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的生活也平静下来,只是有时候还拿里斯·特尔其的事来当笑话打趣凯迪尔。没想到过了一天之后,里斯·特尔其又不死心地跑来找凯迪尔,问凯迪尔有没有姐妹,或者亲戚。这倒勾起了大家对里斯·特尔其口中那幅画的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和凯迪尔长得这么相像。
于是在一个空闲的下午,大家决定去和里斯·特尔其一起去找那幅画,顺便参观一下画室和陈列馆。毕竟这两个地方在学院乃至学院外都非常出名,收藏了很多传奇人士的作品。
亚培历斯学院非常大,设施也非常齐全。不仅有图书馆、练习场、实验室等等学习场地,还有非常多的活动场地,娱乐设施。画室规模很大,不仅可以绘画,还可以进行雕塑等等,位于学院东面的小山坡上,景色非常优美,还有专门的陈列馆,用来放置学生和教授们的作品。
亚培历斯学院向来崇尚平等,所以只要是校内师生的作品,都可以留在陈列室。因而数百年来陈列了无数作品,其中不乏有当年在学院籍籍无名,后来却青史留名之人,令人着实感慨。
“听说院长也是亚培历斯毕业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留下院长的作品?”梅丽安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陈列室内的作品,神情崇拜。
“就算有,估计也好不到哪去。”雅丝翻了个白眼,一边和她一起四处寻找。
列西停在一个展桌前,兴味十足地研究着一个在整个亚培历斯学院都极为少见的物理摆球模型。
塞提斯和兰娅站在一幅油画前,兄妹俩都对绘画有相当的鉴赏水平,正在讨论那幅画使用的透视技法。
凯迪尔在几张炼金笔记残页面前停住了脚步:“咦?这是腓特烈大师的作品吗?”
大家都被吸引了过来。腓特烈大师是两百年前亚培历斯学院的炼金术教师,也是出了名的炼金疯子,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天才的炼金大师。即便身为武士的塞提斯和特瑞都对他的大名有所耳闻。
“据说腓特烈大师三天两头就炸掉学院的一个实验室。”列西一边说一边端详笔记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和复杂的算式以及符号,仔细辨认。
“据说学生们私底下都叫腓特烈大师‘老疯子’,而且有人说他的幽灵至今每逢午夜都徘徊在图书馆和实验室的最深处,因为他对自己发明的三元发散式算法不满意。”特瑞淡淡道。
雅丝惊讶地看了特瑞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讲鬼故事的天赋。”
特瑞耸耸肩。
一行人站在展台前研究了半天,最后凯迪尔终于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有没有人说过腓特烈大师的字非常难看?”
“是非常难看。”雅丝纠正。
“名人传上说腓特烈大师的字迹非常特别,看来他们的描述比较委婉……”兰娅瞪着笔记研究了半天,最终认出来的字母寥寥无几,只好宣告放弃。
“我同意。”列西说,“我猜我们今天别想辨认出他写的是什么,所以走吧。”
走马观花地一路游览下来,众人过足了瘾才让里斯·特尔其带着大家去找那幅画。
里斯·特尔其在前面带路,据他说那幅画不在陈列室,而在一个物品收藏室,是专门堆放未完成、不满意或者平时练习的作品,还有一些旧笔记,旧课本的地方。
由于学院的陈列室和收藏室每年都会放入大量学生、教师,乃至参观者的作品,经常需要挪动和扩建。里斯·特尔其见到的那幅画就是最近才挪过来的。因为管理员是新来的,所以并不知道这幅画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画就,里斯只能凭自己打听消息,后来遇见了凯迪尔,闹出了几天之前的笑话。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艺术的。”听里斯·特尔其边走边讲发现这幅画的经过,兰娅等人都暗暗黑线,实在难以接受这么一个粗犷的壮汉骨子里其实是个浪漫的文艺男。
“我只是比较喜欢雕塑和素描。”里斯·特尔其说道。除了比较不靠谱,大家都觉得他的性格还是很直率,比较好相处。
物品收藏室不算难找,不远不近。房间很大,但没有窗户,十分昏暗。兰娅施了个照明术,然后一行人鱼贯而入。
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找到了里斯·特尔其所说那幅画像,看着里斯以一种即将瞻仰梦中女神的状态小心翼翼地揭开画架上的罩布。
果真很像!
画像上是一名与凯迪尔年龄相仿的妙龄少女,拥有与凯迪尔一样金子般的长发和同样天蓝色的眼睛。她坐在满树繁花的樱花树下吹一管紫玉箫,睫毛垂落,眼神专注。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她的白裙和金发上,就像里斯·特尔其所言,果真美丽得令人窒息。而那张脸……那张脸,除了五官线条比凯迪尔更为柔美,神韵也与凯迪尔有所不同,但是其他地方简直是太像了!
呆掉的不仅是凯迪尔等人,泠钗和若翩鸿的脸色也变了。绝对不会有错,那名少女手中那管紫玉箫,分明是蓦然所属之物!!
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极度的震惊,泠钗和若翩鸿完全没料到居然在此会有如此收获。
其他人却只是因为少女与凯迪尔的肖似而惊讶。惊讶过后,众人不由大为感叹。梅丽安小声说道:“就算说这是凯迪尔的亲姐妹,我也会相信的。”
“所以我才想来问问。”里斯·特尔其鼻梁上架着一只厚厚的单片镜,挠挠头发,嘿嘿笑道。现在他可是怕极了凯迪尔,只敢远远站在一边,生怕再惹凯迪尔不高兴。
“凯迪尔,除了你之外,你家还有没有人在亚培历斯上过学?”兰娅奇怪道。
凯迪尔也十分疑惑,努力回想片刻,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最近几代没有。”
这幅画还尚未完成,不过看得出来,画手当初画这幅画时极为用心,连少女头发在阳光下的光泽和衣裙的质地都纤毫毕现,而且画技非凡,对画中少女神韵的捕捉非常到位。只是周围的景物只有基本的轮廓和颜色,让人觉得大为可惜。
塞提斯走近这幅画,仔细地查看起来,绘画是他的业余爱好之一,他对绘画是比较有研究的。
查看了一会儿,塞提斯说道,“这幅画使用的颜料中应该加入了特殊的药水。在颜料中加这种药水是这几十年来才兴起的,可以使画作不因年久而褪色,依然可以色泽新鲜动人。”
凯迪尔立刻问道:“那你能判断出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吗?”
“不能。”和兰娅低声讨论了一下,塞提斯遗憾地摇了摇头,“画纸和颜料,乃至都是最好的,这里的环境又非常适合保存画纸,几乎没有褪色和损坏,画架也应该有人时时清理。我只能确定这幅画不是近期画的,但究竟画于多久之前,我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