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慢慢吞吞的跟在大剑和小剑的后面,心道也太毒了,关禁闭就算了,除了随身衣物以外什么都不能带,他的杂书才看到一半。
到了山洞中,大剑和小剑放下他的包袱,笑笑说“师傅交代,我们除了送饭其他也不能多待,师兄,我们先走啦”说完就准备闪走。
陆谦哪肯让他们就这样走,求道:“好师弟,你们不是有很多奇门遁甲的书吗,能不能借我看看”剑行除了修习剑术以外,很爱研究一些别派的东西,特别是奇门遁甲之术,功力已不逊于别派的专修长老。陆谦时常抱怨门规,弟子不能看别派的书籍,长老就可以随便修习。
大剑和小剑同时皱着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一个向左边歪着头,一个向右边,除此之外,衣着长相就连眉头皱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不行,不行,师傅说不让你看其他书的”
“你们不说不就没人知道”
“除非你能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
“把你的小说借我们看看”
一个时辰后,陆谦端坐在草丛上看着基础简谱,身旁放着他们偷来的那本《天工开物》。
且说说掩月谷的剑法,掩月谷的弟子一开始习武学的是基础剑法,基础剑法一共有十层,突破了第十层才能学习本派镇派剑法《往心剑谱》,《往心剑谱》又有十层,本派掌门殷决修习到第八关,这本剑谱之难,也只有开派掌门一人修习到十层。这一届的年轻弟子中,只有简笙刚刚突破了基础简谱的十层,也用了十年,陆谦能用短短五年就修到七层,已是罕见。
陆谦在练剑之前通常会先运运气,虽然他不能练习内功,但他觉得运气能使他更快的进入状态,他向往常一样伸出左手,将剑气汇聚在左手上,突然他感觉到一阵热流在左手上凝聚。
怎么会!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左手,刚才的那股暖流.....是内力!
他居然可以聚起内力了,他欣喜若狂的又试了一次,有隐隐的暖流在左手汇聚,这次他将暖流运遍了全身,他站起来,反复的踱着步思考这个问题,突然灵光一闪,心道,难道是因为二师兄的石晶。
他拿出前襟中的石晶握在手里,让真气缓缓从左手中充盈起来,试着慢慢的让这股真气散播到全身。
“唔”他突然抓紧前襟,痛的弯下腰来,非但没有前次的顺畅,运气到心脉处就是一阵剧痛,他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不但一次比一次刺痛,还有一次竟喷出一口血来。
天色渐渐暗了,太阳的红光稀稀落落的洒进洞穴里,陆谦疲惫躺在草甸上,余晖照在他脸上,映在他的眸子里似有火光般,他紧了紧手中的石晶,手心的热流还在,他反复的想,一定不是幻觉,一定不是幻觉。
“我,竟然是可以用内力的”
可是为什么一到心脉处就剧烈的疼痛,难道是被什么压制了,他被带回掩月谷之后,师娘给他医好了身上的伤,而后他便从师父口中知道自己因为筋脉耗损不能练习内功,他一直深信不疑,师傅也从未教过他内功,他仅有的内功秘籍还是和大剑小剑交换来的,他偶尔会悄悄联系一下,但都没有成功过,总是不能汇聚起热流来。他心道“还是等出去问问师傅好啦”
到了吃饭的点,大小剑如往常般按时送来饭菜,有肉有鱼,还特地说明是师娘给他加的餐,陆谦自然吃的很开心,晚上就站在洞穴外的台子上数星星。
七星台在日烬山的山腰上,相传第一代掌门就是在这里修成的神功,从此傲立江湖,所以每当有弟子要修行便会到这里,七星台上有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洞穴,有大有小,要修炼的弟子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修行。有几扇洞穴却是禁地,石门的缝隙都塞满了土,几百年都未曾有人进入过。
半个月飞快的过去了,除了每日大剑小剑按时来送饭之外,不知道是不是师傅下了命令,居然没有人来看望过他,他倒也乐的清静,一心投入在练功上,剑术也是突飞猛进,可是不管练了多少次,内力始终无法通过心脉。
曹子谦有时会找大剑小剑切磋下,直把大剑小剑被打的直嚷嚷,骂骂咧咧的说要让他饿死,再也不送饭了,结果第二天还是迫于师娘的压力来了。
这日,太阳升到了最正顶的位置,陆谦正在闭目休息,他今年十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加上连日练剑,肚子早已经咕咕作响,心道往日大小剑早来了,为何今天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声“师兄”,他忙坐起身来,只见一身粉红纱衣的小师妹剑舞站在门口有些娇羞的看着他,手里拿着食盒。
“你怎么来了,大小剑呢”陆谦赶忙接过师妹手上的食盒,探头往洞穴外看了看,没有看见师弟的身影。
“师兄,我求了好久他们好久他们才让我来的”剑舞睁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欢喜的盯着陆谦。
陆谦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呐呐的说“师傅,师娘都好吗?”剑舞是剑狂师叔的独生女儿,比陆谦小两岁岁,也是门派仅有的几个女弟子之一,从小就备受宠爱。
“师兄你都不问我好不好”剑舞有些嗔怪的说。
“哦,对了,你坐”他接过饭盒,有些手足无措,忙想让师妹坐下。
剑舞站在那里捂嘴笑了笑,陆谦才想起这个洞穴里除了茅草哪还有地方坐,不禁有些窘迫的摸了摸头。
剑舞看见他这个动作更是忍不住,弯起嘴角拿袖子挡了,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缝
陆谦才发现小师妹是真的长大了,不但长高了,连容貌都成熟了很多,更加娇媚明艳,笑起来像满树的桃花开了。
“说吧,今天来有什么事”陆谦别过脸,转移话题。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给你”剑舞从衣服里面隐秘的口袋里抽出一本书来。
陆谦看清了书上的字之后,更不敢接过去了,何况书上还残余着小师妹的体温和香气。
“你快拿回去,被师叔发现了怎么办!”陆谦有些着急,剑舞竟将她爹的招式秘籍带来。
“有什么关系,我撒撒娇就好了,爹不会说我的,我听说你一直没有突破第七层,我想...帮帮你”
“不用,我自己多练练就好了,偷练高阶剑谱,被师傅发现会被赶出师门的,你快放回去”陆谦有些着急的把秘籍往她手里一推就坐下准备打坐。
“哼,你爱练不练”剑舞把书往他怀里一塞,有些气呼呼的跑出去了。
“哎,怎么变得跟二师兄一样”陆谦有些无奈,又想到和大师兄的约定,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日烬山的夜总是特别的静,陆谦站在山洞外的岩壁上,他穿着翠蓝色长衫,用冠子挽了发,夜风吹起了他的下摆,也吹起了他的长发,他整个人似乎被黑夜吞噬,他背着手,抬起头看了看,又像映在漫天的星河里。
黎洲城环绕在日烬山的四周,而观星台是整个日烬山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既可以看见万家灯火又可以看见满天繁星。
陆谦低着头看着黎洲城的灯火,完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不笑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开心不悲伤,他静静的数着脚下的灯火,猜测哪条师兄口中的那条热闹的街,哪里又是自己曾经的家,那个遥远的梦,一直望到和星空的交汇处,灯火又似乎映在了天上。
陆谦躺在台子上,看着星星,心里想着,他们也许都去天上了吧,母亲,那是你的灯光吗?你也在看着我吗?看的迷了,他竟伸出手去想触摸那片星河,就像曾经母亲那般触摸他的脸,,而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摸不到,他弯了弯手指又放下了。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探出了头,照亮了他的脸,照进了他的眼睛,他又叫着“月儿”
他不清楚自己的过去,也不能知道自己的将来,他只想把握现在,保护自己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