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卿将那锦盒藏在袖子里,今天幸好是遇见了顾梓彦,一个王爷要一朵浮生花当然没什么,若是自己进去找到了,以她失宠的身份要想拿出来,那也不简单。
一进景澜宫,就看见碎玉在婉澜殿前站着,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还穿着宫女的衣服。”
琬卿却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我这不是闲着嘛,就换了身宫女的服装,到处溜达溜达。”
“那怎么不告诉我啊,见你久久都不回来,我都要出去找了。”
“告诉你就一定会想跟着我,我是想一个人走走而已,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觅云,我饿了,要吃饭。”琬卿对在一旁的觅云说道,然后小跑着进了婉澜殿,留下碎玉一个人愣愣地站着。
吃饭期间,琬卿一直看着碎玉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忍住没跟她说话,吃过饭以后,琬卿让碎玉去泡茶,便去洗澡了,洗完澡以后,茶也没喝就睡了。
………
第二天早上,琬卿一大早就带着她抄好的《姝言赋》去仁孝宫请安。
琬卿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场景,她辛辛苦苦抄了将近半个月,厚厚一沓的《姝言赋》,在众妃子鄙夷的眼光中呈上去,太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浣歌放在一旁,又跟众妃子们聊起家常来了。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觉得十分不高兴,心里像有一块石头堵着,顺不过气来。
“太后娘娘,婉嫔妹妹拿来的那是什么东西啊,能不能让清璇看看啊。”这沈清璇看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己都失宠了,她还想怎么讽刺呢?
“哦……这是哀家让婉嫔抄的五十遍《姝言赋》,让她学学宫中女子的言行举止,有什么好看的呢?”
她就活该那么被挤兑吗?太后讨厌她,现在连昭和都不喜欢她了,这都是她自找的吗?
“哎呀,婉嫔真是有心了,若是换作我,必定没有时间在半个月内将那么厚厚一沓纸抄完。”沈清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琬卿说到,琬卿也不避讳,与她对视着,
“是的啊,皇上半个月没有到我这里了,所以我那么清闲,姐姐这么忙,想必皇上经常去姐姐那里吧。”琬卿很清楚,昭和常去葛自冰和陆闻语那里,沈清璇那里大概就去过一次吧。
“你……”沈清璇没想到琬卿会以自嘲的方式来讽刺自己,一时语塞。
琬卿知道她又有一个敌人了,不过人若犯我,我退避三舍,那就不是她了。
“好了,哀家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吧。”太后挥挥手道,这大清早才刚起床,怎么可能就乏了?太后分明就是看两人的表现不高兴了,脸色不是甚好,在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十分讨厌后=宫妃子们争风吃醋,掐架斗嘴,在她看来,妃子们本就行应该把皇上服侍好,争宠更是不应该的,所以她在皇后这个位置上服服贴贴坐了十几年。
反正她就本不喜欢自己,倒是沈清璇,怕是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
众妃子走后,太后缓缓回到房内:“现在的孩子真是沉不住气,竟当着我的面就斗起嘴来。”
想当年,她刚当妃子的时候,在太后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年纪都还小嘛,年轻气盛。”浣歌笑笑说到,将那沓宣纸,拿起一张:“小姐,你还别说,傅疏晏这丫头写字还挺好看。”
“是江南富家,再怎么差也是个小家碧玉,衡仙州出来是女子大抵不会差到哪去,昭和不该吧她带进宫中啊。”她一开始就觉得她有些眼熟,好看如何,有才如何,自古君王皆薄幸,当初为了这个女孩跟她大吵一架,现在说不爱了便是不爱了。
“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浣歌说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那个孩子。”
“她很聪明,你不觉得吗?对待该退让的人懂得退让,不管多大的委屈,面对不该退让的人,她总会都办法,这种人,能进能退,够隐忍,若要参加宫斗,绝对会是最大的赢家。”太后拿起一张宣纸,上面镌满了清秀的蝇头小楷,字体匀称隽永,不得不说是好字。
好像一个人的字,只是力度和笔锋都稍有些不同,大概是她想太多了吧,太后笑笑地摇摇头。
窗子未关,一阵风吹来,桌上的纸张随风而起,一张只写了两行诗的纸张随风飘到了地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是琬卿一开始用来练笔用的,她许久不写字了,拿起笔来未免有些生疏,所以写了两句诗练练手,没有刻意改变力度和笔锋,写得十分随意,写完后便放在桌上,被风吹到地上后便与那抄写那《姝言赋》的纸张混在了一起,小庆子收拾时也没注意,便一起拿了过来。
太后娘娘将那张纸拿在手中,盯着那两行字,就是这个字体,一个人写字的力度和笔锋若是不刻意改变,字体怎么改变都能看出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她看这个字看了将近一年,她觉绝对不会认错:“浣歌,你觉不觉得这个字很眼熟?“
“你是说,琬卿吗?”浣歌一眼便看了出来,琬卿那个丫头,她带了一年,小时候写字就很好看。
太后看着远处的风景,她一直都比较喜欢苏琬卿这个孩子,所以才选她进宫陪昭雪念书。她一直不相信她会凭空消失,所以一直放任昭和不停地满世界找她,可是现在她现在竟然就在宫里,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改变了相貌,为什么隐瞒她的身份,只是她确定这个傅疏晏就是那个苏琬卿。
昭和啊,昭和,你一直在找的人就在你身边,你非但没有发现,还将她冷落在一旁。
“小姐,要告诉皇上吗,她就是琬卿?”浣歌问道。
“不必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关于的感情的事情,谁都不应该插手。
她也不希望她因为对琬卿的喜欢而倾向琬卿那一边,这样对其他妃子不公平,她也不想自己对她心软,她始终不认为苏琬卿是那个母仪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