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贺青岚就被门外的吵嚷给弄醒了,听那架势似是吵起架来了,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匆匆唤了裳容进来洗漱完毕后,便推开门去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居住的院落中央正围满了秀女和宫女,地上跪着一个女孩子浑身瑟瑟发抖,一旁站着昨日对贺青岚出言不逊的秀女,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秀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的,她面色焦急,有些不知所措,贺青岚记得她,是和她一起进到大殿的,名叫陈宛儿,在普通老百姓的女儿家中算是出挑的了,没想到那公公还倒是挺周全的,不仅把权高位重的官家千金留了牌,在普通人家中也是选了貌美的留牌的。
周围的秀女宫女们都在小声议论着,贺青岚走近前一听才知道原来是陈宛儿的侍女走路不小心撞上了那个打扮妖艳的秀女,不巧的是手里还端着洗漱用过后的脏水,这下可全泼到那秀女身上了,原本这院子就不大,又住了这么多秀女宫女的,早上自然要忙乱些的,只是这秀女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才闹了这么一场。
那秀女先发制人:“你可知道我这身儿衣服值多少么?怕是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如今被你这脏水一泼,你可赔得起?”
地上的人儿不停地磕着头,嘴里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还请小主饶了奴婢啊,求求小主了……”
陈宛儿也极力求情,甚至一下跪到了地上:“还请姐姐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丫鬟吧,姐姐的衣服我定会赔给姐姐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那秀女依旧气焰十足:“哈!姐姐?就凭你也配叫我姐姐?陪?就你这出身?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吧。”见她如此发难周围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那些管事的姑姑们也只当没看见一般,看来她的出身定是很高的,高到竟无人敢说句公道话。
贺青岚本不想管这等闲事,可无奈她向来就是最看不惯弱者受欺负的,一如她那日救浩轩一般。她款步上前,语气平和:“还请姐姐听我一句劝,今日皇上就要册封进宫的秀女了,若是姐姐在此为难一个小小宫女的事传到了皇上那里,难保皇上不会想什么,若是姐姐能饶了她,说不定皇上还会赞赏姐姐的贤良淑德呢。”
那秀女果然被贺青岚吸引去了注意力,一看是这个脸上有疤的赵笙墨她就愈发地尖酸刻薄起来:“哟!是你啊,怎么,你连自己都难保了还想保这个小贱人?告诉你,我爹可是当朝丞相!就连皇上都要忍让三分,皇上怎么会因为区区小事而怪我?哼!”
原来是丞相之女啊,怪不得如此嚣张,贺青岚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平静:“可毕竟是逃不出君君臣臣的啊,说句不好听的姐姐不要在意,自古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何来臣越过君一说?更何况这可是宫中,谨言慎行最为要紧,姐姐认为呢?”说罢,眼睛扫向那秀女,满意地把她脸上吃瘪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番话滴水不漏,那秀女也没什么好再反驳的,便甩袖而去,众人见没什么好看的了,也纷纷离开。贺青岚和裳容上前分别去扶陈宛儿和她的侍女,而陈宛儿却仍跪着对贺青岚道:“宛儿谢过姐姐大恩大德。”贺青岚扶她起来道:“妹妹不必如此,我不过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罢了,以后你可要多小心些,在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性命最重要。”
“是,宛儿谨记姐姐今日教诲,若是姐姐不嫌弃,宛儿有一事相求。”陈宛儿顿了顿道,“今日宛儿是体会到了宫中险恶,宛儿家中又无权无势的,若是做错了什么,宛儿只怕会连累了家人,宛儿想与姐姐拜为姐妹,日后宛儿愿意为姐姐做任何事来报答姐姐。”
贺青岚看着陈宛儿真挚的眼神也不好拒绝,看她也真像是个真性情的人,思虑片刻后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就拜为姐妹吧,从此在这**之中同心协力。”
两人交换了簪子后,贺青岚便拉着陈宛儿到自己房中话家常、用午膳了,而裳容则带着那侍女上药去了,她先前磕头已经磕到出血了,若是不及时上药只怕会留疤。
到了下午,圣旨总算是下来了,还是那个选秀时的公公来宣的旨。听完旨后,贺青岚心中不禁想到,不愧是裴夜,对这些不在意到连后妃也几乎都是交由了身边的公公来安排,公公做事看得出来很是谨慎,完全是按出身来安排位分高低的,谁也不得罪,因而那丞相之女刘佩媛刚入宫便被封为了丽妃,而与贺青岚一组的孙思玉被封为了德妃,可裴夜竟都无心赐予封号,由于贺青岚与陈宛儿出身最为低微,只被封为了才人与常在,宫室的安排自然也是根据位分高低而定的,丽妃德妃分别住在了离皇上寝宫最近的两座宫殿,而贺青岚和陈宛儿则自然是最远的一处,幸而她们在同一宫殿里。
公公前脚刚走,这院里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搬进各自的宫里了,像刘佩媛自然是满面红光,有会看眼色的已经忙着开始巴结起来了,而还有一些则是对自己的位分感到不满的,长嗟短叹的。贺青岚倒是对这样的安排颇感满意,这样一来,就更方便她在宫中探查,这么偏远的宫殿相信也甚少有人愿意来吧。陈宛儿知道与贺青岚在一处宫殿也颇感心安,领着上完药的侍女收拾东西去了。
贺青岚与陈宛儿的东西本就少,很快便收拾完一同前去宫殿了,她们居住的宫殿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晨曦殿,离储秀宫并不是太远,很快便到了。走进里面才发现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连蜘蛛网都能看得到,院落里有三三两两几个宫女太监在洒扫,看来也是刚被派来的样子,一见两位小主到了,连忙上前行礼:“奴婢(奴才)给两位小主请安。”一共两名宫女两名太监,奥国**本来人就不多,她们这样的位分能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已经很是不错了,贺青岚看着他们都是很年轻还涉世未深的样子,便道:“起来吧。”“谢小主。”
贺青岚回头看了一眼裳容,裳容便心领神会地上前道:“你们哪两个是跟着赵才人,哪两个是跟着陈常在的啊?”
其中一个宫女站了出来:“两位小主,我叫红儿,我和小荣子是跟着赵才人的,翠儿和小升子是跟着陈常在的。”
陈宛儿看了看破旧的四周,开口道:“这儿还要多久才能打扫完啊?”翠儿回道:“回小主,这晨曦殿本就偏远,甚少有人过来打扫收拾,我们这儿人又少,看这情形怕是要打扫到晚上了。”
闻言,陈宛儿没了主意,只得看向贺青岚,贺青岚对他们道:“你们先去把寝殿打扫好了吧,外面的明日再好好打扫便可,小荣子小升子一会儿去御膳房把晚膳端来。”“是。”各人领了命便都忙活去了,裳容则端来了两把椅子,擦干净后让贺青岚和陈宛儿先在院中坐着等,而后便也去打扫了。
或许没有哪个**嫔妃会像她们这样荒唐了吧,贺青岚心中想着。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终于寝殿都打扫得差不多了,也显得亮堂了许多,看他们也都累了,贺青岚便招呼着他们一起上桌用膳,陈宛儿本就是百姓家出身,自然也是不会介意的。
忙活了一整天,贺青岚也让那几个宫女太监都不必守夜了,各自回去睡了。更衣时,贺青岚望着窗外出神地叹道:“不知道爹娘可好?”裳容不明白小姐指的是远在宸国的老爷夫人还是赵家二老,便也不敢随便回话。贺青岚也不在意,只继续喃喃:“没想到刚离了宸宫又入了这奥宫,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窗外再也没有了夏夜里嘶哑的蝉鸣,只余下一阵凉爽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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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因为欧洲杯略忧桑了,我德唉。。。所以没什么心情写
Ps.前一章的陈晓晓改名为陈宛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