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还是那张画纸,但是与前一刻画面凌乱无法分辨具体内容相比,现在的这幅画简直是脱胎换骨: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点心,吃的正入神,卷发散落在脸颊两侧,再加上脸上沾上的糕点渣,萌得不行,现场所有看到这幅画的人都可以从画中感受到小男孩的童真童趣。
比起岳婧那幅中规中矩的作品,苏月的这幅画明显就要生动许多,两幅画,高低立见。
不过是用手弹了弹画纸,可这效果怎么跟变魔术似的,简直就是换了一幅画啊!要不是现场一百多双眼睛亲眼盯着,大家几乎要怀疑这位苏月小姐当着会场所有人的面使了一把大变画纸,将之前的作品调了包。
终于按捺下心头的激动,埃布尔先生随即宣布:这场比试的获胜者为——苏月。
话一出口,岳婧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愕然的看向宣布结果的埃布尔先生,想不明白:明明是稳赢的比试,自己怎么会输了?
“埃尔布先生,请问我的画究竟哪里画的不好?”强挤出笑容上前询问,岳婧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给苏月,非要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你的作品也很好,但是Sue的作品更能吸引人,笔触也更有新意。你看——”说着,对方举起苏月的画指给岳婧看,点出苏月画中的奥妙:“同样是人物速写,你的是按照传统方法画出来的,Sue的则是加入了板画的技法。恰到好处的画纸凹陷痕迹,将人物的轮廓勾勒的更加立体。尤其是眼睛,神态捕捉得太完美了,画里的这个小男孩的眼睛,我几乎几乎能够感觉到他在与我对视。”
说完,看到岳婧的脸几乎是灰色的,无比难看,埃布尔先生想了想,这才又加上一句安慰她的话:“好好努力,你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潜台词就是:你现在的水平还差得太远。
听到这句实在算不上安慰的话,苏月不厚道的几乎要笑出声,瞧着岳婧青了又红的脸色,硬生生忍下来了。
“对了,Sue。我很好奇,你这幅画上的板画凹痕,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一向对各种绘画技巧广泛涉猎,却在面对苏月的这幅作品的时候被难住了,埃布尔先生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那个啊,是用指甲划出来啊。”没把这件事当作多么了不得的技巧,苏月大大方方的告诉了对方。
结果对方明显被这个始料未及的回答给震撼到了:“……指甲?”
“嗯,因为时间不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具,所以就用指甲代替刻压笔了。”一脸无辜,苏月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也是临时想的办法凑数,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的表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苏月这副厚脸皮样儿给刺激的不轻:临时想到的创新画法,结果就得到了著名艺术评论家的肯定,这让现场大部分都是学院派出身、画风严谨保守的画家还怎么活?
经此一战,苏月成了这次交流活动毫无疑问的焦点人物,场上的每一个画家都以能都和苏月讨教绘画为荣。
岳婧输的太不甘心。
原本打算在交流会上提出和苏月比试,比试的内容她也是特意挑选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项内容,谁知那个臭丫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硬生生将所有的风光都抢了去!
终于等到今天的交流会散场,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收获,几位著名艺术评论家更是搭不上话,岳婧想要一举打入法国上层艺术圈子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反倒备受冷落弄得一肚子气。出了门口,她正好迎面碰上了与尤里说笑的苏月。
“还没祝贺你呢,今天你可是全场的焦点啊!”语气酸的快要比上柠檬,岳婧皮笑肉不笑的假意恭贺。
“还得谢谢你今天手下留情,特意挑了一项我比较擅长的项目来比试切磋,我才能侥幸赢了这局。”比虚情假意谁不会,在外面这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苏月可没把对方言不由衷的称赞放在心上。
“你——”脸色精彩万分,岳婧对于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丫头恨得牙痒痒。
“难得来一趟巴黎,你可要多逛逛,看看巴黎的美景,有利于开阔心胸。”一脸真诚的说完这番话,苏月和尤里悠悠离开。
这是暗讽她心胸狭隘么?岳婧气急,冷冷瞪着苏月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道:
别以为这次赢了我就能得意了,交流会还要持续半个月呢,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