气。
“请问,阁下是凌笑天凌施主么?”小僧双手合十问道。
“在下正是凌笑天,不知小师傅有吩咐?”千机寺的僧人地位都极高,凌家家主也不敢托大,赶紧抱拳问道。
“我师傅说,今日凌施主会来,特叫小僧前来等候”小僧解释道。
“噢!尊师知道凌某会来?不知尊师高姓大名?”凌家家主惊奇的问道。
“梦空蝉”
凌家家主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空蝉大师真乃神人也,未卜先知,那就有劳小师傅带路了”
“凌施主且随我来”小僧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两人便没有往千机寺的主殿而去,反而绕过了主殿,来到了一片小竹林,小竹林清幽雅静,偶有鸟啼虫鸣,倒是一个不错的静修之处,两人顺着林中的小路来到一间竹屋前。
“凌施主,师傅就在里面,小僧先行告辞了”小僧说道。
“多谢小师傅带路”凌家家主谢道。
小僧人走后,凌家家主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走到那竹屋门前,轻轻的磕了几下屋门。
“咚咚咚”
“是凌施主么?”屋内传来一句疑问声,声音有些沧桑,似乎是个老者。
“正是在下”听到这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凌家家主不敢怠慢,急忙道。
“进来吧,门没有锁”
听到这句话,凌家家主这才推门而入,进门后还不忘把门掩上。
屋内的摆设简单,甚至有点简陋,三个蒲团,一尊泥像,蒲团的摆放成三角状,最前方的一个正坐着一个黄袍僧人,此时他正面对泥像,背朝凌家家主,看不清面貌,而泥像很奇怪,不是凌家家主所认识的菩萨和佛,而是一尊人首蛇身的怪异雕像。
“凌施主请坐”黄袍僧人没有回头,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右边的蒲团说道。
“不知凌施主此次前来是为何事,老衲虽能算出一二但不知详细,还请凌施主告知”
听到这句话,凌家家主这才缓缓开口道:“一年前,凌某之妻初孕,侥幸在这千机寺求得一只龙凤签,大师当时断言,凌某一年之后必得一子一女,但今日家妻已产,却只得一女,这凤已生,龙何在?还望大师解惑”
黄袍僧人一听,转过身来,只见这僧人,慈眉善目,面色温润如玉,白须足有一掌长,此时他面带疑惑,闭目沉思了一番,这才开口道:“我记得凌施主手中的龙凤签,确实是龙凤之意,但凌施主说只得一女,不知凌施主可否将那玉签再给老衲一观?”
凌家家主早已将那玉签贴身存放,此时一听,哪敢怠慢,急忙将玉签从怀中取出,递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加上贴身存放,那玉签上粘不少汗渍,又或许是凌家家主太过紧张,那玉签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粘了不少灰尘,凌家家主的心也跟着玉签的掉落颤了颤,毕竟在这般德高望重的大师面前犯下如此错误,刚想俯身去捡,一双手却比他快了三分。
那双手的主人正是那黄袍僧人,也不见他脸上有半点恼怒之色,看来丝毫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心上,凌家家主这才安下心来。
而那黄袍僧人看着玉签的脸色极为奇异,似疑惑,又似恍然,或皱眉深思,或低语默念。
那玉签凌家家主看了不下数百遍,闭上眼睛都将它描述的一清二楚,但此时也被那黄袍僧人的神色吸引,顺着他的眼光看向那玉签。
“这,这怎么可能”凌家家主看了玉签后,难以置信的惊呼了出来。
那玉签上原本只有“龙凤签”三字,但此时因为汗渍和灰尘的沾染,上面多了四个用灰尘沾染的小字,虽然有些模糊,但确实能认清。
“时辰未到”
“凌施主,你也看到了,玉签上已有解释,时辰未到,凌施主,回家静候即可”这是黄袍僧人已经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将那玉签黄给凌家家主道。
“但是,大师……”
“好了,时候不早了,凌施主早些回去吧”
凌家家主还想说些什么,但那黄袍僧人已经闭目养神不再言语,看来是下了逐客令,凌家家主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那凌家家主离开没多久,黄袍僧人再次睁开双眼,喃喃自语道:“好奇怪的卦象,在这封古界内,我能占天卜地,居然算不出这孩子的生辰八字,白玉签绝不可能出错,怪哉怪哉,要不是今夜要去那地方,我还真想去看看这孩子是何方神圣”
凌家家主离开竹屋后没有停留,直接奔向了落牲门,老远就看到了自驾马车,刚走进没几步,那老者便醒了过来,看来出门在这老者也十分警觉。
“凌小子,回来啦,怎么样了,那大师怎么说?”老者开口问道。
“哎,出了件怪事”凌家家主叹了口气说道。
“噢!什么怪事?”老者一听来了兴趣,又问道。
凌家家主将刚才竹屋内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跟老者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怪事,但是韵儿已经产子了,不可能在产”老者惊奇道。
“这事我刚想提,那空蝉大师就下了逐客令,其余只字不提,看来也只能回去等了”凌家家主无奈的说道。
“那空蝉大师确实有些道行,与其在这里捉急,倒不如听他的回家静候”
“也只能如此了,快些回去吧,要不然晚了只能在这千机寺过夜了”看了一眼天色的凌家家主说道。
“好勒,凌小子坐稳了”那老者说完,将马车头一转,马儿四蹄一起,直接奔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