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怔了怔,底下一想,还真是这样的,刚才那些黑丝的的确只扑向他和知秋一叶二个,对十方却无动于衷,象是没有瞧见,除了没有发觉他,没有第二个解释了。
十方这时也明白了,裂开嘴笑了,“想不到矮也有好处,亏了我没有长太高!”
知秋一叶瞧了瞧他,“现在是没长高,再过一二年,怕就不会这么矮了。”他这话说的有道理,十方年纪还小,身子还没长全,但若再过得二年,到了十六七的年纪,肯定是要长高的。
宁采臣转过身,说道:“我们往回搜寻吧,那个人偶师在后边。”
知秋一叶点了点头,三个人转身往上走,行进间知秋一叶说道:“十方,过会儿要是撞见了那个人偶师,你先不要动手,等我和采臣压制住了他,你再上来。”
十方问:“和鬼打架,武功有用么?”
“拳脚可以招呼,只要你灵力够,还是可以逼开他的,别用兵器,鬼不怕兵器。还有,我给你的道符,可以用上了,贴到鬼身上,能够伤他。”
宁采臣伸手怀内,掏出了道符,“是这个么,要贴到他哪里?”
“随便,最好是头部。”
三个人计议已定,展轻功向上急奔,楼梯在脚下快速后退,跑了一程,还没见什么,脚下的楼梯猛然间动了,向左一移,三个人顿时踩空,身子不稳,纷纷趴下,手脚并用,撑住了石阶。
十方狼狈之下,叫道:“啊哟,这楼梯怎么会动?”
宁采臣问道:“他可以控制楼梯么?”
知秋一叶眉头大皱,“应当不会的,除非这楼梯本身就会动……”说话间,楼梯吱咔乱响,原本盘旋向下的一条楼梯,折成了几折,竟成了交错横叉的模样,一个梯子分成了好多段。
宁采臣低了头,拿着火把照着地上,说:“你们看,这石阶上有了图案。”
知秋一叶瞧了瞧,石阶上纵横镶着菱形的大理石,成了光滑平整的阶梯,“咦,真是奇怪了,这种图案……难道这座楼梯有机关不成?”
宁采臣道:“这是棋盘拼图,恐怕是有机关消息的。”
十方仔细打量着,说:“是象棋盘的样子……”抬头四顾,“这儿变大了……而且有了光线……”
知秋一叶和宁采臣对望了一眼,都是脸上失色,这见鬼的地道,竟成了一个不知有多大的空间,许多座楼梯交错并行,在暗淡的光线下,棋盘的石阶显得无比神秘。
“这些光是哪来的?”宁采臣扫视着,近处的楼梯还好,远处的只是隐约可见,也不知有多少数量?
知秋一叶举了举火把,“大约是反射的缘故,大理石平滑如镜,光线便可以折射,无形中就亮了很多。
”这些不是阳光么?”十方伸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是。我们还是在地底,不论是阳光还是月光,如果没有打开的门,不会照到下面来。”知秋一叶说着,站了起来,立稳了将手上黑木剑挥舞了几下,口中念了几句,另一只手从怀内拿了张道符,手指一动,弹射出去,那道符到了空中,忽地分开,一张成了十几张,围着知秋一叶,整齐的排列。
宁采臣见他作法,忙凝神细观,茅山的道术,他也是第一次见识,也不知这些道符是用来做什么的,却也不问,只管看着。
知秋一叶排了圈道符,神色严肃,并指捏着剑诀,黑木剑点了几点,喝一声,“去!”二十多张符嘭的一记,各各射出了股强光,围了知秋一叶,急速旋转,而那些光芒,便如同四射的刺,一闪一闪,照向四周。如此转了会儿,蓦地里人影闪现,二十几张道符的光束停了,却是寻到了人,四下交错的楼梯上,出现了十几个人,穿着黑衣,睁着兰幽幽的眼睛,瞪着宁采臣他们三个。
宁采工眉头紧锁,脸上大是意外,“怎么有这许多个?”
“采臣,这些不是鬼,你仔细瞧瞧,他们是谁?”知秋一叶黑木剑竖起,横在眉心,屏息运气,将身前的道符驱使着,浮在空中,射出了强光,钉在了周围的那些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似被压制,瞪着他们,却并没有行动。
宁采臣凝目望去,只见这些黑衣人中,有几个脸面熟悉,竟是聂老六,聂三娘,和几个桃源村的村民,由不得吃惊,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才道:“是他们,他们变成了鬼么?”一语末完,又觉不对,这些人在道光的照射下,全身上下,隐隐约约,连着些黑丝,瞬时醒悟,“啊,他们是人偶,是被控制的人偶!”才喊罢,那边知秋一叶脸上显出了吃力的神色,而黑衣人们手脚四肢开始震颤,嗡嗡做响,突地吃的一声,一张道符如受火烧,一下燃尽,消散空中,一道光芒,就此冥灭。
知秋一叶叹了口气,“好手段!采臣,十方,你们小心!”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围着他的那圈道符一张接一张烧化,就好象遭受了什么打击,纷纷灭亡。于此同时,楼梯间的黑衣人哗啦啦乱响,如同牵线木偶,弹跳着扑了过来。
宁采臣和十方连忙后退,十方抽出了腰间所盘的三节棍,挥舞击打。宁采臣则是飞起几脚,踢的二个人偶哗的倒下,好似一堆枯柴。谁知才踢倒了,那二个人偶浑然没事,着地便跳起,扯着四肢,横冲直撞,盘打过来。宁采臣吃了一惊,急忙躲闪,险险便中了招。
十方大叫着,左支右拙,“知秋道长,这些家伙不怕痛啊!”
知秋一叶黑木剑舞动,说道:“这些不是人,是人偶,当然不会痛了。”说着话,手上使力,看准了一削,嘣嘣几声,斩断了几条牵线,面前的黑衣人立时站不稳了,哗的倒了一滩,手脚四肢散落,不成模样。
“采臣,看见了没有,要斩他们背后的线!”知秋一叶说着,挥剑再上,下手尽往黑衣人身上吊着的丝线招呼,几招之内,削断了好几个木偶的控制,石阶之上,堆满了散落的肢体,还有掉到下面的,一时之间,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