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家千钧拳,一共包含十三种变化,这碎藤十三打,便是将这十三种变化连繁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攻于对方要害,达到必杀的效果。
展飞鸿从小受老爷子耳濡目染,对于千钧拳的精髓掌握不逊于两位伯伯,其后因实力大增,更是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今他施展这碎藤十三打,虽是第一次磨合,却手到擒来。
崩,寸,靠,突,透,勾,盘等等技巧,跟随少年的步伐不断抨击着周边的空气,那突破点荡起了金色波纹,像一道光圈般向外扩散开来,震得嗡嗡直响。
而之前在手臂上半隐半现的金色灵脉,也渐渐透露出它的踪影。
“嗡――”
只听一声轰鸣,展飞鸿一个翻身飞跃而起,小小的身子跨出去数丈之距,落在一块看起来坚硬无比的巨石跟前。臂膀所带起的澎湃金浪,在空中划出一圈圈金色光纹,聚合为一道浓厚流光,好似彩虹一样。
猛地,灵光回缩,收敛于拳面之上,少年前脚落地的同时,那碎藤十三打的最后一击,也砰然而至。
令人奇怪的是,这拳力所达的一息之内,巨石毫无反应,仿佛他打空了似地。
但在拳面离开岩石表层的刹那,犹如千斤火药爆炸的声响砰然而止,震得展飞鸿耳膜嗡嗡不断,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紧接着,那块巨石由内而外地碎裂开来,一时间漫天尽是石屑,幸好他手疾眼快,抱住脑袋趴了下去,否则定会被波及得皮开肉绽。
总算等到滚滚飞沫沉淀下来,展飞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脱下罩袍足足抖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看到原先的袍色。
“闹大了。”他不禁摇了摇头,挥起手臂定睛一瞧,那依存于体外的无形脉络,此时竟然没有完全消退,仍旧若隐若现地闪着光芒。
看来这灵化期,真的要以武入境了!
微微一笑,少年抓起一把巨石中心的部分,轻轻搓动,便化成屡屡粉尘,飘洒而飞。
试想这一拳若命中在人体之上,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恐怕只有那种灵敛之境的土系修行者,才能勉强受下吧。
“你在干什么?”正当展飞鸿拍拍双手,准备继续修炼,一声询问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你醒了?”看到苏姑娘半眯着眼睛,展飞鸿赶紧穿上了外袍。
“那么大的动静,我能不醒嘛。”苏传芳伸个懒腰,无奈地说。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展飞鸿一脸的抱歉。
苏姑娘迈步走到少年身边,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在练功吧,怎么弄得灰头土脸?”
“我,我没想到这石头会从中爆炸,一是躲闪不及,就……”展飞鸿听到对方的问话,感到很丢人,毕竟这拳是自个亲手挥出的,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分量?
这种连分寸都掌握不好的行径,只有那些个初入修行之道的灵蒙小童才干得出来。
“你把石头打爆了?”然而苏传芳的注意点却不在他的失手上面,反倒问起了结果。
说着,少女做出一件与展飞鸿刚才一模一样的事情,她也伸出纤纤玉手,抓起把石沫,轻轻地洒落。
看到面前的一缕灰烟,少女的心忍不住澎湃了起来。
作为血魔天狼教的一份子,她所见的妖修数不胜数,其中处于灵动期的,灵化期的,也绝非少数。
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两个阶段的妖修,能够施展出有如此爆发力的灵武战技。
要知道,打裂一块石头简单,甚至打碎一块石头对于灵化期的妖修来讲,也不算一件难事。
可把一块石头打成粉末,就需要极为恐怖的爆发力了。尤其这碎成粉末的部分,并不是表层,乃是巨石的核心。
这种劲道,可以说是“透”字的极致发挥。
当然,放在灵敛期,这件事可没什么好炫耀的,可少年的实力,苏传芳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有那短暂越境的小秘密,但真正的实力论起来,才刚刚达到十纹灵动而已。
听展飞鸿讲述那些过去,他所在家族甚至达不到二流的门槛,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神奇的灵武战技?
难道是……
苏传芳自然而然地联系起展飞鸿母亲所有的那根蛇钗,就此停止了遐想。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还是那句老话:我若是早认识你五年,该有多好!
“怎么了?”展飞鸿见苏姑娘面色阴晴不定,有些纳闷地问道。
苏传芳连忙摆出一个笑脸,说道:“没事,你这身衣服脏得都不成样子啦,咱们还是去趟城里换换吧。顺便也满足一下我的胃口,整天就是干粮和肉,肚子很不舒服的。”
展飞鸿向来不爱刨根问底,虽然苏姑娘身上的秘密虽然多如牛毛,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何必那么八卦呢。附和地点了下头,老实说,这身行头确实有些麻麻扎扎的,弄得他全身又痒又刺,真想立刻脱掉。
可碍于风化,他只得默默忍受,现在少女主动提出了这件事,他自然没有意见。
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两人终于沿着大路走到一座小镇之中,期间并没有再次撞见马蜂大爷那种打算杀人夺宝的妖修,也没碰到悬赏而来的灵修。
暗暗庆幸一番,展飞鸿找到一家比较好说话的,用银两买下套行头,顺带抖掉全身的土灰。这身行头刚好与他其貌不扬的易容相搭配,感觉上谁无意间瞅上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收回去。
展飞鸿心中尽是无奈,可苏姑娘却对他这副打扮欢喜的紧,也不知满意哪点。
二人顺带进了一家小馆子,要上仨菜,吃得正香,忽见一前三后四个人聊开了帘子走入饭馆。
“林少,这边请!”没等四人开口,旁边小二便弯下腰,一脸奉承地对那头前之人献媚道。
这人年纪约在十六七岁,锦缎的衣服,翡翠的坠子,虽然都是上等玩意,可搭配的极不协调,看上去俗气得很,好似暴发户的儿子。
他随后扔给小二一锭银子,用余光扫了一遍馆子里的所有食客,目光停留在了少年和少女这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