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屋内,烛光摇曳。马然满心忐忑,坐在马老头前面。他勉力凝住精神望向马老头,却觉得此刻双目昏花,马老头似变幻成两个形象,一个是原本老朽猥琐的老马头,一个是童颜鹤发,白须齐整的道者形象,在马然眼前不断交替。
马老头斟满一杯酒,仰首饮尽,不再戏弄马然。马然只觉眼前一轻,幻影消失,仙风道骨的马老头正笑吟吟的望着他。
马老头笑道:“我不是鬼,也不是妖,莫要惊怕。”
马然鼓起勇气,反问道:“既非鬼邪,何故戏耍于我?”
马老头捋起胡须,快意笑道:“这天下不知多少俗人求神拜佛,欲求老夫戏耍而不可得呢。”
马然听了老头这般解释,心中稍安,猜想这老头应是如《神鬼志》中描述的修仙之人一般,其神通不知比捉鬼的离斯真人高明几许呢,只不知找上自己,所为何事。他没再贸然发问,而是静下心来,且听马老头如何叙说。
马老头脸上洋溢起情不自禁的笑意:“你我机缘,便在于此。真不枉这五百年来,老夫苦候一场!”
马然听到马老头不着头脑的话,便试着问起:“你我有何机缘,莫要诓我?”
马老头似是沉浸在快意里,没有理会马然的话语,他又斟酒一杯,饮了起来。
片刻,他深深凝望马然,缓缓道了一句:“我叫马汉三。”
马然一听,大吃一惊,因他隐约记得马家祠堂供着的族谱里,前面几页便赫然写着汉一,汉二,汉三,马氏三兄弟。族谱积累了数十代马氏先祖,已是厚厚一本。前面几页,应是五六百年之前了。马然幼时便对这汉字辈三位祖宗干净利落的名讳颇感兴趣,在脑里留了颇深印象。
马汉三的确是马然数百年前的祖宗。数百年前,马汉三正青春年少时,经历一番奇遇,被南郦道派陈昶老祖收为关门弟子。当初他离家时,家人只当他遇祸身亡,却不知他抛家室弃父母,历经数百年修道历程,此时已是南郦道派的掌教道子。所谓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马家一代一代传承,已近五百年。修仙之人,不可干扰俗世。马汉三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消亡,子孙繁衍。或十年,或二十年,马汉三必化为俗人到马家附近闲住几日,也不与子孙相认。看子孙兴旺,他自高兴,见子孙蒙难,他也顺其自然。盖修道之人,修的便是道法自然。而此次,他来芙蓉镇游历,见了两桩喜事,一是后辈马然竟有修道根骨,二是后辈孙媳妇王寰有了身孕。有仙缘,方可入仙途。马汉三顿起了将马然引入仙途的念头。因此才小小算计一番马然,让马然见识些仙家小手段。
马汉三原以为马然听了他的名号,必定恭敬跪拜祖宗,不想马然听了无动于衷,心中失望,便补道:“马氏族谱你没见过?竟不知汉三祖宗么?”
马然听了,虽隐隐相信,却不肯就范,他反讥道:“你这老道,莫名其妙。不知你在哪里偷看过我马家族谱,在我面前扮起祖宗来。”他整理思绪,又继续道:“即便你是马家祖宗,数百年前的事了,就算要拜,马家子孙拜的也是祖先牌位罢了。”
马汉三对芙蓉镇马家子孙的一番执着,早就在修道界被人引为笑谈。而此次,他却没想到,他向子孙表露身份,却成了子孙嘴里的笑谈了。
他将心比心,也怪不得马然。任谁碰到一个自称为其几百年前老祖宗的人来,不饱以老拳已经不错了。
马汉三便放下心中执念,对马然道:“罢了,今番见面,已是不该。我见你妇已有身孕,你需好生待之,为马家传宗接代,也是功劳不浅。”
血脉亲情便是隔了数十代,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温暖。马然隐约能够感到马汉三言语中的离别嘱托之意,便放下先前的讥笑表情,他异常庄重的对马汉三道:“老前辈可否容我禀过父亲后,再做打算?”
马汉三笑道:“痴儿,你道我是为了认亲来的?今夜一过,我便回山。或再过二十年,我会再来一趟。你要好自珍重。”
马然听闻此言,知马汉三不在诓他,他自小便有大侠之梦,连一本二流的《少林童子功》,也能捧入手心,视为珍宝。今见自家老祖有神仙修为,若老祖能为自己指点一二,便能远胜他人多少年苦功了。他不能失去这次难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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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小了点,见谅哈,要赶去做车夫呢。
一马当仙写到现在,便已到了一个阶段,马然即将迈入修仙的行列。尽量少墨迹了。修仙相关的设定也已完成。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