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等想法,展飞鸿耐心等待那盛有血水的瓷碗,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所有青年才俊们,走得走,死得死,场地早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即便那些原本还留守在这里,镇压场面的血魔教众,也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那位血魔侍长来主持这最后一人的仪式。
“喝吧?”
眼瞅着展飞鸿有些紧张的样子,血魔侍长眼角不禁一抹得意之色,心知光是这一道砍,便足够为难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了。
听到对方的喝令,展飞鸿默默地接过了盛满血水的瓷碗,微微地皱起眉头。
虽说他之前都在暗暗地筹备着计划,但如今也能够轻易地发现,这瓷碗当中的血水数量,分明比其他人多了将近一倍。
他不由得抬起头,打量了那血魔侍长一眼,心知对方已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好,我喝。”
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紫芒,就在展飞鸿接过瓷碗的时候,那两条护心命魂的幻媚妖术处于了时刻准备施展的状况。
只要喝下这血水之后,发生任何突变,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这位血魔侍长的心神完全操控。
然而等到他真正仰起脖子,把那碗中的血水全部吞下肚子,不等体内的灵气开始镇压血魔之气,一个无法预料的变化就提前开始作用了起来。
“这是什么……?”
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的飘渺画面,那股熟悉的滚烫热流再一次袭了展飞鸿的后背。
随着妖血被九天凤凰的仙力逐渐洗礼的过程,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状态,借此窥探起那血魔天狼的真正秘密。
“原来,这血魔天狼根本就不是上古妖兽遗族!”
通过种种悠久记忆的重现,展飞鸿只看得越发心惊,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血魔天狼,并非是像九命猫妖和那万毒巫蛇一般,乃是上古妖兽所传承下来的遗族血脉。
它的真正原型,其实是世俗间,王朝战场最为惨烈之处的一大滩血怨之灵!
由于无数国家王朝,经过千百年的不断厮杀,这座战场所产生的滔天怨气,已然浓重到了世间第一的地步。
而那最为浓重的地方,便是血魔天狼的诞生之地。
当然,如果没有九天凤凰的陨落,降临在那血怨之池的最深处,这些血煞怨气,便是再积累个万年的水准,也不见得能够化产生灵智,化为实体。
偏偏那小凰仔,好死不死地将仙界的仙气充沛到了其中,无异于往那血煞怨气当中洒下了一把千万倍成长的催化剂。
于是,这血魔天狼便迎运而生了。
眼前的种种飘渺画面逐渐变淡了下去,展飞鸿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继而睁开了双目。
虽说这九天凤凰与血魔天狼之间的种种过去,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但就目前来说,带来的好处却也不错。
就像这碗妖血,由于血魔天狼的真正力量,全部是从九天凤凰那里吞噬过来的,故此遇见了本源仙力,自然就被净化干净。
而经过这番窥视之后,展飞鸿对于血魔天狼的种种神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通过背后那九天凤凰寄存下来的仙力,他甚至可以模拟出相似的神通技法出来,毕竟两者的关系,俨然相当于本尊和山寨一般。
再加上九命猫妖的正牌妖兽之气混入其中,简直和血魔教众同出一辙。
故此,当展飞鸿睁开双眼的一刹那,即便是离他最近的血魔侍长,也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之处。
“既然喝下了我圣教的血魔圣水,你就此便是我教的一重教徒,这便随本侍长去报道吧!”
仔细观察了一遍展飞鸿的种种血魔征兆,那血魔侍长的心安定了不少,转身迈起步子,开始头前带路。
在他的观念当中,除非是超越了狼主大人的存在,否则无论是灵丹期的大修行者,还是灵婴期的大能,一但喝下这碗妖血,就此便等于烙下了狼主大人的印记,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掌控。
有了这个保险,对方哪怕心怀不轨,也可以防患于未然了。
听到血魔侍长的吩咐,展飞鸿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对方,心里暗暗盘算起如何去打听狼奴的所在之处。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从旁路转回了血魔天狼教的正门山路,几经婉转,最终来到一座宏伟殿堂。
即便展飞鸿已然见识过了九妖教那番建筑排布,对这种大气之所有了一定的认知,但亲眼看到这全部有朱红打造的血魔大殿,还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那大殿的正中央,一座由下朝上逆流而起的巨大瀑布,更是令他叹为观止。
“这便是传芳曾经对我提前过的……血魔瀑布?”
看到那整个瀑布的水流,都是由散发着浓重血腥之气的血水所构成,展飞鸿忽地记起了想当初,天狼圣女苏传芳所表露过的种种。
一时间,他的心潮不由得澎湃了起来,毕竟这个地方,便是自己日思月想的那个少女寄身之处!
“传芳,无论这一回能不能将你从那怨气幻化的畜生手中救出去,我一定要见你一面!”
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执着,展飞鸿在心中重重地发誓道。
“从现在,你便住在这里。”
跟随着那血魔侍长沿途路过了不少地方,领取了一个又一个代表着一重教徒身份的物件,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很是简朴的居住之处。
其实这些事情本不应该是一名六重血魔侍长来带领他做的,只是因为这位血魔侍长仍旧对展飞鸿这来路不明的身份放不下心,方才一步步地直到安排进住所。
听到血魔侍长的指示,展飞鸿不免偷眼观瞧了一下这简朴住所之内的状况,竟然发现其中全部都是通铺,根本没有任何单间存在。
“怎么,对你的住处,不满意吗?”
那血魔侍长自然看出了展飞鸿的表情,冷冷地笑道。
“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微微地摇了摇头,展飞鸿否定道。
“哼,不要以为本侍长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实话告诉你,不光是你这阶级最低的一重教徒,便是三重教徒,一样得住在这里,只有达到了四重侍徒,才有权得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耳听着展飞鸿的回答,血魔侍长随口解释了两句,扭身便走了。
“唉,不知道狼奴她在这血魔天狼教里,算是几重的阶级?”
望着血魔侍长远去的背影,展飞鸿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推开住所的大门,挤了进去。
“又一个新来的?”
“哼,这一回入门的一重教徒,倒是不少啊。”
看到展飞鸿的身影,住所之中顿时投来了不少目光,开始议论了起来。
不过展飞鸿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议论,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床位牌号,寻找自己的床铺。
就在这时,两个一身血红短褂的教徒,猛地堵在了展飞鸿的左右。
“既然是新来的,那就别废话了,先去那边跪上几个时辰再说。”
只见这两名血魔教徒脸色充满了戏谑的意味,对着展飞鸿便竖起了手指,朝住所的某一个角落指了过去。
听到他们的要求,展飞鸿瞥眼瞄了下那个角落,很快便发现有几个人影正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待等他看清之后,便发现那几个人影正是之前通过第三次测试的青年才俊,其中两人的脸上还挂着不少伤痕。
“看见了?”
察觉到展飞鸿偷瞧的目光,那两个血魔教徒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蛮横地说道:“你若是不想和那两个不听话的一重教徒落得同样下场,便别让我们费劲,乖乖自己走过去吧!”
然而他们这番话说完之后,对方却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抬腿的意思。
“怎么,你也是个犟种,非得叫我们活动活动筋骨,才肯定听话?”
瞧着展飞鸿纹丝不动的模样,那两名血魔教徒脸色阴沉了下来,警告道。
“我只是想问一句,你们让一重教徒下跪的要求,是教规里的哪一条?”眼看着那两名血魔教徒运转灵海,准备动手,展飞鸿忽地抬头问道。
“哼,哪条也不是!”听到展飞鸿的询问,其中一名教徒接口道。
“既然不是,为何要跪?”展飞鸿又问道。
“虽然不是教规,但只要你住在这里,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而我们二人,就是规矩,所以我们要你跪,你就得跪!”
表情之中显露出一抹猖狂之色,那两名教徒狞笑着答道。
“原来如此。”
展飞鸿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们又凭什么,代表这里的规矩?”
“凭什么?”
这一番问话,只听得两名教徒笑得更加放肆,双双扬起拳头,凶狠道:“就凭这个!”
然而他们这番作态,不但没有惹得展飞鸿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样子,反倒一脸笑容地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你们依仗的是拳头,恐怕这里的规矩,就要变上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