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
丰江。
正清、敏婕乘的木船顺流而下,两岸景色倏然而过。他们肩并肩地坐在船舱里,背靠着被子,窃窃私语。
“看来我只能去泰和国立中山大学读书了。”正清说。
“为什么?”敏婕问。
“家里就我母亲一人,我不能离她太远。这是丰城没有大学,有大学,我就到丰城读。”正清回答说。
“那我也去国立中山大学读。”敏婕说。
“你爸不是要你去上海复旦或交大读吗?”正清问。
“你到哪我也到哪,我不离开你,我也不能离开你。”敏婕说。
“你傻啊,上海的大学师资、设备好啊。”正清正儿八经地说。
“我一个人去那儿,离开了你我怕,我不敢去。”敏婕握着正清一只手,把身子往正清身上靠,轻轻地说。
“你爸不是在上海?”正清说。
“我爸总不能天天伴我上学吧?”敏婕说。
“哎呀,缩在这船舱中,怪闷的,出去透透气。”正清拉着敏婕的手往船头走去。
“敏婕,你看这景色多美啊!”正清眼看木船激起的浪花,两岸飞流的景物,赞叹地说:“看到这一切,不禁使我想起苏东坡的《念奴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我们国家虽美,可大都被日本鬼子占了,心理怎痛快得起来!”敏婕说。
“凡有爱国之心的青年,对日寇的侵略决不能坐视不理!我真想去当兵,到前线去,杀它****的!”正清义愤填膺地说。
“正清,你看,到了,看到小桥了吗?”敏婕高兴地用手指着前面说,并念起了她喜欢的元代作曲家马致远的《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是我们小桥刘家村的真实写照。”
“敏婕,这是一首游子悲秋词呢,还‘写照’呢?”正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