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萧巧把她从医院带出来交到君望手里,该和君望是合作关系才对。怎么看萧巧的样子,比起龙琰,对君望的恨意更甚?苏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这好办,我待会让你把我在君望那里受到的一切都经历一遍,你就会很快明白了。”话音刚落,萧巧手里就多了一把刀子。
将之前喝水用完的瓷碗放到苏月身下,萧巧干枯的手指摸过苏月的手腕,眼神着迷,看得苏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多好的皮肤啊,两个月前我也有呢。不过,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了。”
手掌一翻,苏月皮肤一阵刺痛,手腕就被萧巧的刀子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很快就从伤口流了下来,直接滴在了萧巧之前放好的瓷碗里。
“疼么?”轻轻替苏月抚平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对方声音关切:“这种痛苦,我受了整整六十天。一天一道刀疤。无论我怎么求饶,君望都不肯放过我。”
被对方的指头强行将眉头揉开,苏月觉得自己眉心有一截树皮擦过去了,磨得生疼。
“六十天啊。我每日被他割腕取血,装在一方砚台里供他制墨。我不过是想要求他放过我而已,他因为嫌我声音太吵,竟然取了开水直接对着我的喉咙灌了下去!”手指放在苏月的喉头,萧巧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怨毒:
“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好像把你的喉咙活生生撕裂开来,那种疼痛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满嘴都是水泡,发不出声音,连咽一口唾沫都是折磨。就算我命大,嗓子又能出声了,可是却已经毁了,再也不能有原来那样动听的嗓音了。”
被对方的描述吓得咽了口口水,苏月头皮发麻,就怕对方也来一碗开水浇进自己嗓子,直接让自己玩完。
她想了想,努力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说的那方砚台,是不是长方形,有着竹子花纹的那种?”
“没错,你也见过那方砚台?”萧巧阴翳的目光由苏月的喉头转向眼睛。
想要缓和一下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苏月弯了弯嘴角:“君望把那方砚台和墨条给我,让我为他画一幅画。”
她就说怎么当初觉得君望给她的墨条有些怪怪的,按照萧巧的说法,那墨竟是用萧巧的血制成的。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君望之前说有避开天罚的办法,难道指的就是用人血制墨来作画?
没等苏月想明白,萧巧却显然是被刺激了:“那个人,取了我的血来给你作画?凭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你的血不可以,非得要我牺牲?”
低哑的嗓音满是不甘与怨愤,回荡在地底这个小小的空旷屋子里,幽怨又森然。
蓦的,萧巧抬起头,冲着苏月笑了:“你的画完成了没有?”
苏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再变成一个天天用来取血的工具,而且你看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多少血能取了。不如——”冰冷的刀锋压上苏月手臂:
“剩下来需要的那些血量,就由你来贡献一下吧。”
萧巧用力一划,刀锋很快在苏月的手臂上划出血痕。这次对方下手比之前狠得多,直接划伤了大动脉,地上的瓷碗转眼就被苏月的血装满了,血液溢出碗沿,很快在地面上晕开一大片暗红的花,满屋子都是一股血液的腥甜味道。
苏月本就虚弱,这一刀下去,血液流失的迅速,很快她就开始晕眩,吃力的看向萧巧,她试图想办法让对方改变注意:“萧巧,你杀了我也无法离开这里。你对我罢手,我想法子和你一起逃离这里,不然君望找过来你还是逃不出去!”
“我为什么要逃?”萧巧欣赏着苏月血液渐渐流尽脸色发青,嗤笑道:“本来当初找到你,就是为了让你去给肖竟偿命的。谁知道,游戏还没进行到一半,姓龙的就找上门,还差点杀了我。君望也不是个好东西,既然我逃不出去,死前有你作陪也算不错啊。到时候去见肖竟,有了你这份见面礼,他在地下也会很安慰的。”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的鱼死网破的打算。苦笑着闭上了眼睛,苏月觉得自己就这么挂了,去到冥界不知道龙琰还能不能再次找到自己?
“苏月——”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苏月听到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看到灯火下,她的盖世英雄一把将萧巧扔进火堆里,来到她身边,眼睛闪闪发亮:
“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