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辛卯日。
宜:纳畜、祭祀、求嗣、开光、出行、开市、交易、立券;
忌:入宅、移徙、修造、安门、伐木、入殓、安葬、造屋。
出门前翻看黄历,一眼就看到那个鲜红的“忌”字后面所跟着的“安葬”二字,苏月顿时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
今天是肖竟父亲举行葬礼的日子。
按理说,她和肖竟父亲不过就在晚宴那天见过一面,连话都没有搭上一句,就这么赶去参加人家的葬礼,实在有些勉强。不过前天肖竟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话里话外都是以一个好友的身份邀请她去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倒真是让她不好拒绝。
何况当时电话里肖竟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憔悴,大概是已经哭过,嗓音嘶哑,让苏月很是担心对方的状态。
可是今天这个日子下葬,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吉利,老人家不是应该最忌讳这个了么?而且以肖家的声名地位,这场葬礼未免办得太过匆忙了一些。三天就下葬,连远在外地的亲友都不一定能全赶回来吧?
暗自猜测可能有钱人家的规矩就是和普通人不大一样,苏月一路赶去了墓园。
坐山面水,草木茵茵。
虽然下葬的日子挑的不怎么样,但肖老爷子的墓穴倒真是选了快风水宝地。
即使葬礼办得仓促,为了给肖家面子,今天的现场来的人并不少,且个个表情沉痛,仿佛平日里真和肖老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似的。其中男子一个哭的尤为卖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比起肖竟,他才是肖老爷子的亲生儿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从后排来宾一脸嘲讽和不屑的议论里,苏月得知:那位嚎得快要喘不上气的男子,其父亲是肖家的司机,在肖家干了快三十年了,因为被肖老信任,连带着他自己也在肖氏公司谋了个不错的差事。如今老爷子不在了,他们这批旧人是接着干下去,还是直接另换一批有能力的新人进来,还真不好说。关系到切身利益,未来的饭碗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难怪这位哭的这么情真意切。
葬礼结束,人群渐渐散去。
今天出门的时候,君望坚持墓园这边不好打车,亲自送了她过来。那只哈士奇也不知怎么转性了,自那天差点走丢后就莫名粘她得紧,也咬着她的裙摆硬是跟了过来。葬礼上出现一只哈士奇显然不合适,于是苏月就让君望带着它站在离人群较远处,等她那边仪式结束就去找他们。
如今她跟着退去的人群刚要去找那一人一哈,肖竟就直接叫住了她:
“苏月,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你。事关我父亲的去世,可以跟你谈谈吗?”
远处松树下,君望看着骨灰盒被放入墓室里,那个肖竟和一个半老徐娘一块儿填好最后一铲土,肖家老头的人生就彻底画上了句号。
“怎么样,看清楚了没有,埋进去的那个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如今哈士奇的样子让龙琰的视线突然变低了好多,即使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个小土坡,可无论他怎么蹦跶,还是只能看到前方拥挤的人群。至于具体的细节上:“除了一堵堵人墙,什么也看不清。这副身体现在太碍事了!”懊恼地用爪子刨了把土,龙琰心情烦躁之下直接将一朵小野菊给踩扁了。
“我说,好歹我还站在这儿呢,你当着我的面这么损坏草木当我是瞎的么?”无奈的低头看着地上蔫蔫地小野菊,君望叹息。
没什么诚意的用爪子将小野菊拨正了点,结果龙琰力道没控制好,一个不察,直接将花茎给弄断了。
君望:……算了,你别再折腾它就是饶它一命了。
“对了,这事可以问问老刘啊!”猛然想起身边就有个现成的百事通,君望眼睛一亮:“待会儿回去直接问他去,我们两真是糊涂了,居然把会所里的那只融耳给忘了。”
“不好意思,恐怕找老刘没戏。”
“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被否决,君望很是不解。
甩甩尾巴,龙琰的声音里也很是郁闷:“因为那个家伙最近衰弱的太厉害,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我瞧着他情况不好,就让他回了昆仑,和祝融他们一起进入休眠保存体力。”
所以他们现在是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么?而且,族人的情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要再不加快计划,到时候就算按照地图上所示找到了宝物,恐怕族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