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不见了?
苏月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分析对方这番话的真实性。
“苏小姐,你说的那幅画,确实不见了。当时大家忙着寻找余韵,那画也没人注意。后来阿纶心情不好,让当初给余韵牵线买画的人把画领走,退回去给原主。结果,对方过来拿画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了。”见苏月有些不信,严夕也在一旁作证。
辛辛苦苦走了一趟,结果白来了。苏月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想了想,不死心地问道:“不知道当初给余韵牵线买画的,是什么人?”
严夕低眉回想:“是她的表弟。”
苏月眼睛一亮:“可以帮我联系到他吗?”
站在丽水别墅的大门口,苏月手里拿着刚刚严夕写给她的人名和联系方式,眉心不由跳了跳。
好像她之前刚刚认识的一个家伙,也叫同样的名字。
不会这么巧吧?苏月心里嘀咕。
从包里一通乱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之前某个墨镜男塞给自己的名片,苏月把纸条和名片放在一起看。
同样的号码数字,二者上面的人名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大字,仿佛幻化成一双带着墨镜的脸,冲苏月坏笑着。
肖竟。
苏月不由扶额。
如果非要对自己最近几天的生活做个总结的话,苏月觉的自己当初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破例答应某神婆去踏春。
之后莫名其妙遇到的乌龙分手事件,和警局电话通知的余韵失踪事件,甚至自己那幅画作的离奇丢失事件,一件件出现在苏月的生活里。让她觉得一切倒霉事儿盘旋在脑门上,只汇聚成四个大字:
流年不利。
就连肖竟,那个仅仅见过一次,却反复在她身边被提起的墨镜男,也只让苏月联想到四个字:
阴魂不散。
苏月开始认真检讨:莫不是自己在无意中什么时候得罪了好友,所以某个顶着心理医生执照四处招摇撞骗的神婆才会给自己找点麻烦,趁机整蛊?
难道是之前她偷偷把对方新买的跑车开出去不小心划掉了头发丝那么细的漆,如今终于被发现了?
苏月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因此当手机铃声响起,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吓得条件反射地差点就要把手上的手机给丢出去。
深吸一口气,划下接听键,为防对方兴师问罪,苏月抢过话头赶紧讨饶:“神婆我错了我不该把你的新车划坏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帮我改运吧啊啊啊……”
电话那头安静良久,阴森森的声音才通过扩音器传过来:“……你……划坏了我的新车?”
苏月察觉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呃,你还不知道?”
“……现在已经知道了”
苏月泪目:“亲爱的我可以解释!”
“苏!月!”女人魔音穿耳透过手机,苏月甚至来不及插话:“你就等着这一个月天天出门踩****吧!!!”
“啪——”地一声,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月拿着手机,抬头望着自家公寓地天花板,在这一刻,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生活,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稀粥。
当然,她忘了还有一项墨菲定律。
所以一向没什么远光地苏月小姐,并不知道,她混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年轻人啊,生活,永远要比那些八点档狗血肥皂剧,要精彩的多。
己卯月,庚戌日,周六,天气晴。
黄历上书:
宜:嫁娶、冠笄、祭祀、出行、会亲友,忌:塑绘、开光、造桥、除服、成服。
已经快踩了一个星期狗粑粑的苏月实在是被整怕了。在第一天在自家门口一开门就中招之后,苏月无论多么小心,每天依然躲不过某人出其不意埋伏好的狗粑粑,以至于她每天出门都会提前准备好两双鞋。
在反复查看黄历后,终于挑定了个好日子,苏月决定在今天约肖竟见面。
一路顺利,连每天无论如何都如影随形的狗粑粑也没有出现,苏月心情轻快得几乎要唱出歌来,决定回去把那本黄历好好挂在床头,日日瞻仰研究。
来到茶室,挑了一个旁边有绿萝盆景的座位,苏月舒舒服服地坐下。把位置用短信发给肖竟后,她点了壶普洱,开始研究绿萝叶子上的图案。
碧绿的叶子上画了小猫小猪之类的图案,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淘气,用黑色墨笔画上去的。
当男子的声音在桌边响起的时候,苏月正在嫌弃叶片上的小猪的腿画得太长、鼻子画的太小,要不是尾巴还像回事,几乎让她错觉这画的应该是一条小狗。
“嘿,苏月!”
听到声音,苏月微笑着抬头看向对面,然后……笑容生生冻结在了脸上。
周遭的一切声响似乎都消失了,茶室里邻座的交谈声、服务生来回走动的脚步声、玻璃墙外不远处马路上汽车的喇叭声……统统消失不见,只有同一个人的声音不断从四面八方传入苏月耳中。
“这幅画是姑娘所作?真是想不到,姑娘年纪不大,对书画却有这般造诣。”
“自文汇斋一见后,我心悦姑娘久矣。”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小月,等我回来,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月?苏月?你发什么愣?是不是被我英俊的容貌给震撼到了?”
不正经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冲散了苏月脑海里原本回荡着的深情承诺,一身长袍的年轻公子的身影在苏月的眼前慢慢淡去,相同的面孔逐渐变幻,最终定格为现在眼前的时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