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丰,我们走,去你的家乡。”志丰被林南拽着,莫名其妙的问:“去我家?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坐上车,林南一边开车,一边说。
一路无话,志丰和林南很快来到志丰的家乡,那个记载他所有记忆的小山村。
到了村里。在志丰的指引下,车子停在了志丰的家门口。他的母亲听见车子响急忙跑了出来,看到车里走出志丰和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赶紧热情的把他们让进屋。
志丰把林南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并告诉她在城里发生的事情,和林南对自己的照顾,崔母听了,连连道谢。突然,她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时,她才看清楚林南的脸,太像了!太像了!看到林南,她的脑海中浮出一张亲切的面带笑容的脸庞,那是一张刻在她心上的脸呀!
林南是头一次被女人这样看着,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说:“伯母,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林南这样说,崔母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赶紧笑着说:“没有,没有,只是看到你,让我想到了一个朋友。”
“哦,伯母,我们这次来是要请您帮忙回忆一下,二十多年前,我们这个小山村里是不是有户姓兰的人家?”
“姓兰?我不太清楚,我是改嫁到这个村的,不太清楚,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领您去村支书家,您可以问他,他在村里当支书也二十多年了,应该知道的。您要是着急,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
“好的,伯母,真是麻烦您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崔母领着他们来到老村支书家,老人家为人很和蔼,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了解来意后,就翻出一大本村志,仔细的查着,但是却没有找到姓兰的人家。他仔细的回忆着,忽然,他一拍大腿,对崔母说:“他婶子,你的前夫不就是姓兰吗?这个姓不仅在我们村,在十里八乡都不好找,姓兰的真的不多。”
崔母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我那死鬼是姓兰,但是他又不是这村的,再说,他二十多年前已经死了,说不说的有啥关系嘛!”
看到崔母的表情,支书哈哈大笑:“我想到哪里就随口说了出来,看看,侄媳妇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怎么?伯母的前夫姓兰?已经过世了吗?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哎,不瞒你说,这件事我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连丰儿都不知道,今天你问起来,那就告诉你们吧。我和志丰他爸相识也许是缘分吧!记得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那天,我和志丰他爷爷去镇上买粮食,回家时下起了大雪,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因为雪太大,足足晚了两个小时,我们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快到家门口时,突然看到路边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进一看,原来是个男人,直挺挺躺在地上,好像受了伤,身边的雪被染得通红,我不顾父亲的反对把他救回了家,给他简单包扎后,又冒雪为他请来了大夫,大夫在他身上足足取出了六颗弹片,大夫小声对我说,他真是个汉子呀,受伤这么严重还能挺到现在,不简单呀!他失血太多,在我家养了半个多月才好一点,等他完全恢复,他才告诉我,他叫兰江梦,是江湖人士,这次是被仇家追杀,幸好遇上我才捡了一条性命。他本来是执意要离开的,但是被我留下了,因为我同情他的遭遇,也被他的男儿气概吸引,我不顾父亲的极力反对,毅然嫁给了他。他人很好,尤其对我和父亲,真的很好,渐渐的父亲也就接受了这个女婿。可是我总觉得他是心事重重,我几次问他,他都不愿意告诉我,还有,几乎每天夜里他都会做噩梦,醒来时经常是满头大汗。我问他,他就会大发脾气,后来我就再也不敢问了。这样我们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一年后,我们有了丰儿,本想一家人就这样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一场变故彻底打乱了我们的生活。那天,我们一起去地里干活,走到半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进了旁边的地里,他大喊一声,让我赶紧逃,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他的忙,但是也不放心,所以就在玉米地里躲着,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外面好像没有了声音,我赶紧跑了出去,看见他躺在地上,左胸插着一把刀子,吓得我大哭,赶紧叫来了在远处地里干活的乡亲,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送到了乡卫生所,但是因伤势过重人家不肯收,就又雇了辆拖拉机送到了县医院,还好经过医生抢救,总算活了过来。可是,第五天我们准备出院时,他却不见了,我找了半年都没有音信,丰儿的爷爷怕我和他一样出危险,边逼着我改嫁到了崔家,至于丰儿的亲爹是死是活,我也弄不清楚呀。那时候,是父亲求人说媒时,说他爸死了,为了能把我嫁出去呀!”
“伯母,你是说,您的前夫并不是本地人是吗?”林南问。
“是的,他很可能不是本地人,他的过去,他一点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想打听,怎么?难道他和这起案子有关系?”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什么都不能告诉您,您知道在我们海市有一个金生实业有限公司,他的老总就是一个叫兰江梦的男人,他是我们刑警队队员兰云的父亲,伯母如果愿意的话,能否和我们走一趟,看看他是不是您认识的那个兰江梦。”
“你说什么?你说他还活着?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找他那么长时间,我当然想知道他的下落,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对志丰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他天天想念的父亲竟然是兰云的父亲,并且,他的两个父亲竟然都和这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事情的真相一旦揭开,他要怎样去面对?面对这一切?志丰呆呆的跟着林南,他不知道,母亲这一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就这样等着,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志丰的母亲迟迟没有过来,志丰和林南心头掠过一丝的不安,林南暗自叫了一声:“坏了!不好,志丰,我们快去看伯母!”说着,人已经箭一般的奔向志丰家。
志丰在身后紧紧跟着,心砰砰乱跳,心中一直在暗暗祈祷,但愿母亲没有遭到不测,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失去她,他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志丰和林南在院子里、屋里找着林母,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志丰翻了一下母亲盛衣服的木箱,但是里面的衣服不像是被动过,难道?母亲在路上出了意外?他们赶紧原路回去找,刚刚跑的太快,并没有发现什么,回去时,他们十分注意路上的情况。在一片玉米地旁边,林南发现了一只鞋子,赶紧叫住了前面的志丰:“志丰,这里有一只鞋子,你看是不是伯母的?”
志丰赶紧跑过来,刚看到鞋子,他整个人就大叫一声昏了过去,林南知道,伯母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他赶紧掐着志丰的人中,把他弄醒,安慰着他,他留意着,旁边的玉米地有被人踩踏过得痕迹,他便扒开已经七扭八歪的玉米秸,赫然,林母那娇小的身姿映入眼帘,只见她胸前已被血迹染得通红,头上脸上都是鲜血,显然,她是被人用钝器击伤,林南赶紧抱起林母,拉上呆呆的志丰,飞快的向停在志丰家门口的车子抛弃,安置好他们母子,车子飞快的向海市的方向驶去。
金生实业公司,董事长兰江梦的办公室。
“解决了?”兰江梦问回来复命的手下。
“是的,董事长,人已经不行了。”手下小心翼翼的回答。
“好的,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告诉秘书,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能来打扰我。”
“是!”手下应声而退。
兰江梦颓然坐在办公椅上,他的心痛的凝结在一起,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绝不会出此下策,他是那么爱英子,还有他们的儿子志丰,其实,这二十多年,他无数次偷偷的去看他们母子,只是始终没有出去见他们,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他要让当年背叛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谁都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这些年,他贩毒、买卖军火,挣了大把的钞票,很多女人对他**,但他丝毫没有动心,他的心里只有英子一个人,如果不是林南这么早就找到英子,等计划完成后,他一定会接他们母子来享福的!那个林队真是可恶!
英子去了,他要怎么办?缓缓地在上衣口袋里掏出皮夹,打开它,里面那张英子含笑依偎在他肩头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这是他和英子的唯一一张照片,在他决定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时,还是在他在市区住院时,带着英子在照相馆照的,洗出来后,他就一直在身边带着,从未离过身。看着照片上英子那迷人的微笑,他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轻轻的说:“英子呀,原谅我吧,我只能这样做,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儿子,不让他受半点伤害!你放心去吧!”
想着离去的英子,他不仅更加恨林南,他咬着牙暗暗想,林南!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想到此,他冲着背后轻轻拍了两下掌,只见他背后的墙壁缓缓打开,一个浅笑盈盈的女孩在里面走了出来,冲着兰江梦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甜甜的叫了一声:”爸爸,你真好!”
“哎!真拿你没有办法!这么大了还撒娇!不过,说真的,你的那个林队真的那么大本事呀?说说他吧,爸爸如果听的满意的话,就想办法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听了爸爸的话,兰云调皮的搂着爸爸的脖子,把林南的英勇事迹娓娓道来,听的兰江梦也是喜上眉梢。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林南了,这正是个好机会呀,想到此,兰江梦笑嘻嘻的对兰云说:“怎么想他了?我找个机会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可是他会怀疑我的,失去了他的信任,相处下去会很尴尬的。”
“乖女儿,放心好了,他不会怀疑你的,你还信不过你爸我呀?”
“当然信得过,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