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HIV,我明白它的含义是什么,只是,自己从未想过它离自己那么近。对于它的恐惧也瞬间让自己完全失控了起来。在百度里搜着HIV,看着HIV吧,想着自己与他的行为,那一夜让自己彻底煎熬,不知羞耻地在贴吧里把自己与他的性行为写下来,只为得到贴吧里那些人所知道的能够挽回的方法,但看着贴吧里那些人的情况,再对比自己的情况,觉得自己一定会感染。而自己也越看越感到恐惧,但也让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了的自己从未知道的一面。不过我在恐惧的同时也感受到了那些人的善心与好意。
贴吧里的那些感染者,大多数都很年轻,而且很多人都只不过是有过一两次高危行为便感染了,还有不少人是被人恶意传播的,但他们在感染后,并没有想着怎样去报复社会,而是想着怎样帮助别人,因为他们都不愿理看到再有人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因为我看到很多和我一样在求救的帖子下面满是那些人的回复,全是安慰与温馨的话,不会有人恶意去伤害任何一人。还有一些没有感染,而他的男友感染却不离不弃的帖子,记录他们生活的点滴。
看着那些贴,记录他们积极乐观面对HIV的生活的点滴,记录他们初次服药时的身体变化与副作用,而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那些帖子下面的回复,觉得他们都很有情有义,只不过老天给他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老天过早地夺走了他们应有的健康,并给了他们更大的困难。
只不过,那些人都很乐观,他们知道自己得面对的东西太多,自己得好好服药,好好陪着父母走完这一生。
那时我在贴吧里看到一个觉得很善意却又很无奈的帖子,全文大致如下:
《可怜之人没有可恨之处,这辈子我只想做个好人》
进入一个新世界的小Z,对未来和感情充满着无限期待。他幻想着某天,在某个街口,他会不会忽然出现,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从12年到15年这三年,小Z无时无刻不在希望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他记得自己午夜梦中惊醒,瘦弱的手紧紧攥着身旁的被子,他记得无数个夜晚,看完感人至深的似真似假的小说后,眼角渗出的那一行清泪。太多的往事,他忘不掉,只能铭记。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朝思暮想的你侬我侬,而是HIV的到来。他扪心自问,自己的私生活还算检点。可能就那么两次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就导致此恶果。
很多感染者,其实不是很多人眼中的私生活不堪。小Z作为感染者,当然也没有必要去为自己开脱什么。
对小Z来说,一辈子的愧疚就是对父母。他作为家中的独子,一想到要面临结婚生子,眉头不由紧皱起来。这可能也是小Z现在有着轻度抑郁的一个原因。
现在的小Z,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会回想这几年他所经历的是是非非,莫名地情绪就低落起来。听朋友说,小Z现在服用的抗病毒药物有抑郁的作用,他想并不是药物的原因。这应该是HIV给他带来的精神上的压力。其实他也不怕死在别人的眼光里,尽管通过上一篇文章他能看到这个社会对HIV的偏见和歧视。
小Z做不到镇定,适当的回击也改变不了社会主流的价值观。以后的小Z,只能隐藏着这个身份,继续活着。附上最近喜欢的一首歌,郝云的《活着》送给大家。
就写到这儿吧,再写下去,估计大家也腻了。
他在这个城市里,过的很压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很难过,我能想到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不管风吹向何方,任思绪无限曼延,无须知晓。
当时,我看着这个帖子,觉得很害怕但又很深感同受,在贴吧里,那些感染者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了,他们想得最多的也是父母,他们在知道自己感染的那一刻,心便死去,他们活着的动力也只有他们自己的父母。
那时,我在贴吧发的帖子很快就里到了很多人的回复,尽管说凌晨快一点多,但他们还是回复大量安慰的话语和挽救的方法,我第一次听到了阻断药,那时就像抓到了救命仙草。
凌晨五点半就出门了,朦胧的夜幕里下着大雨,空气中带着寒气,但那时自己的脑袋里只想尽快拿到阻断药,因为已经过去快五十多小时了,再等下去自己就越来越危险了。
搭乘着第一班公交车,只不过自己并不知道在那一家医院可以拿到阻断药,手机百度里不停地搜索,没有等到确切的答案,但大概知道疾控中心一般会有阻断药,便第一站就赶到了YX区疾控中心,到那边还不到七点,自己只好等到跑到对面的麦当劳去等,那时自己又冷又饿,但去了麦当劳又不敢买东西吃,因为在网上看到可能要做检查,怕吃了东西会影响结果,只好自己一个人在麦当劳里等着。
麦当劳旁边刚好有一所中学,大量的学生在麦当劳吃早餐,看着他们排着站,满脸洋溢着笑容,有些还时不时地追逐打闹着,那时候自己的心真的是完全低落到了极点,自己第一次感到那么孤立无援,自己第一次感到无法面对与承受,自己第一次感到那么害怕与无奈,那时自己非常渴望有个人陪着自己,想发信息给朋友,可信息写了又快速删除,想打电话给爸妈,但始终拿不起手机拨不出号码,最后,自己只能双眼紧紧地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希望快一点到八点。
七点五十,自己便快速走出了麦当劳,走向对面的疾控中心,手中拿着雨伞却忘了天空中还在飘着雨。
疾控中心上班后,随着人群走进大厅,而自己看着大厅窗口出那两个忙碌的医护人员,却不知道询问谁,而又看着那些在排站办健康证的人后,自己却快速走出了疾控中心,走向了下一家大医院,中山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到达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后,自己之前在这里做过肝功能检查,便也熟悉这家医院的一些基本流程,看到网上说,到医院随便挂一个科就可以,自己便挂了内科,只是医院的效率太低,等到我是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在自己急切地毫无保留地向医生叙述自己的性行为过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拿到阻断药必须去传染病医院才有,这里没有。自己听后便起身,快速地走出医院,把伞也遗留在了刚刚那个医生的问诊台上,自己匆匆忙忙地打的去广州市第八人民医院。
进入广八,办健康卡,那病例,挂传染科,找医生问诊,开阻断药,交钱拿药,看着简单,但自己第一次去,前面的几个流程自己跑来四五次,而且挂号时,还啰里八嗦地向护士说道:“与男人发生高危行为,要拿阻断药,挂HIV科!”那医生听后说道:“直接说传染科就行了。”
在找到医生后,自己再一次向医生毫无保留地讲述着自己不堪的过往。唯一不同的时,在广八时,我打电话询问了他的病情,他在知道我去医院后,语气带着失望,并说道:“你去医院干嘛,神经病,他告诉我他的病毒载量很低,不会感染的,”并把他的病毒载量与CD4数值发给了我。
当时那个医生听我说了那个人的病情后,说感染的几率不大,不建议我服用阻断药。但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处于深度的害怕中,最后还是让医生开了阻断药,最后,我在六十小时时服用上了阻断药,但自己的那颗心并没有就此放下来。
刚服药后,自己在广八做了第一次HIV检测,结果是阴性。
拿到结果后,自己便坐车回出租房了,但整个人始终都是懵的,完全没有任何精神状态,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而这只是噩梦开始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