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海大雾,航空公司很谨慎,飞机迟迟不肯起飞,别的航空公司航班很多都起飞了,飞机上的旅客就不满意了。飞机到达后,有十余名旅客坚决不肯下飞机,要求航空公司给说法,并包赔损失。按规定,因为天气原因造成航班晚点,航空公司一概不负责赔偿。双方达不成协议,在飞机上僵持起来,航空公司要求出警将旅客带离飞机。
半小后,五个年轻人推开门,吵吵闹闹地进来,平时见多了无理取闹的旅客,从心底对这样的人感到不屑,我让他们坐着等出警人员回来处理。
不一会儿,杨与航空公司代办一起进了办公室,这几个旅客就围住他俩开始吵闹,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杨不仅没有制止他们,反而给他们端茶倒水,似他在带头闹一样,表现得比他们还愤愤不平:“你们争得对,他们太不负责任了,我坚决支持你们,你们去民航总局告他们,我也签个名,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受个挑动闹事的处分。”
带头闹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女孩子就是心软,好哄,听他说可能会受处分有些心不忍了,他又加了几句话一会儿就把那个女孩哄得彻底没了脾气:“算了,不告他们了,懒得费那个劲,再说,你那么大岁数了,俺不能连累你跟着俺受处分。”
临走时,还直夸杨服务态度好、素质高,比别地方警察好多了。
他们走后,我笑着对他说:“真服了你,你这一张嘴呀,哄死人都不偿命!”
“嘿嘿,对待这样幼稚,却自以为是,爱唱高调的人就要给她顶高帽子戴戴,这就叫杀人犯法,哄死人不犯法!”
又想起她说的“你那么大岁数了”,差点笑出声来,只是怕他伤心,硬是把到嗓子眼的笑生生给憋回去了。
与他一起值班,真是笑料百出,都会被他笑破肚皮。有一次我从现场回来,他拉住我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眼巴巴地盯着我的嘴问:“我长得真的是很老吗?”我看了看他,他三十刚出头岁,高大壮实,脸面光滑油亮,只是满头花白,粗看能有五十多岁,心里想,嘴上却不忍说破,摇摇头,肯定地说:“谁说你老呀,你脸相很年轻,就是白头发多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可以说:哭鼻子,帅呆子(酷毙了,帅呆了)呀,谁说你老那是没有欣赏的眼光,只能说明他们少见多怪,没见央视李咏为扮酷故意将黑发染白吗?”他还是愤愤不平,放开我的胳膊,两手粗暴地抚弄着一头花白粗硬的板寸:“妈的,刚才一个女的来办临时乘机证明,她属猴的,走的时候对我说:‘谢谢大叔’,我越不愿意听,而她竟然还连说两遍,我就那么老吗?妈的,她1968年的竟然叫我大叔?妈的!”他边说,边一脸悲愤地走到警容镜前,将两个腮帮子发狠地往下拉了拉,对着镜子仔细地端详研究起自己来,我在一边几乎笑破了肚子!
还有一次,一个小姑娘来所里办事,看见了我这位同事,惊讶地说:“你怎么头发白的这么多呀?”他一本正经地对小姑娘说:“我染的。”小姑娘惊讶地睁大眼睛:“妈呀,你染成白的呀!”我笑得要死,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而他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说:“我挑染的,花老鼻子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