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将苏月的手指在桌子上照出斑驳的影子。
咖啡厅内的两人一时都在沉默。
两个人都坚称自己说的实话,那么,究竟是谁在说谎?
苏月沉吟,想起某个神婆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案例:“有些人的心理素质特别强大,单纯依靠测谎仪有时候是无法检测出对方是否说谎的。”
肖竟眼睛一亮,片刻又暗了下去:“无法找出真凶,现在又证据不足,难道要等着律师将那两个人保释出去吗?”
“严夕和王经纶两个不是都指认对方才是凶手吗?那他们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苏月帮他分析。
打起精神,肖竟坐直了身体也开始思考:“两人各执一词,却都拿不出具体的证据。王经纶说,严夕在他婚后一直纠缠不放,他又不肯离婚另娶,因此对我表姐怀恨在心,嫉妒之下就杀了她。”肖竟如今彻底恨上了王经纶,再不肯叫他表姐夫了。
情杀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月问起另一个:“严夕呢?她怎么说?”
肖竟表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那个严夕,似乎这里已经有些不正常。”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继续说:“她说亲眼看到王经纶把我表姐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活活摔死,可是却没有揭发他。还说王经纶当初结婚前对她说过和我表姐才是真爱,不忍心和我表姐分开。如今,严夕见王经纶害死我表姐后居然又想和她在一起,觉得替我表姐不值,于是就把……把尸体做成了药膳,让王经纶每天吃下去,直到和我表姐融为一体,也算兑现了当初的话。”
即使之前已经猜到一点,如今听肖竟用惊骇的语气说出来,苏月还是感到毛骨悚然。
即使其中一人死去,也要让活着的那一个兑现誓言么?
严夕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难怪肖竟认为她精神上出了问题。
“龍”会所第八层餐厅。
踩着饭点下楼的龙琰和往常一样坐到位子上,却发现桌子旁少了一个人。
和君望大眼瞪小眼,还是对方先败下阵来:“行了行了,你别这么深情的看着我,那丫头出门了。”
“不是让你没事看着她么?她去干什么了?”龙琰可不认为好友会把眼皮子底下的人随便放出去。
“春天到了啊。”君望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意思?”龙琰蹙眉。
“小月出去约会了,对象正好是你最近一直关注的那个小子呢。”君望一脸瞧热闹的愉悦:啊呀,小月总是能让他感到很多乐趣呢。
“我记得有告诉过你,不要让他们两个走得太近。”龙琰眼中闪过不悦。
“你之前派去的人不是失败了么?既然小月和那个小子关系不错,让他们多多接触,没准到时候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帮助,不是吗?”君望不以为意。
“那件事我会另外派人去完成。至于苏月,我不让她去,自然有我的道理。”起身走向客厅,龙琰不忘提醒好友:“计划我会按时完成,你也答应过我,这件事会听我的安排。苏月那里,你还是多看紧一点,别让她去见了不该见的人。”
听着对方渐远的脚步声,君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按时完成计划么?可是龙琰,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呢!”
“严夕既然说亲眼看到王经纶把你表姐推下楼楼梯,地点在哪里?王经纶害死的人,尸体怎么到了她的手上?你表姐的尸体总有那么重的分量,她一个女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表姐分尸后放进你表姐家的厨房里的?警方总要过现场查看,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吧?”咖啡厅里,苏月按了按太阳穴,觉得事情说不通。
“警方按照严夕说的去了那处所谓的大楼楼梯。结果大楼是烂尾楼,根本没有任何摄像头可以拍下当事人身影,而那层楼梯也干干净净,连血迹也找不到。反而在严夕车子的后备箱里,警方检测到了车缝里没有擦干净的血迹。”
“据她交代,王经纶杀人后,曾把我表姐丢弃在了地下室的隔间里,是她事后悄悄把尸体给运走了。至于你说的分尸问题,严夕自己喜欢制瓷,在郊区有个窑厂,除了被取下的小部分做成了药膳,尸体都被严夕给自行火化后烧制成了瓷枕,送给了王经纶。”
“真是个疯子……”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手段,苏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是啊,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说了这么多,肖竟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也为严夕的所作所为而既愤怒又胆寒。
“那王经纶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吗?”
肖竟摇摇头:“王经纶声称,事发当天他和朋友聚会,喝多了之后直接在朋友家留宿,不在场证明齐全。警方怀疑严夕精神有严重问题,所谓的推下楼梯致死根本是她臆想出来的。”揉揉眉心,肖竟也有些烦躁。
“现在看来,一切线索都指明严夕是凶手了。”苏月得出结论。
“可是她交代不出杀人的具体地点和经过,只承认毁坏尸体。何况根据她现在的状态,很可能被判作重度精神病而逃过法律的制裁……”肖竟还要继续,苏月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您好,我是苏月。”
“你现在在哪里,到午饭时间了,赶快回来!”对方声音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