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蕴,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钟棋会的嘴角已经勾出了异常明显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候,乔蕴却将手心里的项链放在了钟棋会的手心,并以礼仪小姐的姿态微微欠身唤了句“钟总”,而后便转身,欲要下台。
这女人把自己当成了送项链的!钟棋会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她到底是什么理解能力!
只是,当钟棋会要上前一步,将乔蕴的手拽回来的时候,却听左颖唤了一句:“小乔姐!”
这声音纵使一半钻入了话筒之中,也显得尤为清脆。乔蕴的身子一抖,似乎没有办法不理会。
此时乔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子整个心都在颤,她先前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难堪,却没有想到,真正经历的情形,根本无法只是用“难堪”两个字来形容。
乔蕴真的感觉到了心在真切地发出疼痛,这是钟棋会与左颖订婚的时候自己也没有的感受。
她转过头,用尽力气勾起了一抹笑,并“大气”地轻声说道:“祝福你,左左。”
左颖脸上已经笑开了花,钟太太也完全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几个闪光灯亮了起来,乔蕴转头发现下面有几名记者正用镜头对着自己,乔蕴心里顿时一阵悲凉,看来他们准备的确够充分,普通的晚宴上哪里会让记者入场,这可能就是给自己准备好的陷阱罢了。
与此同时钟棋会也皱了皱眉头,自己原本准备给乔蕴一场轰动的求婚,所以才带来了几个媒体的人,却不曾想到出现的居然是这种场景。
见到乔蕴眼眸当中的冷漠,以及钟棋会蠢蠢欲动的模样,钟太太倏然心生一计,挡在钟棋会与乔蕴跟前,并揽过了乔蕴的胳臂。
乔蕴愣了一下,只觉得那条胳膊都僵硬了起来,完全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钟太太为什么会有这种表现。实际上自从六年前之后,乔蕴就不想再面对她,之前自己在钟家的时候,如果没有钟棋会,恐怕也是被当做佣人对待。
而现在,在诸多媒体面前,在社会各界高端人士面前,她为什么又用这样一种态度对待自己。
随后,钟太太所说的话,让乔蕴全然明白了一切,只见她揽着乔蕴的胳膊说道:“这位小姐大家恐怕很熟悉吧?”
媒体人纷纷点头,台下也开始了议论,钟棋会根本没有闹出过什么绯闻,所以前一段时间,两次媒体报道钟棋会的小三,就是这个人。
乔蕴能够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变化,她不禁皱了皱眉,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而钟太太也将其束缚得很紧,好像生怕她突然拉下脸下台一样。
钟棋会虽然在一旁,但知道钟太太空中定然不会说出来什么好事儿,于是向前一步,准备将乔蕴从她的手中夺回来,计划照样进行。
只是他刚刚一动,便见到钟太太用十分凌厉的目光望着他,拿过话筒,侧了侧身,在钟棋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你是为了一个女人想要把钟氏给毁了么?你信不信如果今天你搞砸了这件事儿,明天钟氏的股票就会暴跌,你父亲的命已经没了,你想让他的心血也毁于一旦?”
听了这话,钟棋会咬紧了牙关。又是这个理由,她又用这个理由来左右自己,束缚自己!
这不可能!钟棋会忍住快要红了的眼,上前一步,死死地握住了乔蕴的手。
这动作,让众人都愣了,左颖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自己分明是一个左氏千金,得到了钟母的认同,人人都说自己与钟棋会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儿,但却偏偏输在了哪哪都不如自己的乔蕴的手里。
现在他要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么?
见到钟棋会要去拿话筒,钟太太急切地凑到了话筒跟前,只不过她的声音却尤为淡定:“今天我想说的是,媒体各界都搞错了。”
这下周遭一片寂静,对于钟太太的这种解释也全然愣住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位乔小姐,自幼在钟家长大,是钟家的养女,也是钟棋会的妹妹。”钟太太说着这话,转头对乔蕴一笑,表面看来很是温暖,但乔蕴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疏离,“至于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报纸上所刊登的图片,钟家一次不追究,但不代表能忍第二次,所以好自为之。”
说罢这些话,钟太太并没有将话筒拿开,而是又微微侧了侧头,对乔蕴说道:“我们先下去吧,把舞台留给你哥哥和嫂子。”
乔蕴这下全然明白了一切,钟太太只不过想要借助自己演一场更好的戏,不仅能够帮钟氏挽回名声,还能让左颖完完全全找回颜面,两人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果然是一步好棋,不过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乔蕴就算受尽了侮辱,也只当是自己逃离钟棋会身边的前奏罢了。
所以她只盈盈一笑,并没有说话,木讷地跟着钟太太走了下去。
只留下钟棋会与左颖在台上,台下的记者一直在不停地拍照。而钟棋会的目光则顺着乔蕴下了台,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跟着乔蕴离开了。
手心之中的那条项链稍稍有些潮湿,这让钟棋会感觉到无所适从。
而左颖嘴角则挂着甜甜的笑,面对镜头,宛若一个最幸福的新娘。虽然她知道,自己本不应当出现在这宴会当中,只是从钟太太那里得知了宴会的消息,私下跟了过来罢了,但这些她都完全不在意,只要能最终与钟棋会走到一起,她就有信心重新得到钟棋会的心。
“亲爱的。”乔蕴笑得很是真诚。
但钟棋会却尤为尴尬,他觉得自己精心安排的表白完全成了一场闹剧,而这个时候他也能看到已经下台的钟太太眼中所传来的威胁的光,就像她之前所说的,自己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或许真的会拿起刀自杀在自己的面前。
而乔蕴在下了台之后便被那些记者围住,隔着几米的距离,钟棋会甚至都能够感觉到她的无助。
只是现在的情况,让钟棋会觉得自己也很无助……
寥寥几句之后,钟棋会便下了台。但是他知道就算这样,也相当于对媒体承认了自己与左颖订婚的事情,想到这儿,钟棋会倏然觉得有些头痛。
而在钟棋会走下台的时候,左颖上前快走了一步,揽住了钟棋会的臂膀,这在旁人看来便是一对儿恩爱的小夫妻的表现一样。
钟棋会的肌肉一僵,并没有躲闪。
他本想到媒体的面前将乔蕴带出来,却不曾想到,钟太太先一步走上前去,将乔蕴从媒体的包围圈之中带了出来。
如此一来,钟棋会也就没再说什么,而媒体这时候也都放弃了乔蕴,众人都围向钟棋会开始道喜。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钟棋会为什么全程阴沉着脸,但觉得他心里应当是蛮喜悦的,只将其解释为面瘫也就对了。
这时候,乔蕴已经被钟太太带去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坐下。
乔蕴不言语,低着头并不知道钟太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钟太太却轻声一笑:“乔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钟家倒是给自己送了份大礼。乔蕴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但却也没什么对钟太太抱怨的。
只不过钟太太好像并没有打算饶过乔蕴,只听她略略有些严肃地说道:“钟棋会这些天和你在一起?”
听着这疑问的口气,乔蕴不回答倒也不应当,只淡淡说了句:“钟夫人,钟棋会在哪儿似乎不关我的事情吧,您应当去问左颖才对。”
“许久不见,你倒是学的圆滑了不少,”钟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并非夸赞,反倒是有些嘲讽的意味,“不用闪躲,我什么事儿都知道。”
“真的什么事儿都知道?”乔蕴觉得,钟棋会报复自己的目的也都达到了,自己没有必要在钟家人面前卑躬屈膝,虽然自己这段时间陷入了钟棋会的温柔陷阱之中,但却不代表她没有办法重新找回自己,于是她淡淡说道,“那,钟夫人知道我的想法么?”
“你什么想法?”钟太太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一向自卑的乔蕴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么自信的神态,她的眼神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的鄙夷。
乔蕴启唇淡淡说道:“我只想啊,让您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有了未婚妻,就不要去招惹别人了。我有我的生活,我真是,被他招惹的,烦透了。”
烦透了。这三个字让钟太太的眉毛顿时拧做了一团,虽然她先前一直对钟棋会的行踪有所不满,知道他是在陪着乔蕴,但她也以为乔蕴刻意勾引钟棋会,贪恋钟家的钱财罢了。
只是却不曾想到,乔蕴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反倒有些看不起的意思,这让钟太太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乔蕴,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乔蕴淡淡地看了钟太太一眼,“请问钟夫人,我不识好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