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棋会的这句话好像是魔咒一般,而乔蕴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对钟棋会的感受,如今之所以这么恨,恐怕并不只是因为他玩弄自己的感情。
之前钟棋会根本没有解决左颖的事情,与左颖有婚约在身的情况下,依旧与自己整日待在一起,乔蕴没有说什么,可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变化。
爱之深责之切吧。乔蕴悲凉一笑,却是决计不敢也不会承认的。
三个小时之后。
乔蕴重新望见了熟悉的街道,呼吸到了熟悉的空气,只是又倏然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远。
在离开的时候,乔蕴就已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永远也不可能会回到这个给自己带来这么多悲伤的地方。
钟棋会在一旁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乔蕴,原本以为她铁石心肠。但在看到她不经意间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悲伤之后,浓重的心疼瞬间将他的心包裹起来。
他刚想开口,转过头的乔蕴便已经收起了所有脆弱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情:“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于是钟棋会所有的关怀都被堵在了口中。
“少爷,我们……回钟家么?”事实上王伯已经担心了一路,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自然要借着乔蕴的话问上一句。
王伯并不想带着乔蕴回到钟家,至少在钟棋会与钟太太的矛盾没有解决的时候并不想,虽然作为一个下人,但王伯对钟棋会对钟家一直有特殊的感情,并不希望钟家因此而闹得不愉快,也不希望乔蕴在这夹缝之中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出于身份,王伯并不能开口劝说或是要求钟棋会做什么。
但庆幸的是,钟棋会淡淡说道:“去永阳国际的那套房。”
“好好好。”王伯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只要钟棋会现在不故意与钟太太作对,一切都还好办。
“你今后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门。”钟棋会拉着乔蕴走入了永阳国际小区当中那座最显眼的别墅当中。
这里装修豪华,但乔蕴的眉头却皱得死死的,厉声问道:“钟棋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要将自己圈、养起来么?或者是软禁?乔蕴在走入这小区的时候,分明看到保安数量众多,钟棋会的这座别墅如此显眼,定然是那些保安重点关注的对象,如果钟棋会安排下去的话,乔蕴相信自己就算插上翅膀也很难飞出去。
不过钟棋会并没有理会乔蕴的质问,也没有解释自己是什么意思,反而缓缓走到一旁,悠闲地烧了壶水,又坐回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在电视剧台词作为背景的衬托之下,悠悠说道:“小蕴,我要纠正一下。”
说到这儿,钟棋会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以后不要直接喊我钟棋会,你可以叫我老公,或者亲爱的。”
亲你个大头鬼!乔蕴差点儿骂出了声,如果在自己没有听到他的“报复计划”之前,或许能与小说中的那些傻白甜一样,相信他的鬼话。
但是现在,他能带给乔蕴的除了作呕就只有烦躁罢了。
“不说话我就只当你是默认了。”钟棋会在进入到这里之后,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将之前的不愉快完全抛在了一边,反而将“不要脸”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乔蕴有些无奈,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不答应?”钟棋会缓缓抬眸,眼神之中没有什么表情,但却给人带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见乔蕴不再说话,他又悠悠说道,“那就算了,反正只是一个称呼。”
有病吧这人!乔蕴简直想在心里呐喊,对他的表现他的言语完全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他随后说的一句话,却险些让乔蕴抓狂:“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实际关系。”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钟棋会向乔蕴扬了扬眉。
乔蕴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质问道:“你把我软禁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软禁?”钟棋会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为什么这么理解?”
乔蕴见到他假装无辜的模样更是生气得有些发抖:“没有你的允许不准出去,请问你是我的谁?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原本乔蕴以为自己在说出这话之后,钟棋会定然会露出愤怒的表情,但却没想到他丝毫没有这种表现,反倒又是轻笑了一声:“那你想去哪儿?”
一时间,乔蕴哑口无言。
“你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
钟棋会说得这话明显前后矛盾,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乔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应当相信哪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钟棋会又顿了顿,冲乔蕴扬了扬眉:“前提是,有我陪着。”
这特么不还是软禁么!乔蕴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飞过,望了望周围的装饰,虽然是自己喜欢的欧式风格,但再豪华也让乔蕴觉得有些憋屈。
“你这是准备包、养我?”乔蕴冷笑了一声,“包、养我做你的小三?”
听到这话之后,钟棋会的眸子闪过一丝丝的受伤,不过并没有被乔蕴看到,而是很快掩饰住:“如果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惹自己不开心的话,也可以这么认为。”
钟棋会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反复劝说乔蕴,说自己会和她结婚。
这对于乔蕴来说,更是他对自己龌龊行为的认定,于是乔蕴的心里觉得更加悲凉。
“这别墅一共三层,我带你看看各个房间。”钟棋会倏然起身,背对着乔蕴淡淡说道,“你一定会……”
“我不看。”乔蕴直接打断了钟棋会的话,以至于他的那句“你一定会喜欢”噎在口中,半响也说不出来。
“你想做什么?”钟棋会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定然不耐烦,眼神也定然很是恐怖,所以不想用这副面孔面对着乔蕴。
“我想离开。”乔蕴十分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这背后隐藏的,却是她想要瞒着钟棋会将孩子生下来的心,她实在有些害怕,在钟棋会的身边,迟早会被他强迫打掉孩子。
这几天乔蕴逃离的时候,甚至从噩梦当中惊醒——原本在钟棋会身边好好睡着的自己,一夜醒来发现躺在了医院之中,腹中的孩子也没了,而电视里正放映着钟氏少爷与左氏千金的盛大婚礼。
乔蕴清楚地记得梦中的场景,也记得惊醒时自己挂满泪的脸。
所以乔蕴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钟棋会的报复成功,他与左颖怎样,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自己不可能愿意失去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不想失去这辈子最后的生育机会。
想到这儿,乔蕴的表情更加冷漠,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离开。”
但她却没想到,钟棋会听到这话之后,像疯了一样,倏然转过身,似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压抑而又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不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
乔蕴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知所措。这让钟棋会看来有些心慌,不过他瞬间做好了掩饰,又恢复了原本的语气,淡然清冷:“生活就像一场强、奸,与其反抗,倒不如享受。”
这烂俗的话,让乔蕴心里更是烦躁。
然而钟棋会说完之后,又转过身,靠近了乔蕴一些,邪魅地说道:“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对你用强。”
乔蕴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
她心里酝酿着种种对策,万一钟棋会真的要自己的身子怎么办。这对于孩子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不过还没等她想到什么对策,钟棋会又拽起了她的腕,“拖”着她往二楼走去。
“你要做什么?”乔蕴的声音有些惊恐。
钟棋会转过头,玩味一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想要让我做什么一样。”
“没有。”乔蕴心烦意乱地皱紧了眉头。
“哦,”钟棋会又转了过去,缓缓走上楼梯,并淡淡说道,“没有的话,就注意一下你的语气吧。”
“什么?”乔蕴不明白钟棋会这话的意思。
“你这种语气,”钟棋会说着,脚步顿了顿,“实在让人很想对你用强。”
一句话让乔蕴哑口无言,在心里暗自谩骂钟棋会的同时,又倏然有些不敢随便说话的感觉,只好跟着钟棋会向二楼走去。
乔蕴的思绪混乱,丝毫想不到什么有用的对策。
“这是你的琴房。”钟棋会走到最深处的房门口之后,一边推开,一边轻声说道。
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乔蕴拧紧的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些,看到“琴房”的摆设,一时间有些呆愣。
这里不同于客厅的豪华装修,反而非常简单给人一种别样的享受。
宽大的落地窗前摆了几束百合花,与洁白的窗纱融为一体,更是与一旁黑色的钢琴形成鲜明对比。
棕色地毯看起来便觉得柔软,让人有种想要踩上去的冲动。
这些已经让人很是心动,最关键的是,对于乔蕴来说,这琴房的装修,让她觉得尤为熟悉。
愣了约莫一分钟左右,她脑海中倏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可思议地望着钟棋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