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左父又看了乔蕴一眼,这眼神让乔蕴有些不寒而栗。
而在这个时候,钟棋会似乎是为了保护乔蕴,冷冷说道:“左叔,现在的受害者明明是我的妻子和我儿子,您提出让我们在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帮你把女儿救出来,不觉得太过分了么?况且,当时左颖手里拿的是真枪,众人也都看到了,枪口抵在我儿子的头上。如果没有救下我儿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在这种情况下,您觉得现在您提出的要求合适么?”
钟棋会试图说理,但却发现左父完全听不进去,只冷冷笑道:“无论真假枪,我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种事儿,因为你们钟家她已经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们还想怎么样?想让她一辈子待在牢里?”
钟棋会向来不畏惧这种话,所以只淡淡说道:“如果警察那样判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左父愣了一下,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不过却笑得更加张扬:“好好好,好一个没有办法,钟太太,您也这样觉得?”
他现在似乎将希望放在了钟太太的身上。
钟棋会继续说道:“我妈因此心脏病发作,昨天刚从医院出来,难道左叔没有听说?”
钟棋会言语之间便还是在说左父的自私自利。
可左父依旧没有动容,反倒是冷冷地看着钟太太,又继续说道:“钟太太也觉得左颖这样是‘罪有应得’?”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乔蕴亦是感觉到了身为一个父亲的心痛,只不过在某种层面上,左颖真的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惊吓,如果她要伤害的是自己,乔蕴可能都没有这么后怕的感觉。
但她伤害的是自己的儿子,这让乔蕴怎么也没能有什么同情左颖的心,所以只低下头等着钟太太会如何回答。
“如果不是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钟太太的话丝毫没有让乔蕴失望,只不过乔蕴却从钟太太的口中读出了她对左颖的失望和心痛。
乔蕴抬眸,张了张口并不知道应当说什么。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乔蕴在这种气氛当中更是觉得尴尬,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而钟太太似乎是铁了心不会帮左父这个忙,所以干脆看也不看,目光直直投向前方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机。
这种表现似乎是激怒了左父,他眼眸当中多了几分戾气,时不时朝乔蕴投射过来,让乔蕴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安,半响居然连乔蕴也不敢再看向这人。
左父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还是不够诚恳,在持续的沉默当中又思索了一番,而后才开口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现在我年事已高,左氏这次遭遇了巨大的打击不说,但还没到要覆灭的地步,但如果没有这女儿的话,恐怕经年之后左氏只能灭亡或者移交他手。当年钟先生还健在,左氏和钟氏合作的时候……”
只听他说到这儿,钟棋会便立刻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替钟太太鸣不平,严肃说道:“左叔,这次的事情我们是受害者,所以请不要再提我爸了行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左父似乎受不了一个晚辈这样对自己说话,而且女儿留在拘留所,左氏动荡不安,也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几乎崩溃。
不过即使是心地善良的乔蕴,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说出原谅左颖的话。她也会担心这原谅会不会成为一种纵容,让她出来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地迫害自己和孩子。
虽然左父这种状态让人看来极其心怜,但有些事情并非善良就能够解决的。
所以乔蕴自然也选择了沉默。
然而便是在这种沉默当中,左父似乎越发生气,身形以至于有些颤抖。
他舒了几口气方才说道:“你们钟家人就这般无情?”
钟太太的表情异常严肃:“左先生,这已然不是有情无情的问题了,这……”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左父怒气冲冲地起身并冷笑道,“不就是不愿帮忙吗?不就是巴不得我家左左没有好下场吗?你们等着,我定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左父几乎咬碎了牙,然而在起身的时候,他却又给了乔蕴一个眼神,几乎要穿透乔蕴的整个身体。
也正是这个眼神,让乔蕴一连几天心悸不已。
不过在左父前脚刚刚离开,从新闻报道上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钟家下人几乎都看不下去了,给三人斟了茶,而后愤愤不平地说道:“左家都做到如此地步了,现在居然还有颜面来让我们原谅,而且,这也不是一个求人的态度吧!”
“算了。”钟太太声音温和,似乎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场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才转过头对乔蕴说道,“小蕴,你不要太在意,毕竟他也只是为人父,不过你放心,这个忙,我们钟家肯定不会帮就是了。”
乔蕴浅浅一笑:“钟太太,我没关系的。”
钟太太听到这话,又假装嗔怒的样子:“说好要改口的哦。”
“妈。”乔蕴唤出这个字的时候,稍稍有些窘迫,眼神也不知道应当往哪儿看,甚至很是不安地挠了挠头。
但钟太太却喜笑颜开,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这让乔蕴也暂时忘却了左父所带来的威胁之感。
三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钟太太便借口乏了回了房,乔蕴与钟棋会一起坐在沙发上。
钟棋会凑近了乔蕴一些,并伸出手,试图揽过她的肩膀,让她更加靠近自己一些。
乔蕴稍稍有些窘迫,小声说道:“注意一点啊。”
这时候钟棋会很是得意地拿出小本本在乔蕴面前晃来晃去:“合法的!而且你已经改口叫妈了,怎么?还想不承认?”
乔蕴脸色微红,但听到钟棋会这般霸道的话语,一时间又觉得很是依恋。
这时候钟棋会似乎感觉到了乔蕴心底里那抹异样的情绪,便轻声说道:“放心吧,左颖他爸爸也只是气话而已,他和我爸是多年世交,仔细想想这件事儿应当会理解的。”
“可是……”乔蕴皱了皱眉头,她能够感觉到左父非但不理解,而且这次是执意偏袒自己的女儿,无论左颖做了什么事儿,他都一副要偏袒到底的架势,甚至有种要报复到底的感觉,这让乔蕴心底里生出了许多的危机感。
但乔蕴开口之后,又觉得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不够了解左父才会这么想,所以也并没有再说什么。
钟棋会依旧沉浸在终于拿到结婚证的喜悦当中,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儿。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乔蕴从一开始不习惯钟家的生活,渐渐觉得这种生活倒也幸福。钟太太在大病一场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似乎完全改变了对乔蕴的态度,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乔蕴在家闲来无事,总喜欢下厨做个饭什么的,但每次钟太太似乎都怕乔蕴累到一样,嘘寒问暖又说让下人来做就好了。
钟太太经常说家里有了乔蕴和孩子添了许多热闹,就连钟棋萱也乐此不疲,整天要抱着满满睡觉。
有时候乔蕴会与钟棋萱一起出门逛个街,但在较为拥挤的地方,乔蕴总是下意识地抱紧满满,好像生怕他遇到什么危险一样。
在不经意间乔蕴往往会想起左父所说过的话和最终那个眼神。
这往往会让乔蕴有瞬间的失神。不过这也算是经常给她提个醒,让她尤为关注左氏和钟氏的动向。
钟棋萱似乎越发沉溺于瑜伽锻炼当中,所以几乎将公司的事儿都丢给了钟棋会,还美其名曰:“成家立业。你都成家了还不准备担起这个家庭的重担,你让妈怎么相信你?你让乔蕴和孩子怎么相信你?你怎么……”
每次钟棋萱这样哔哔哔哔一大堆的时候,都会以钟棋会的一个白眼告终。
而乔蕴对钟棋会每天如此忙碌的样子,也看来很是心疼,所以在他回到家之后,她也就不好意思不答应他的要求……
比如……
“老婆!”刚洗完澡的钟棋会从浴室当中探了探头,轻声唤着正在喂满满吃东西的乔蕴。
乔蕴听到这唤声之后,赶忙小跑了过去。
“帮我拿浴巾呀!”钟棋会裸着身子,眨眼说道。
“嗯呐,好。”在乔蕴心里,拿浴巾仅仅只是拿浴巾罢了,所以她转身便去了。
但在拿回来之后,却发觉原本正在浴室门口的钟棋会已经走了进去。
乔蕴轻声说道:“浴巾给你挂门口了哦。”
不过钟棋会显然不满意,应答声很快突破水声传了过来:“帮我拿进来吧。”
隔着磨砂玻璃,乔蕴都觉得自己能看到钟棋会的身子……只是想想便让她觉得面目赤红,所以硬着头皮说道:“你出来再擦吧。”
然而在乔蕴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去的时候,浴室门便被钟棋会打开了,他也不顾自己湿漉漉的身子,一把便揽住乔蕴的腰,将只身着轻薄睡衣的乔蕴拽了进去。
“你把我衣服弄湿了!”乔蕴觉得脸色发烫,娇声说道。
可钟棋会完全没有理会,反倒越发变本加厉,低头在乔蕴耳畔轻轻吐气,让她有种酥酥痒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