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捂着耳朵,等宁采臣的喊声慢慢消失下来,方放开了手,小声说:“公子,我知道你的心情了,请不要这么大声了。”
知秋一叶笑了笑,“采臣,你真是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只是,就算崔婆婆死了,就没有第二个控虫高手了么?”这轻轻一句,便就粉碎了宁采臣的喜悦。
“什么意思?”宁采臣瞪着知秋一叶,“能被称为控虫师的,难道还有很多么?楼兰蝶门一向人数稀少,能控虫的高手,就更少了。此地一下子聚集了三个,已经难能可贵,怎么可能再出现几个呢?”
知秋一叶伸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采臣,你不觉得,你对那个小女孩的态度很奇怪么?你明明知道她可能不是人,相对来说,崔婆婆可能也变了,在飞出那个虫茧之后,她会变成了什么呢?”
宁采臣睁大了眼睛,“知秋,你,你认为聂小倩不是人,还认为崔婆婆没有死?”
知秋一叶点了下头,“不错,在虫的控制下,崔婆婆不一定死了。而且,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在梦中知道崔婆婆死了,梦中的事,能做得准么?”
宁采臣脸上渐渐变青,“崔婆婆的事先不说,你认为聂小倩不是人,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知秋一叶笑了,“采臣,你生气了么?接受不了聂小倩的事实么?”
“什么事实?”宁采臣看着知秋一叶,在阴暗的火光下,这人英俊的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知秋一叶将手上的火把举高了些,“不是么,采臣,你听过元真的故事,那就应当知道,楼兰的虫师是什么?在那道西厢之门的后面,藏着的是什么真相,她的脸还是人的脸么?”他抬手竖起了一个指头,点着宁采臣,继续说道:“元真说,小倩的母亲红娘转变了,不在是人类。那么做为女儿,体质上也会改变吧。崔婆婆说过,她曾在西厢看到了一个恶梦,这个恶梦,也是聂小倩的吧。”
宁采臣伸手,打掉了知秋一叶手指,“胡说,人就是人,聂小倩的痛苦,就是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的迷信家伙造成的,不是么?杀了她的母亲,破坏了她的家,让她从小缺少关爱,在一种阴暗的环境中成长,让她如此悲惨,太过份了,实在太过份了……”
知秋一叶呵呵一笑,打断道:“采臣,你很激动么。这个时候,我们却为了一个小女孩争论,我们现在考虑的,应当是怎么走出这里,是不是?”
宁采臣悠地冷静下来,“不错,的确是这样的。但如果不知道这是谁的梦境,怎么走出?”
知秋一叶又笑了,连他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份心情,“是啊,是谁的梦?你说是聂小倩的,我却认为不是,十方,你认为呢?”
十方站在中间,听到这里,从愣怔中醒来,乱摇着手,“别,别问我,我觉得这地方太可怕了,我不会做这种梦的……而且,为什么看不到梦的主人呢?”
知秋一叶道:“看不到,是因为这个梦太阴暗,太森冷,没有一点儿的温度,所以我认为,这可能不是人的梦,而是鬼的。”
宁采臣脸色一沉,“越发可笑了,你说是鬼,你说聂小倩是鬼!你想捉鬼想疯了不成,茅山的道士。“
知秋一叶抬手,指间夹了张道符,“你不信我么?采臣,要我证明么?”
宁采臣瞪着那张道符,“你要怎么证明?”
知秋一叶举着那张道符,说:“这是我茅山的初始符,辩鬼!在所有的一切开始前,我们需要辩清,这儿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灵魂在做鬼。”一边说一边捏了几个手势,念了几句,抬手抛出了那张道符,“注意了,如果这张符变成了兰色的幽火,就证明,这地方有鬼!”话音刚落,那张道符飞上半空,在他们的头顶消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十方抬头,望着上面,等了会儿,没见什么,那张纸飞上去后,即不着火,也不落下,竟是没了消息。他左右瞧了瞧,长长的楼梯静寂如死,包含着无边的黑色,让人看不到一丝光明。他害怕起来,“这是怎么了?知秋,你,你别搞神弄鬼,这玩笑不好笑!”
宁采臣冷冷说道:“知秋,你别这样了,你看,你把十方吓着了。”
知秋一叶摇了摇手,指着顶上,“安静,这就分明了,你们来看!”随着他的话,顶上的黑暗忽然亮起了一个点,三个人不由得仔细看去,却是那张道符,被点亮了。
十方发抖了,“是兰色的……鬼火!”
脚下的楼梯在幽兰的火苗中,颤动了下,发出吱吱的响声。就仿佛,这个空间突然之间,转变了,变成了一个更加末知的东西。
宁采臣扬起了眉,“这到底是谁的梦?知秋,你最好说清楚,你那张道符,能够证明什么?或者说,你想搞什么鬼?”他说着,瞧着那张幽兰的火纸缓缓飘下,宛若一个暗夜中的妖灵,在空中划着冷森森的阴险和恶毒。这个知秋一叶,到底想干什么呢?他忽然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我想搞什么鬼?这句话,应当问公子才是,不是么?”知秋一叶反问了一句,在火把跳动的光线中,他原本端正的脸上变得更加俊美,只是这种美感,有一种破灭和虚无,脸上的轮廓也比较坚硬,便好象一张人偶的脸,那样的不真实。
人偶?宁采臣在心下一惊,难道这个人不是知秋?却不知,在他猜疑之际,知秋一叶也同样这般看他,幽幽的火光中,宁采臣的脸也极美丽,并精致的不真实,宛若人偶。人偶?为什么会象人偶?为什么呢?
在楼梯的中段,三个人抬头望着飘飘的空中鬼火,陷入了另一个神秘和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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