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庸之所以能从一介儒生发展到“商通天下”的巨商,除了天赋之外,就是在经营时他把儒家的宽厚和仁义精神也带进了商业。
如今,我们能看得到的最确凿的证据就是乔致庸去世后所立的墓表。
在乔家堡村,有一个墓碑仍然立在乔家大院里,这就是乔致庸墓的墓碑。在这块墓碑上,墓表文字是乔致庸的孙女婿、民国时的文化名人常赞春写的。上面记录着乔致庸幼年的家庭状况,以及他本来想通过科举考试光耀门庭,却被迫接手家业,并以儒学为经商指导大获成功的事迹。还记述了,他虽然作为商人,但手头仍然常备有四书五经和史记等书籍,对于社会上的灾祸,他都会挺身而出赈灾。
其实,乔致庸就是这样一个内心永远怀有“民为贵,君为轻。”的民本主义思想者,在他的为人处世中永远蕴含着一种为人民、为国家而生的感召力。在贡院门前,面对钦差大臣、内阁学士胡沅浦和山西总督哈芬,他曾慷慨陈词:“天下四行,士农工商……无商不富”,“我中国地大物博,南方北方,出产不同,商旅不行,货不能通南北,物不能尽其用,民不能得其利。民无利则不富,民不富则国无税,国无税则兵不强,兵不强则天下危”,“商人行商纳税,乃强国固本的大事。”
这一番宏论,表现出他主张重商即爱国、“商也是国之大事”,是对重儒轻商的传统观念的挑战,是对经商之道理性的、大彻大悟的认识,实在不能不令众人折服。
乔致庸并不是一个一心只想着做生意,他也是一个重情感的汉子。他对嫂子的敬重、与妻子陆玉菡的情真意切、与江雪瑛的相逢一笑泯恩仇、与孙茂才的藕断丝连、与刘黑七的江湖情义到冒死收尸,无不表现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重友的性情中人。也正是他重义轻利的品格,无形中拓展了他的经商空间,为他赢得了巨大利润,也带来了生意上的良性循环。
在乔致庸的一生中,他还曾经帮助过不少人,而且他也得到过很多人的支持和帮助,尤其是岳父陆老东家的无私援助。陆老东家是太谷的大财东,他一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创下了百万家业。虽然富有,但他却十分节俭,人称“山西第一抠”。在临死之前,他用二两银子买了一口薄皮棺材,用一两银子买了一套寿衣,穿在自己身上,为的是怕麻烦别人。但是,为了救女婿乔致庸,这位“抠门”的老东家却将价值400多万两银子的全部买卖作价200万两顶了出去。曹大掌柜说他是抠了自己,救了别人。陆老东家临死时对女儿说,我不是心痛200万两银子,我这一辈子做了那么多的事,都不如我这“臭女婿”做的“汇通天下”一件事,这总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银子好,值!我死了,你要帮他过这个坎,“汇通天下”也是我们父女俩做的事。多么可爱的一位老人!
乔致庸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一心寻他报仇的人,到头来却也成了拼命保护他的忠仆。铁信石的父亲是在与乔致庸父亲争夺商业霸权中死去的,铁信石本来名叫石信铁,为报父仇,他把名字倒了过来,并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尤其是手中的飞镖更是百发百中。
有一次,他因为饥饿晕倒在了陆家门前,被陆大小姐所救。于是,他就留在了陆家,当起了陆家的车夫。后来,陆大小姐出嫁,铁信石也随她到了乔家当车夫。乔致庸与陆玉菡拜堂时,铁信石就发过一飞镖,钉在柱子上,不是射不准,是念在陆大小姐的救命之恩,暂且放过乔致庸一马。
后来,崔大掌柜打探到铁信石就是石信铁时,花钱将石家铺面和田产买了回来,并多次找到铁信石献上契约,条件是要他刺杀乔致庸,共报兄仇父仇。但是,铁信石却杀死了这个崔大掌柜,而没有刺杀乔致庸。反而,他一生都为乔家出生入死,护银车,送消息,成为拼命保主的忠仆。
最后,乔致庸得知了内情,问铁信石为何不杀自己。铁信石说,你一生中做了那么多大事、好事、善事。我不忍心杀你,我看你倾家荡产救灾民,如果我当初把你杀了,就等于今天杀了十万灾民,如果我父亲地下有知,也不会让我杀你,他会让我好好的跟着你,保护你。
已往我们看商家,更多是看到了他们的利。经商牟利,乃天经地义,商人维利是图,更司空见惯,商人的终极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但是,乔致庸的出现,却让我们真实地看到了一个有诚信,有爱心,有创新的活生生的义商形象。
在当今激烈竞争的市场中,有多少企业在一片浮躁声中见利忘义?一面不择手段地用短期行为谋取小利,一面又焦急地叫喊:我怎么就不出大品牌呢?这正是用矛盾的行为说出了对经营者、对营销,甚至对商道的误解。
商道就是如此重要且神秘地存在着,商道似乎主宰着商人的一切。离开商道,生意即使做得成,多半也纯粹是偶然,属于半路发家,不可长久。只有对“商道”了然于胸的商人,才会最终得到满意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