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翟宏畅那里出来后,苏月他们根据对方所给的地址,去了耿鸿哲的墓地。
墓碑周围种了一小片夕雾,小小的紫色花瓣挤在一起,像一小片紫色的云。墓碑上的男子笑得舒心,似乎万物皆不必忧愁。
一见到那几株夕雾,秦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当初和男友的对话:
“——如果以后我们订婚,你要送给我什么花?”
“夕雾啊。”
“为什么不是香槟玫瑰啊,多浪漫!”
“因为,夕雾的花语,是‘一往情深’。我要把我的‘一往情深’,送给我要共度一生的姑娘。”
如今,情意依然一往情深,却是斯人,已逝。
看过耿鸿哲的墓地后,秦桐除了在墓前哭过一场,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苏月和尤里看在眼里,都很是担心。按照尤里的说法,就是秦桐这副样子太让人不放心,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帮忙疏导一下。
然而,这种事情还是要秦桐自己看开才行。他们这两个局外人无论说些什么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只好每天在酒店里寸步不离的守着秦桐,生怕她一时半刻想不开,就追随男友而去了。
不过,虽然秦桐没有想不开,但是这结果一样不是苏月所希望看到的。
三天后,秦桐开始慢慢恢复,又知道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还难得有了好胃口,去餐厅点了几个好菜。
作为朋友的苏月,见到秦桐这么快又振作起来,感到很是替她开心,直接招手让服务员拿了瓶酒过来,说是要庆祝秦桐的新生。
回到房间的时候,苏月已经有了些微醉意,不过还能够扶着秦桐一起,走的也还算稳当。至少尤里瞧不出什么,还一个劲儿的夸苏月酒量不错,酒品也好。说是他上次朋友聚会,一个姑娘喝多了直接现场就跳起舞来,大家拉都拉不住,实在把那天在场的人折腾的不轻。
看他夸得那么起劲,苏月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其实已经有些发晕,看尤里都是两个脑袋在晃悠。
把两个女孩子送进了屋子,尤里就回了自己房间。苏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要去倒杯水,就听见身后床上靠着的秦桐开口:“苏月,我想和你交换一件东西。”
下意识的,苏月就回道:“咱俩都是朋友了,说什么交换这么见外?你想要什么东西,我能给你的绝对不心疼!”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秦桐说话的语气,正常的完全不像喝了酒的人,没有半分醉意。
“不,这件东西代价不小,我愿意出一切代价来换。”秦桐的声音满是坚定。
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苏月听了也有些好奇:“哦,那你想要和我交换的是什么东西?”
一字一字的,秦桐缓缓回答她:“我以自己为条件送给你入画,只为了换得我和我男朋友相守的机会。你不是有个规矩,说是一幅画换一个心愿么?我把我自己作为筹码给你,你愿意答应我么?”
听到这里,苏月一个机灵,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
换上一副茫然的表情,苏月装傻:“你说些什么啊?什么心愿什么画的,我又不是月老,哪里管得了你和你男友能不能相守。”
可惜对方完全不信苏月这套话:“在巴黎那次,我见过你参展的那幅画了。”
身子一震,苏月不吭声了。
秦桐的话还在继续:“我看到了,你的那幅画里的女孩子,眼睛在动——那幅画里的人,是活的。”
“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我凑近了看那幅画,结果画里的那个女孩子开口说话了。”顿了顿,似乎对方已经陷入当初的回忆里,声音沉沉的:“她告诉我,只要愿意以自己为条件,让你画进画里,作为交换条件,你就会答应对方一个愿望。”
“而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和我的男朋友重新在一起。”
听得头都大了,苏月揉着太阳穴苦笑:“我说,你真当我是有求必应的神明不成?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人家神话故事里每个神明的分工还不一样呢,你男朋友都过世两年了,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啊,靠心灵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