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真的话,断断续续的在这个屋子一角,梦一般展现着一个接一个的情景:元真和崔莺莺的初遇,一直到二个人的婚礼,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二个人相互的关心被后来的争吵所代替,最后是二个人的反目成仇,元真抱着红娘进入西厢,崔莺莺恐惧的接近,接近……没有展现红娘变化的过程,在推开西厢之门后,那些雾似的梦境在聂小倩的尖叫中沉没,“……不许看,不许……哥哥,不要……”
元真低哑的笑声在屋内响起,“……伤脑筋啊,是不是?傻丫头,你怕让他接触你的真面目么?呵呵呵……美貌又怎样……在这张脸背后,藏着的是什么,书生,你了解么?”
聂小倩指着元真,叫道:“住嘴!你这混蛋!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害的我娘,我外婆生不如死,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觉得亏心么?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这是你的女儿,你的妻子,你拆散了一个家!为什么?为什么就干的这么开心,虫师对你就这么重要么?”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长生对你这么重要么?外公!你要活这么长做什么?你跟魔鬼做交易,就这么需要么?用你的亲情,你的妻子儿女,你下代的下代,来做交易,你一点不珍惜么?”
元真聂小倩的指责声中,倒腿了二步,脸色苍白,“小倩,不是我不想停,其实我是想停的,但停不下来,事情一开始,就再停不下来……”他喃喃说着,从脸上,脖子下,慢慢显现着一条条的黑线虫,爬向他的全身。宁采臣瞧得心惊,这些虫一现身,便可以说,这个是真的元真,或者说,真的元真在慢慢过来,他的脑子闪着念头,不知怎么,感觉中元真象是在慢慢过来,也就是说,楼兰的虫师一开始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假象,但随着梦境的变化,他找到了小倩方位,这才寻了过来。这感觉不好,似乎事情又充满了危机,向着无法预料的结果发展。
聂小倩已泪流满面,哭泣着又说:“……活这么长有什么用?外公!你不觉得得寂寞么?你在死亡的不灭中,还没尝够那种永恒的孤独么?”
元真的脸在黑线虫下变得可怖起来,嘴成了个黑洞,从中发出的声音,带着很沉的回音,便好象从很深的地底说着话,“小倩,要不痴迷了,快跟了我走……否则要晚了……”他喘息粗重,吃力的将身上黑虫,沿伸了过来,一条线似的伸向小倩,慢慢的靠近。
宁采臣瞧见了,想要拦阻,却又不知怎么办?黑线虫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在身上没了情比金坚的白虫子后,他不知道能不能拦阻,可不可以拦?
聂小倩动也不动,满面的泪痕,“晚了?是啊,什么都晚了,外公,你看看,你追了一辈子的梦,到现在终于要实现了,你觉得很开心么?是不是很开心?可惜的是,这种成功,却不是你的!你忙了这么久,却不是你的,你觉得值不值?拿你的下一代做赌,值不值?你看,你本来可以幸福的,短暂而幸福的一生,全被你毁了!我只能在梦里,寻找母亲的笑容……在桃源村,我本来以为可以过得很好的,聂六叔最初亲切的便象我的父亲……可是,可是,你又来了……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那个村子原来是多么美好……我在那里和娘一起,和外婆一起,和六叔,三娘,还有那二个哥哥相处的多好……活得多好,就这样过下去有多好……”她的话内满溢着痛心,痛彻了心扉,“可是转眼之间,这些全被破坏了,被你放的小小的虫子……那些恶毒的虫子……把全村都毁灭了……这些无数的冤魂,都是你的罪过!”
“小倩,那些人是你杀的!不是我。”元真的黑线虫伸到了一定距离后,似乎被什么阻碍,艰难的前进着,一点一点的靠近。
聂小倩仰面惨笑,“是啊,我后来杀了聂六叔,杀了三娘,他们的叔伯兄弟,也都断送了性命!原本可以好好的相处……那么亲切的人,转眼间却你死我活……那是我外婆的娘家呀!呜呜……我不想杀的,可是他们却害了我娘……我恨,我好恨……我把他们全做成了人偶,他们只有成了人偶,才会变好,是不是?外公!”她凄美的笑着,那笑容看在宁采臣眼里,全成了他心上的疼痛,原来她这么伤心,是多么悲惨的童年,竟是如此的不能承受!他由不得上前几步,展开了臂膀,拥着了她颤动的娇小身躯,“小倩,别哭,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聂小倩伏在宁采臣怀内,收了眼泪,勾了他脖子,仰望着他,恋恋的问:“哥哥,你会陪着我么?我已经,寂寞好久了……”她说着,带着泪微笑。
宁采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看,我这不是陪着你么。”他拥着她轻盈的身子,感受着她的温暖,她的呼吸,这感觉很奇怪,他是在她的梦里,却跟真实拥有着她一样,让他不由不佩服,他在十方和知秋一叶的梦里,还有自己做梦时,就没有如此的真实。同时,他心情复杂,按理说聂小倩应当还小,他不能对小女孩产生什么爱,可事实上,当他抱着了她,却生出了怜惜以外的东西,那些多余的情感是什么,他不敢想下去,而是急忙把它们甩掉了。
可是,她真的还小么?他忽然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元真在聂小倩投入宁采臣的怀抱后,空洞的笑了,“小倩,你真是傻,你拉着他做什么?让这个呆书生陪葬么?”边说边将手上的雨虫又伸近了些,“书生,我劝你还是放开了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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