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1996年盛夏，我为海峡两岸大中学生授课。那是一次设在三峡三星级豪华游轮上的两岸学子笔会。课罢，我倚在轮尾，同样被邀授课的北大教授韩光辉走来说：你可要写点什么啊。我点头应着，正看见两位台湾女学生也走过来，就招呼道：昨晚过得可好？昨晚是年轻人的世界。我们内地的学生差不多全跑进歌舞厅狂欢去了。不料，台湾女生说：我们蛮想唱卡拉QK的，可等了两点钟，没有唱。我问：为什么呀？回答说排不到队啊，大陆学生好有天赋的！
我与韩教授面面相觑。昨晚，我从歌舞厅走过，看见了的，话筒握在我们内地孩子手里。能有资格参加这等级别笔会的学生，是全国学联层层精选的“人尖子”，会不懂得谦恭礼让？我不禁想起头一天下艇参观的情景。当大家游览完景点时，我们几位授课教师冒着38°C高温候车，而我们内地孩子毫不客气地站到我们前边，先享受车里的冷气去了。一路上，他们轻松说笑，却不肯为手提沉重资料的海协会官员搭把手。
这之后，岁月悠忽过去了半载。我越想把这段生活记录下来越不能。三峡笔会留给我的至深印象，并非是长江的雄浑，山峰的秀美，或人世间的温馨；倒是一个念头固执地冲撞着我：为什么孩子不像我们当年？
我查了几个数字。自中国七十年代提倡计划生育后出生的第一批独生子女，从1994年起，已陆续进入婚育期。他们中，早的，已经为人父母。我在三峡笔会发现的问题，绝非二三十名优等生独有的人格缺陷。事实上，700万被媒体称为“抱大的一代”的独生子女群，已经无可置疑地矗立在世代祖先繁衍生息的土地上，即将替代他们的师长，承担五千年古国文化延续的重负！这就是说，不管我们情愿不情愿，21世纪的中国，都是独生子女的世界了！据权威部门测试，当前中国学生心理素质合格率仅为17%，其中，小学生存在不同程度心理障碍的比例为20%至30%，中学生为40%至50%，大学生为20.23%。这一张张黄牌，难道还不足以警告中国教育(尤其是家庭教育)在某些方面的失败吗？日本心理学家铃木健二说，孩子是父母的影子。那么，反省一下，作为孩子第一任“老师”的父母，作为“人之初”生存环境的家庭，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在孩子智力开发以外，对他们的心理健康即人格教育上，曾经做过啥？
“富门寒教”，还是“寒门富教”
我们面对着一个事实。中国的第一代独生子女父母，大多是在文革中失学，而后又历尽生活坎坷的“老三届”人。
您一定见过这样的家庭。几岁的孩子，可以紧紧地抓牢对父母的所有支配权。他们习惯于父母的娇宠，稍不如意，就大哭大吵。父母终年穿旧衫，骑破车，孩子从头到脚则是名牌包装，山地车跟随；从孩子上学的那一天起，父母就主动承担了整理书包与接送孩子的工作。倘若孩子忘记带哪一本书或放学后见不到伫立在校门口的“老仆人”，家中兴许就会爆发战争；当孩子与父母出行时，肩背重负的一定是父母，抢占汽车座位的往往是孩子；当孩子进了某个训练班，父母又成了风里雨里伴读的陪练……当我一次次走访老三届同学家庭，感受着那些无是无非的爱抚时，我明白了，“老三届”这一辈家长的教育思想与方法，已经远远脱离了上一代人所设计的传统教育轨道。我们所有无人归纳的多元多彩多形式的家庭教育招数，都来自未经科学认定的、自发的我们自身。
也许是当年我们中大多数人失学而又未及弥补的惨痛，使得许多老三届人将这种隐痛幻化为期盼，移植到了自己子女身上。相比来看，这种期盼在尖子学生身上来得更殷切。1996年9月北京大学门前的“盛景”，曾经震撼过许多人的心。那是北京大学新生报到日。来自天津、河北、河南、山东、山西以及北京的轿车，密匝匝地堵在校园外，那条往日宁静的柏油路，一下子瘫痪了。从西门到南门，不过一公里，校方派出的迎接新生专车，竟然爬行了足足一小时！办完手续的新生将前往昌平校区，班主任上车一看，60多个座位上，佩戴红花的新生只有20多人，其他40人皆为家长！宿舍里的光景比大街还热闹，家长忙着蹬高爬梯，钉钉拉绳，打包铺床，新生则空着两手默默观看！
如果，我们据此担忧尖子学生的生存能力，那还不如先来验查家长的心理疾患。我采访了三位中学生的家长。尖子生父母说：孩子念书像打仗，一级一级拼，很苦哟，当父母的替不了念书，还替不了做活？差等生父母也有苦衷：孩子不是念书的料，功课不好在学校受气，回到家我还能让他再憋屈？中等生父母则说：唉，现在的孩子笨手笨脚，有他磨蹭的工夫，我自己俩仨活都干啦。结果呢，一代殷勤节俭的父母抱大了一群懒惰娃。我们这些淳朴的家长，就在日复一日心甘情愿的替代劳作中，亲手为自己的孩子种下了心理疾患的病根。我们用严严实实的爱，水泄不透地包裹着自己的孩子。可惜，悲剧就在此处开启了。
1996年8月26日，重庆市荣昌县法庭宣判了一例案件。原告是老夫妻，状告亲子长期虐待父母。儿子威逼老母下跪长达7小时的罪行，使父母决计起诉。法庭执行公正，以虐待罪判处儿子有期徒刑18个月。没想到，宣判毕，被法律保护了的老母却失声痛哭起来，她责问法庭：儿子不偷不抢，不嫖不赌，只是对我不好，你们把他弄去教育几个月就行了，为啥子要劳改？说完，这位母亲打开了一条土蓝色布口袋。人们看见，里面是20多个大鸡蛋。母亲磕破一个，是熟的，她把鸡蛋剥去壳，送进双手束在钢铐的儿子嘴里，边哭边说：儿呀，今天是你生日，委屈你啦！儿子的话也令人惊讶，他在被押上囚车的时候高喊道：妈，快给我送200块钱来！
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黑色幽默”毕竟是在笑声中掺进了一捧凄苦的泪，面对高分低能的尖子生．面对走进犯罪深渊的恶少，面对在家庭教育方法上已经走得太远的家长，我们，该做些什么？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倡导对中小学生施行“学会生存教育”时，一些国家已经悄悄流行起了“冷面教育”。这种所谓“多给孩子吃些维生素N（‘N’即指‘NO’）”的做法，就是要家长在关键口上，硬起心肠，收起微笑，敢于拒绝孩子，让他们独个面向世界，去拼去闯去奋斗！韩国的“不给子女留遗产”运动，日本的“吃苦”必修课，原联邦德国的“孩子必做家务劳动”法律，都基于这条“冷面”理论。有个“富门寒教”的故事，让人听了很动心。一对在中国度假的美国富翁夫妇，接到女儿的越洋电话，说没有零花钱了，想到银行去支取。孩子正念中学，身子骨正是发育期。碰到我们一些家长兴许会说：取呀，多取点！可平日里挥金如土的富翁却板起脸孔说，亲爱的，你超支了，只有做“钟点工”或投递报纸挣钱了，很抱歉，我恐怕不能再提供给你什么了。
富翁给予孩子的不是钱，而是一份辛苦，一段经历，一种精神。今天，当我们大多数人家正在走向小康光景时，又何苦用自己的爱来捆绑孩子，在“寒门”中施行“富教”呢？
应当怎样爱孩子？
爱，是在理解土壤中扎根的一株花。土壤贫瘠，难以支撑那株脆弱的花。如果我说，您也许并不爱自己的孩子。相信许多家长哑然失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自个的娃是自个的肉，我不爱谁爱？
问题就出在这里。娃是谁的？是娃自个的，还是娘自个的？被社会学家称为“代差”的悲剧，就落生在两代人不相契合的恩维轨道上。家长认为谙熟孩子，并为孩子安排了一条在家长看来笔直又笔直的前程；而独生子女不满意父母的全方位统治和占有，他们渴求自我意志的发展，恨透了父母的越俎代庖。对一些孩子来说，他们的成长史，简直就是一部控制与反控制的发展史。
1996年9月，川东某县。一位中年妇女被叫进公安局，说她女儿出事了。女儿阿芳，正念初中，才14岁，是规规矩矩的女娃，能出啥子事？警官冷冷地说，他们查封了一家提供色情服务的卡拉OK厅，阿芳正在卖淫，被当场拘留。母亲懵了。就在那个9月，阿芳的同学将一张照片带进班里。那是张被港星签过名的照片。阿芳崇拜港星，就央求同学，要将照片带回家欣赏。同学不依，小小阿芳居然立下损坏赔偿字据，方才如愿。当晚，阿芳趴在桌上，爱不释手地看着照片。母亲一瞥，正见照片上那笑意盈盈的帅哥，登时就大发雷霆：“你不做功课，心思全用在恋爱上啦！”她劈手夺过照片，不容女儿辩解，边骂边撕。赔偿字据上400元的款数，使阿芳再不能安生，她没有打工的能力，咬咬牙，走进了卖淫包厢。
此时此刻，当我记下这个沉痛故事的同时，阿芳正在少管所里完成她的一年管教期。母爱的实质在于关心孩子的成长。只有孩子跨入成长期，从父母的呵护中分离出来，去追求自己人格的独立时，我们才能鉴定一个母亲爱心的含金量。对某些把孩子（尤其是大孩子）看作自身一部分的母亲来说，爱孩子不过是一种“自恋”。当然，我们不是说阿芳的母亲不爱孩子，从理论上说，她的爱至少表现了一种残缺，即使不算自恋，也总还是对游离出自己一体的孩子，具有无法克制的权力欲。我们的许多父母，将自己的子女视为私有，要求掌管子女的一切，并用自己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掌管子女，而绝不允许子女超越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之雷池一步。他们认为这就是一种最深的父母之爱。其实，这样的爱已经成为戕害孩子的陷阱。
救救大人的良心
问题回到了成人自身。我们今天应该如何作父母？
作父母者，文化水平有高下，相貌年龄有不同，财产职业有迥异，我们不能苛求所有的父母在一个早晨全部修行为自己孩子的良师。但有一点，是为人父母者必须拥有的，那便是做人的良心。
有一年，工人方俊明抢救了一名落水儿童。他很不幸，头撞在水底的水泥地上，颈椎骨折，高位截瘫，一下就在病床上躺了10年。他的妻子丢下幼女，离他而去。那年，方俊明只有28岁。他的凄惨就不要说了。每日吃白菜萝卜腌菜度日，上有老母，下有小女，家贫如洗。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事情简单到了举手之劳的程度。被救孩子的父母，写张证明，就证明方俊明于某日某时某地救了自己的孩子，方俊明就可以按月领取所在工厂下发的工资，那几十元钱，足够挽救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家庭。可是，他们不写。
他们果断地拒绝出具证明。因为，面对一个截瘫的年轻人，他们不想背负一辈子。人的良心，被金钱融化了。他们有10年的时间，让良心和金钱做足够的斗争。马克思说：“良心是由人的知识和全部生活方式来决定的。”我们不清楚这一对夫妻的受教育水平和生活状态，只知道，他们始终缄默不语，始终不去看一眼那位因保全他家幸福而自己落得悲惨结局的救命恩人。他们一家人不问良心地生活，终于实现了一般市民生活的最高理想，把当年侥幸生还的那个儿子送进了大学。再后来，事情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大学生耐不住良心的谴责，终于发出了一封可以改变恩人命运的证明信。
孩子背叛了父母的意志。是因为，他知道，良心是个人对自己应负的责任的认可，是个人人格的起码标尺。不讲良心的父母，怎会有高尚的胸襟？怎能树起为人师表的风范？我之所以把“良心”问题写进本文，是因为当下缺少良心的人并非偶然；而缺少良心的父母足可以毁掉下一代。1996年南京市发生的又一宗“良心”事件，应该使所有的父母警觉，即使不是为自己，仅仅为孩子，当家长的也应该树立堂堂大人的“良心”形象。
1996年9月末，当一名7岁小男孩即将与公交车相撞时，南京市女工王玉香一把将孩子推开，自己倒在了车头下。就在路人围住血流如注的王玉香时，小孩外婆却拉起孩子上车，打算一逃了之。人们气愤地谴责开了，老太太只好偕小孩与众人同去医院。然而，老太太拒绝交纳诊疗费。之后，几方当事人同去交管部门协商。这时，接到电话赶来的孩子父母趁人不备，与老太太偕孩子再度大逃亡。逃亡成功。
当王玉香躺在家里无钱医治自己，当新闻媒体一天一天地报道消息寻找被救人，当南京市两家医院决定为好人王玉香免费治疗，当事件惊动了江苏省见义勇为基金会并向王玉香颁发5000元奖金，当一些部门与市民自发捐助慰问金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我们无法估计孩子家长的心态，不晓得获救男孩有无评判是非的基本立场，我猜想，那整整15天，这家人一定如坐针毡。因为，第17天，关心这桩事件的新闻媒体纷纷发表了消息—事发后的第16天晚9时，获救小孩之父母，终于探、望、了、恩、人、王、玉、香！
也许，一些人在缺钱时会做出没良心的事。因为，人们穷怕了。害怕落进一个耗尽钱财的无底深渊。在这些人心里，孩子的前途、家庭的幸福，毕竟比良心更重要。然而，人们有了钱，就能买回道德，使良心战胜贪欲吗？当教育界为中国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忧虑，纷纷设立各级心理咨询机构时，我想问一声，谁能救救那些没良心的大人？谁能医治那些扭曲的灵魂，至少使他们不要戕害自己子女纯洁的心灵？据统计，79％的青少年心理疾病源于父母的心理错位，这个数字，难道不令人担忧下一代孩子成长的家庭文化环境吗？
从三峡笔会想到的
1996年夏，首都机场。
没料到，步出飞机，我们刚才还亲亲热热的那个三峡笔会集体，一下子就“溃不成军”了！我不清楚有几位家长调来了轿车，只知道，当我们几位教师朝会议“大巴”走去，忙着招呼参加这次笔会的学生时，才发现，许多孩子在瞬间不见了！他们中，乘轿车的乘轿车，没路子的另一些人，则抢在我们前头，归心似箭地钻进了公共“大巴”，连招呼都不打，忽地就去了！
我想起了1995年夏，北京站前的另一次分手。那是从内蒙古归来的一个少年夏令营团体返京。列车还没停稳，久候在站台上的家长就迫不及待地拥上去，急急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与家长热烈表情形成反差的是夏令营的小营员，他们也是各中学左挑右选的“人尖子”。我看见，许多孩子都挣脱了父母的搂抱，肩扛背包，迅捷地跑进集合队伍中，神情严肃，俨然是历经过血火锤炼的战士。深受震撼的家长又一次拥过去，立在队伍周围，有几位哽咽起来。解散以后，我听见一个男孩低低责备他母亲：您真给我丢脸，干吗哭呢？我却理解那位母亲，她流出的一定是高兴的眼泪。她会想，孩子长大了，我再不用哄着捧着了。是呀，我们开始就不必哄着捧着嘛，我们自己也没有被谁哄着捧着就长大了嘛。真奇怪，我们这一代人的莫名其妙的教育思想，是何时何地形成的呢？
三峡笔会的那个集体中，有一位胖乎乎的北京师大学生令我难忘。当其他孩子自顾自地抢电梯抢座位时，他却跑前跑后地帮助别人提东西。我知道，“我是中心，我是第一”的思想已经成为这代孩子的普遍观念与行为。一天吃晚饭，他挨着我坐下来，一股脑地倾诉了很多。他说，他很想念妈妈，从小到大，他都看见妈妈整天在地里忙碌，一分钱一分钱地给他攒学费；他说，他给妈妈争气，从东北乡村一直考到了北京念书；他说，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妈妈了，他得利用假期勤工俭学，好挣学费供自己读研究生……我明白这个胖乎乎的男生为什么能够从他人从整体的角度处事了，因为他和都市里的孩子不同，他从来不曾享受过“家庭第一成员”的特殊待遇，他即使从笔会载誉而归，也不会期盼着什么人调部轿车迎候他。他的思维中心，总是在别人，在大家。
所以有人提出“贫困出英才”的观点。从世界范围来看，这也许是一种奇特的教育现象。当西方教育学家普遍笃信“高文化的家长方能造就一代英杰”时，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对我国400名杰出青年的问卷却表明：68％的杰出者父亲为初中以下文化，30％以上的母亲为文盲，近30％母亲小学毕业，这其中，20％母亲无业。他们的成长无不伴随着生活的艰辛，难怪有人疾呼：有钱买点少年穷！
当大都市里的许多家长忙着“强行塑造”自己的孩子，送他们进这个班那个班的时候，我倒想，我们做家长的也该“塑造塑造”自己了。家庭教育形势也许从来没有今天这样严峻：孩子与父母的隔阂冲突，已成为中国第一代独生子女的最大烦恼。一家报刊调查表明，76％的子女认为父母不了解自己；而90％的子女对父母不满。
一位母亲对我说：我养了个横竖不听的东西，扔不走打不了，你当老师的说我该怎么办？是啊，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家长应该怎么办呢？我说，亡羊补牢吧。她坚持要我回答：比如？比如做些什么？
我就把采访以来累积的许多思索说了出来：如果我们当母亲的不去偷拆孩子信件偷听电话偷翻抽屉，经常与子女促膝谈心，不就赢得了一份威信？如果我们当父亲的懂得“角色易位”，明白孩子有他的世界，不去制止他爬树和泥抖空竹，不强迫他学习钢琴绘画进奥校体校，我们不是拥有了更多的尊严？如果我们在上面重庆老妈妈送子进监的事件里不仅看到了溺爱的后果，而且还悟出儿子恋母情结发展的畸形（不是吗？男孩在母亲宠爱下成长，他渐生出的依恋心理使他将母亲看成自己的情感附属品，他训斥打骂母亲如同一个男人对待自己顺从的老婆，直到入监时还敢命令母亲给他送钱去！），我们不就可以对实际上大量发生在我们周围的男孩恋母、女孩恋父的心理状态加以引导吗？如果我们不对着“慢吞吞”的孩子大吼大叫，懂得他们不过是在“感觉统合”系统出了毛病，而给以合理的运动训练，那么我们不是抚平了孩子自卑的心灵？如果我们能够平等地对待孩子，培养启发他的内心成就感，引导他面对社会，不等于给予了孩子一份在未来竞争中自信自尊的品格？如果我们身教重于言教；如果我们没有酗酒搓麻的陋习；如果我们很有成就；如果我们敬重老人……如果呀如果！我们为人父母者将付出多少精力与代价，才能够把自己铸造成为有资格教育子女的合格家长？
我们的社会呀，当您在各个领域大刀阔斧地施行改革时，为什么没有多多关注家庭教育的每个角落？为什么不曾高瞻远瞩地在独生子女政策最初施行的年代筹办各类家长学校？那种将无数家长捆绑在学校智育战车上的作法还将维持几何？社会呀，当您亮出青少年心理教育弊端的诸种黄牌时，也请帮帮我们的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