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鸿一字不漏地听到了那三名南宫长老交谈的话语,待等他们提起“血魔天狼”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得暗自心惊。
他可不像那两名被蒙在鼓里的家伙,自然明白这造化展现出来的征兆,肯定与其脱不了干系。回想起来,自从它被苏姑娘的父亲种下了一句呵斥,之后便一直浑浑噩噩的。
现在看来……这里面可不止是带句话那么简单。
“她父亲不是对我极其讨厌的吗,怎么改变主意了?”微微皱起眉头,少年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然而越是去仔细琢磨,他的心情就越发复杂。
“真不知道她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愁云蒙上了展飞鸿的脑袋,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得出,倘若苏传芳没有做出某些过格的事情,她那具有无上威严的父亲,又怎么能够暂时放下脸面,来出手救助他打心眼就不喜欢的自己呢?
少年开始暗恨自己的无能,但凡他有一丝逃出生天的可能,也不会引来少女,为他不顾一切的付出。
“这个债,可叫我怎么还呀――”
抓抓头发,展飞鸿头一次露出忧愁的模样。
即便是面对那南宫彬,甚至于失去了生机,他都未曾失态,也只有这“情”字,成为了唯一能够扰乱他心神之物。
正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时候,那暗暗防备的南宫寒,脸色越来越不自在了。
因为他那包裹住造化的无形触手,已然感受到了从那凶兽体内所散发出来的震震灵压。而这灵压所蕴含的力量,绝对不是一只尚未晋升月牙的凶兽能够施展开来的。
这也就说明,雷长老所猜测的事情,即将成真。
但即便如此,南宫寒仍旧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德行,带领着其余两位长老并行在林野之间,完全不去回头望上一眼身后跟随的造化。
结果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他的触手便彻底抑制不住造化周身鼓荡的强烈灵压了。
“不好!”
没等那股浓烈的血腥气味飘散开,南宫堂主优先大喊一声,随机猛地撤掉那完全包裹住造化的无数触手,摆出一副大敌来临的模样退到剩下两名长老的身后。
“怎么了?!”
南宫烈和南宫雷两位长老被堂主这声大喊给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他们连忙顺着南宫寒的视线望去,目光还没转到,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滔天血气!
两人第一时间就明白过味来,脸色顿时变得和南宫寒装出来的表情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心底可是实实在在的泛起了凉意。
“竟,竟然真是血魔道!堂主,咱们快合力斩杀了这头畜生,不能让这邪魔神通完成!!”
南宫雷是三人之中第一个出声的,只见他强咽了一口唾沫,将身后所有无形触手都给施展开来,闪电般朝造化所在的位置扎了过去!
这个时候,造化那三对原本幽碧的眼睛已然彻底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红雾,这些红雾随着它的心意一转,便朝那扑将过来的触手席卷而上。
“呲呲呲――”
犹如被强酸腐蚀的声音从那些粘上了血雾的触手中响起,片刻不到,雷长老便不得不将自己的灵武神通抽缩回去。
“快,快出手啊!这血魔道乃是由血魔天狼的精血构造而成,凭我一人根本无法从中作梗!!”
苍老的声音从他嘴里飘了出来,其余两位南宫长老一听,连忙踏前几步,挥动自己的无形触手去钻那层飘荡不止的血雾空子,以求伤到造化的本体。
然而两人的步调看似一致,实际上动得心眼全然不同。
在听过南宫雷的提醒,南宫烈是本着阻止彻底要置造化于死地的心思疯狂出手,而南宫寒脑中却诸多顾忌,但形势又逼到这个份上了,才不得不学习同伴的手法,压制过去。
事实上,他若真想出手的话,凭他执法堂堂主的实力,绝不会与只拥有长老席地位的南宫烈同出一辙。
“血魔天狼……不会只是个开始吧?”
心里一边埋怨南宫家主南宫修故意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南宫寒一边盘算,到底是引那血魔天狼教的人出来探探虚实,还是索性放开手杀了这头凶兽才好。
可就这么短短一阵衡量的工夫,情况就发展到他再想下狠手,也没有那个能力的地步了。
利用上古嫡传妖兽精血所化成的神通,又岂会给一个优柔寡断的家伙破解之机?
“完了――”
只听身边传来一声鬼叫,南宫雷身形一颤,坐倒在地,两眼无助地望着造化,眉宇之间充满了绝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滔天血气瞬间冲撒了那围绕在身边寻找空隙的无形触手,碧丝镰刀蛛庞大的身体完全染成了腥红之色。
这时,无论南宫烈与南宫寒费尽全力,也无法将触手靠近造化的半尺之内。
“唉……”南宫烈极为不甘愿地抽回了触手,同时,他很是不解地望向了南宫寒。
若先前只是心有疑虑的话,现在他已能够断然肯定,这位南宫世家执法堂的老堂主,绝对隐瞒了他们不少事情,以至于出现如此明显的放水情况。
只是,究竟是何种事情,能够比血魔天狼教的来袭,还要恐怖?
曾经经历过风雨的他十分清楚,这血魔天狼教,从来不知道“讲理”这两个字怎么写,但凡起了争端,就只能在拳头上见真章。
“但愿来得别是七重以上的血魔妖修,否则这场仗,打起来可就要命了。”
嘴角抹上了一丝苦笑,南宫烈渐渐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唯有等到熬过这场劫难,再去质问堂主了。
眼看造化的头顶上腾起血红光柱,那泛滥的血雾之中亮起了一道道如同脉络般的条纹,这些条纹逐步朝外扩散,最终扭曲成了一个由造化驮伏的中空圆环。
随即,那血光泛滥的圆环中央,慢慢浮起了一道娇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