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一叶瞧着丁坚,不竟好笑,自家差些儿丢了性命,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镖客却做了场美梦,又见他对着云颜脸红,想起先前他冒充自己的缘故,这心内想的是谁,做的什么梦,呼之欲出,还用得着说么?只是这种家伙的梦,却污辱了人家,天师门庭,笑比神仙,岂是他这种人能想的。
宁采臣却不理会丁坚,朝他点了下头,便算招呼过了,看着云颜说:“云二侠,既然有时间救了丁兄,那么这一路上跟着我们,对此地的情况定是了解了不少,可有把握破除鬼怪,找到我四姐和小倩。”
知秋一叶听罢微微皱眉,“采臣,你先不要急着找人,现在我们首要的问题,是弄清此地的鬼,还有几个?救走夜衣的是什么人?另外,兰若寺引来虫师,目的是什么?”
宁采臣道:“兰若寺的鬼结合了虫子,其目的就是想变强,还用讨论么?”
知秋一叶盯着宁采臣,说:“宁公子,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如果鬼只是想要虫子,我们这些人算什么?他完全不必把我们也卷进来。要知道,他们这么做,不是增加了吞食虫师的难度么,我们毕竟不是普通人,少林,七宝斋,天师门庭,有了你我三派在此,与他不利,他干吗要我们也来?”
宁采臣冷下脸,“知秋,你现在处处都在怀疑我,是不是?你们卷入此事,是因为七宝斋有事瞒了大家,是故意引着你们来此送死,是不是?哼,你也不想想,我和四姐也在此地,若要害你们,似乎不必也跟着进来的。”
“采臣,不是我怀疑你们,只是你们做事太让人起疑。兰若寺肯定有你们七宝斋要的东西,所以再危险,你们也不得不来。”
“知秋道长,你似乎忘了,我们都是怎么进入的?”
十方在旁,摇着手说道:“好了啦,二位大哥不要吵了,我们都是被虫子传过来的,又由不得我们做主,对吧。”
知秋一叶听这话是向着宁采臣的,在为他辩解。不由更锁紧了眉头,说:“好,就算是这样,但他七宝斋知情不报,总是有的。要是都这样,我们怎么走出这兰若寺?”
“走出兰若寺?没有找到我四姐和聂小倩,我不会走。”
知秋一叶心下生气,刚要指诉,燕赤霞冷笑道:“吵什么?还嫌死得不够快?我对你们说,如果我们这些人不好好团结合作,谁都跑不了。”转过头对着云颜,问:“女娃儿,你是个明白人,你到说说,这地方的鬼,和虫子结合了,会怎么样?”
云颜微微一笑,“我想,会更强吧。燕老师对此有何看法?”
燕赤霞抓了抓头,说道:“有了虫子的鬼,灵力明显变强,而且除了能控制幻境,也能控制梦了,鬼应当是不能控制梦的,但有了虫,却可以控制梦了。”
知秋一叶面带忧色,“燕老,你认为此地的鬼到底想做什么?”
燕赤霞沉吟着,还没说话,宁采臣忽道:“知秋,有一件事,我却想先问清楚,我记得你在王保店说起过,三年前,你遇到崔婆婆和云二侠,崔婆婆告诉过你旧时的恩怨,说她在五十年前,就曾遇到过云二侠,这个疑点,你还记得吧。”
知秋一叶怔了怔,“不错,这也是你们不相信我的原因。但这肯定是错的,崔婆婆一定是记错了。时间上不可能这么长。”
宁采臣道:“是对还是错,现在有云二侠在这里,一问便知。云二侠,你说呢?”
云颜眨了眨眼睛,“这还用我来证明么?我今年才不过一十七,五十年前,会有我么?”
知秋一叶咳了二下,“好了,别说笑了,这是个错误,不要纠缠了。”
云颜微微摇头,“我还没有说完呢,虽然那个不是我,但救助崔婆婆的,却是云二。”这话出口,众人又都愣了。
知秋一叶发了会儿呆,方道:“云二侠,你是作耍?”
“我没开玩笑,崔婆婆五十年前,是遇到了云二侠。”
十方口吃了,“可,可是……你,你……说,说过……不到十,十,八……”说得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想说什么。
云颜笑了笑,“是呀。我是没到十八,小长老没听错,不过,你们都没听清,我是说,崔婆婆遇到的是云二,但这个云二,却不是我。”
知秋一叶啊了一声,一拍大腿,“是了,我就说嘛,原来崔婆婆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叫云二。”又道,“这普天下姓云的人多着呢,排行第二的人更多了,更何况还有同名同姓的呢。”
宁采臣从愣神中醒过来,“叫云二的人虽多,但天师门下的弟子可不会多,这个云二为什么也出自天师门下?”
知秋一叶又怔了,“也许这个人不是天师门下的……”
宁采臣不理他,只盯着云颜看。却见依人还是含着笑,不紧不慢的道:“这个云二确也是我天师门弟子,他是我们的二师兄,也叫云二。所以,我天师门下,是有二个云二的。”说到这里,抬首望了望夜空,目中闪过丝迷茫,“也许,还存在着第三个,不然,为什么会是在五十年前?”
知秋一叶听得又明白又糊涂,“云二侠,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天师弟子,并不是只有三个,而是有四个么?却又为什么要说,有三个?这个云二,到底有几个?”
云颜底下头,掠着耳边青丝,又恢复了宁静,笑道:“是二个吧。且丢开了这话,我这边要问宁家哥儿几句话。”说着,含笑对着宁采臣,“哥哥,你七宝斋是怎么找到燕老师的?”
宁采臣摇了摇手,“你叫我哥哥,我却不敢当。你还是叫我采臣吧。燕前辈的行踪虽然隐秘,但我七宝斋要找总是找得到的,便算死了的人,也总有块墓吧。”
知秋一叶听他说得粗俗,生怕燕赤霞听了生气,忙道:“你们七宝斋追债厉害,要找一个人,想必那人便算是藏到天涯海角,只怕也寻得出。”
云颜暗暗叹息,“小道长,可能是我问得不清,这样吧,我再问过。”向着宁采臣,又问:“哥哥,你们这次,和燕老师约定的到底是什么?哥哥可知?燕老师一向无欲无求,这一次怎么会答应了你们,来此出力,为你们扫清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