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久违的平静在那一刻打破了,四十五日的等待,四十五日的守护,终于到了尽头。
“我还活着?”甘瑶美眸缓缓睁开,第一眼看到元辰那深情的眸子,眼中泛着泪花却微笑着。
“是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元辰就这样明眸相望,一种久违的悸动挑动着心弦。
此刻,没有大难不死的感怀,没有惊天动地的哭诉,只有双眸相望,平静的泛不出任何杂质。
是的,一切都在不言中,这种眼神就足够了,无须太多的话语,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样的漠然,寂静,一切了然。
“我想出去走走。”甘瑶亲启红唇,说道。
“我陪你。”
短短几句话,两人幸福的笑了,谁说天下最刻骨铭心的爱恋需要惊天动地的故事,谁说世间最感动的,最动听的都是甜言蜜语,又是谁说真正的感情需要无时无刻的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是的,我相信了,有一种爱情不需要任何矫揉造作。
落日崖孤零零的耸立在若仙谷上方,四周空旷无比,彩霞绚丽多彩,千里碧波万丈而落,映出五彩缤纷,湖波鳞光闪烁,远远望去,仙雾氤氲,雾霭缭绕。
甘瑶站立在崖边,会心的笑了,是的,她看着远处的那一汪湖水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在那里自己遇见了元辰,在那里自己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男人,在那里自己有了幸福的感觉,一切都如此顺其自然。
而此刻的元辰眺望远方,从小到大自己就一直在斗争,那种生活凝练出事事小心谨慎,果断凌厉的性格,要么平安无事,要么天下大乱。
可每次来到这里,一股别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厌倦了以前的生活,看着身边的甘瑶,自己多希望就这样在这个地方平淡的过一辈子,可是自己能么?
元辰只能苦笑,眼神中充满着无奈,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去寻找父亲的踪迹,去查明十五年前的真相,为自己的母亲报仇,解开天心印与轮回之匙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中等待自己去解开。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我知道。”甘瑶似乎从元辰的眼神中看懂了一切,含情脉脉的望着,温柔的说道。
“我要做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你会支持我吗?”元辰叹息的说道。
确实,自己要的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无比艰难,唯有不停的往上爬,爬到武道的最顶端,可是一个被天地抛弃,无法正名的人,这条路有多艰难,元辰不知道,虽然自己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但是自己真的会走到最后吗?
“若是能用来世换今生,我愿只是平常之女,与你这般相遇,若是能早遇几年,我愿用余生换一岁平安,与你这般相遇。”
甘瑶明眸中充满柔情,却无比的坚定,默默的站在元辰身边,口中喃喃的说道。
风优雅的拂过发髻,吻过脸颊,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之中,俩人仿佛摒弃了一切,安静的享受着每一分每一秒。
抬头,眺望,低头,沉思。
远处一处高耸入天般的山峰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周围时而散发着五彩光芒,在彩霞下显得模模糊糊,以往元辰并未发现,此刻出现在眼前不由惊奇。
“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海市蜃楼的场景。”元辰惊奇的说道。
朝着元辰目眺的方向,甘瑶噗嗤一笑:“那不是海市蜃楼,那是一座真实的山峰,只不过离这里太远,才显得模模糊糊,只有在彩霞下才显现出轮廓,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迷幻与憧憬。”
“那怎么看上去与天齐高?”元辰惊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师傅说,那里有着无尽的秘密,这里之所以灵气充足也是得到那座山峰的好处。”甘瑶继续说道。
“这般神奇?连老前辈都如此推崇。”元辰震惊的看着远方说道。
甘瑶点头说道:“师傅没离开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站在这里看着那个方向,眼中有时无奈,有时期盼,有时落寞,那是传说中通往天的道路。”
“通天铁峰!”元辰脱口而出。
“咦,你知道它的名字。”甘瑶有些惊讶。
不过这对于元辰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远处那若隐若现的山峰竟然是通天铁峰,而之前甘瑶说这里也是受通天铁峰的影响,那么自己正在通天山脉之中。
通天铁峰,无比神秘的存在,与南蛮禁地,西陲荒地,东海之滨,北极雪域并称大陆五处禁地,而通天铁峰排最前,有通天铁峰通天路,不见天宫便成骨之说。
“通天山脉,没想到自己竟然处于通天山脉之中,原来如此,难怪有如此世外桃源之地,唯有这等禁地才能孕育出这等地域。”元辰震惊之余不由感叹。
“通天铁峰很有名吗?怎么你跟师傅都是如此。”甘瑶疑惑的问道。
“那是大陆五处禁地之首,有进无出,历史上进入其中能安然无恙出来的就那两三人尔。”元辰说道。
“师傅曾经就进入其中,只不过那一次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久之后就离开了。”甘瑶有些感伤的说道。
不过这话到了元辰耳朵里那就是翻江倒海了,通天铁峰是什么地方自己没去过,但是种种怪诞的事情还是听过的,古往今来,追溯到荒古时代,都只有那些极道神王才敢进入其中,那甘瑶的师傅是何等实力,进入其中竟然能出来,虽然受伤严重。
“老前辈恐怕当世无敌了。”元辰只能如此评价。
可是甘瑶却摇了摇头:“我从十五年前跟随师傅,直到五年前师傅离我而去,除了教我修炼之外,很少谈及其他,不过曾经说过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数人能与他比肩。”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强者如云,真正强大的并未出现在世间,以前的我算是坐井观天了。”元辰自嘲的说道,不过说的却是实话。
曾经以为武神就是传说中的存在,那是遥不可及的,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感受到的相差太大,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武道之路无极限。
“通天铁峰到底有着什么可怕的地方?为什么连师父都畏惧。”甘瑶说道。
“这个问题是天下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多少人为了得到答案,都在这条路上留下一堆白骨,没有任何收获,却成就其赫赫威名,那是真正的死亡禁地。”元辰说道。
“你没进入其中,怎么知道这么多?”甘瑶疑惑的看着元辰说道。
“各种典籍都有记载,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老前辈进入其中有没有什么收获?”元辰很想知道通天铁峰的千古之谜,期盼的说道。
不过甘瑶只是摇头,元辰并未失望,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自从师傅进入其中之后,对那个地方非常忌讳,而且之后有了一些奇怪的举动。”甘瑶也是疑惑的说道,对于自己师傅那种行为一直不解。
“奇怪的举动?”
“恩,每天都会对着那个地方鞠躬,似乎在祭拜什么一样,而且每到夜里师傅都会离开若仙谷,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第二天回来经常是疲惫不堪,哦,九阴锁寒九条龙脉拉住的冰棺就是师傅从那个地方带回来的。”甘瑶很平静的说着一切,并没有有太多的惊讶。
但这对于元辰来说,又是一个重磅炸弹,没想到那个冰棺这么大的来头,难怪能承受九条寒脉聚集的寒气,而且能压制甘瑶体内的那团死气,果然是非比寻常。
“可惜那冰棺沉入地底,不然好好研究或许能发现什么?”元辰遗憾的说道。
“没有沉入地底也没用,那冰棺打不开,当初师傅用尽办法也没能打开一角,最终只能摆成大阵,抵挡我身体的死气,如果不是为了这冰棺,或许师傅就不会受伤,也不会离开。”甘瑶越说越伤心。
“老前辈功参造化,或许是因为其他重要的事情离开,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相遇呢?或许我早就当做外侵者被你师傅结果了呢?”元辰半安慰半玩笑道。
“才不会呢,师傅他人很好的,不会滥杀无辜,金雕白鹤就是师傅留下来的。”
“说起来,那两个家伙还真特别,刚突破就能口吐人言,绝非凡物。”元辰响起那俩个活宝就笑出声来。
“元辰,你真的要离开这里,是吗?”甘瑶突然没有了以往的笑容,眼神深情的望着自己,话题一转说道。
这让元辰突然的措手不及,看着甘瑶那期盼的眼神,自己只能无奈叹息:“等我做完所有的事情,我会在这里陪你过一辈子,我发誓。”
“我相信你。”甘瑶止住了元辰的话,泪中带笑的说道。
只不过此时的元辰心里极不好受,原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甘瑶因为自己的出现,变得多愁善感,患得患失,这都是自己的罪过啊。
看着远处依旧时隐时现的通天铁峰,元辰拳头紧握,心中坚定的对自己说,那个地方必定会留下自己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