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四二八年三月,唐灵身怀六甲七个月,挺着肚子,在新招募的仆役搀扶下,每天往返于凤皇台与临海阁,从来不知疲倦。这一天刚刚送走前往长安的开殿前内府会的欧阳轩,警卫团传令官匆匆来报:“皇后殿下,刚刚从内府传来消息,杨觉一家及越国公一家惨遭灭门。内务府已封锁了京都,如若出宫还请皇后殿下提前知会。警卫团好做准备”。
唐灵听完,噗通一声跌坐在软塌上。“你是说公孙芙夫家和他娘家?”。
“正是,内务府已奏报陛下,陛下和殿前内府、内务府、京都府、密事司正在来京路上”。
“怎么会这样?不是太平盛世嘛?为何还有如此惨烈之事?”
“皇后殿下,稍安勿躁,保胎要紧。这可是全国百姓头等大事,万不可有闪失”。
“暂且下去吧,若是陛下回来,及时通知哀家”。“诺!”。
欧阳轩和殿前内府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直奔事发现场,杨觉府邸离皇宫不远,只隔了三个街区,越国公府则在城西越国公庄园,公孙烨作为长子是要准备继承爵位,因此也居住于此,公孙康的其他几个子女都在全国各地。这次惨案的现场也着实让见惯了战场杀伐的欧阳轩毛骨悚然,公孙芙一家八口,无论男女老幼皆被斩首,和佣人的尸首摆放在庭院内。公孙康一家上下总计十五口人也同样的命运,男女老幼的头颅和仆役的尸首挂在了影壁墙上,密事司和刑事调查局的侦探正在现场寻找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这种灭门惨案,尤其是华夏高官公爵灭门之事可是非同小可,欧阳轩坐镇刑事调查局,任命宋禹兼任刑事调查局局长,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囊括了华夏顶尖的刑侦专家和密事司情报专家。欧阳轩在会上亲自下特权诏令:务必查清案情,缉拿凶手。封锁全国边关,调用全部科技手段,包括密级为五以上的科技,授予宋禹特别权限,全力侦办此案;涉及到人,直接灭九族,凌迟处死,涉及到国家,屠国灭种。
这道诏令在送交参议院备案时,全国上下顿感欧阳轩心中的怒火。诛九族在华夏已经有五百年未曾有过,更别说凌迟。欧阳轩回到临海阁已是傍晚时分,焦急万分的唐灵,拉着欧阳轩悲伤的询问案情。“初步探明,凶手为职业刀客所为,手法老道,极其凶残。朕已调了羽林军、猎豹中队、白狼队、密事司、战狼队、刑事调查局联办此案。你就放心养胎,朕已下了特权诏令,这些人将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万倍的代价”。欧阳轩安抚着唐灵说道。
“可是公孙姐姐再也不能复生”。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朕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刑事调查局乃是华夏最高刑事侦办之所,局长居然欲刺,朕的国公居然惨遭灭门。此为国耻,朕焉能咽下这口气”。欧阳轩狠狠地砸了一下案桌,愤愤的说道。
二十五万羽林军、三百全能的猎豹中队、两千白狼队队员、十万密事司密探、三千战狼队队员及刑事调查局百余名刑事调查专家连夜展开全面调查,从空中、地面、通信、交通往来、钱行账户等等方面全方位进行排查,一连十天毫无头绪,这些人仿佛失踪了一般。再次碰头开会时,各方提出了自己的侦办结果,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无可用。半个月后,一把遗落在京都海边公园树林里的倭国武士刀进入了侦办人员的视线。
经过刀上残留的物质分析,在这把刀的刀挡隐蔽的凹槽内发现了一点微量血液,经过测试分析,血液来自为公孙烨。倭国武士刀,在华夏几乎没有几把。从锻打工艺上,欧阳轩直接判断为倭国本土打造,国内的刀剑为合金冲压锻打而成,而这把刀明显为精钢手工锻打而成,在华夏这种钢早已被淘汰了五百余年。
有了目标调查起来就快速多了,先后在杨觉办公日志上发现少了一部分日期的记录,存在明显的人为破坏。在公孙烨的书房又找到了一本用日文写成的书信,通过泉州密事司翻译,这封书信是由倭国幕府将军足利义持写给公孙烨,请求开放闽州、渤海郡、蓬莱郡、台州通商事宜,同时几乎用命令的语气要求释放被扣的倭国武士和商人,言语中充满了傲慢。
看完这封信件,欧阳轩已是怒火中烧,下令太平洋舰队渤海分舰队封锁日本群岛,待事情查明后,再做进一步行动。随着调查的进展,从繁复的信息中抽丝剥茧,从十万余小时的时空门通行监控、高分辨率卫星监控中逐步锁定了百余名嫌犯,通过走访调查,案件条理逐步清晰。
两个月后,唐灵顺利产下了一名女婴,欧阳轩取名欧阳灿。这次欧阳轩没有按以往惯例举行隆重的庆祝,只是对外宣布了一位新公主的诞生。欧阳轩动用了全国之力,查抄灭门案,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新出生的公主。只是召集内阁、殿前内府官员举行了一次私人宴会,表示了一下,随即又投入到侦破工作之中。
在此非常时期,唐灵表现一反常态,异常的镇静,从不抱怨,甚至建议减少仪式,以示哀悼。除了每日向欧阳轩询问进展外,就是在临海阁弄女为乐。
整个案件进展极其缓慢,这也是华夏自立国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能绕过密事司的大网,又能逃脱刑事调查局的视线,足以说明这伙人对华夏制度的了解。和当年的明教风格极其相近,宁可走路步行也不用先进的交通工具。进入华夏即和外界失去联系,直到事发。
时间过去近半年的时间,通过卫星不断地扫描,终于在闽州的深山中发现了一伙可疑人员,用的都是倭国武士刀,隐居于早已无人的武夷山深山峡谷之中。在密事司办案记录里也少了百余份档案,经过半年的盘查走访,核对了近十万份档案,从中宋禹从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锁定了潜伏在刑事调查局、参议院和内务府的三名可疑人员,皆是从闽州孤抚院出来的官员。
武忠乾,三十六岁,十一岁与海边被捡到,送入孤抚院,十八岁考入闽州州立大学,大学毕业后进入西部军服役,立三等功两次。期满后通过招考公职人员进入刑事调查局,曾侦破数起大案要案,一步步升职到刑事调查局副局长,兼任海防司司马。在杨觉一家灭门前,在其他的档案中有线索显示杨觉曾主持破获国内商人与倭国走私大案。具体案情因为档案丢失无从查考,经过走访曾经参与办案人员,逐步还原了丢失档案原貌。从口述中,都提到了武忠乾曾极力阻挠反对侦破此案。
孙智瑛,四十二岁,十岁与闽州流浪时被以中原移民遗孤身份送入闽州孤抚院,十八岁入北部军服役,曾参与羽林军选拔,落选,服役期满后,考入沙州州立大学。毕业后通过招考公职人员进入参议院,任职公孙烨司值(秘书),在事发前十天与公孙烨一同参与过闽州走私案质询。在刑事调查局有一份质询否定书,在参议院档案中未曾备案。走访调查表明这封质询否定书为孙智瑛亲手操办,此人与武忠乾过往甚密。
周世峰,五十六岁,十三岁与泉州街头流浪时被收养,入孤抚院,十九岁入本部军服役,期满退役后两年,考入京都大学。毕业后,因成绩优异,保送攻读硕士学位。毕业后在闽州开办石油化工厂,生产塑料,有机玻璃等。先后选任泉州市市长、闽州议员、众议院议员、闽州州长,现任内务府副相,身家亿万,为闽州首屈一指的化工原料供应商。在通过口述的还原的档案中,矛头指向周世峰联合数个暴富商家参与与倭国走私,与孙智瑛、武忠乾交往甚密,曾兄弟相称。经过密事司秘密核查,其财产有近千万来源与任职申报财产存在诸多疑点。公孙烨曾起草过弹劾周世峰的议案,但议案如今下落不明,只有一些曾参与该议案起草人员的口述,逐步还原部分内容,但时为公孙烨司值的孙智瑛却绝口否认有该议案草案的存在。
通过对三人进一步秘密调查,逐步发现了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的与倭国走私网络,同时查到了这些人曾参与明王朝沿海劫掠。而这一切都是杨觉与公孙烨联合调查的内容。
经过一年的公开和秘密的调查,这起震惊全国的双高官灭门惨案才逐步浮出了水面。一个涉及到倭国、明王朝沿海商贾、部分华夏商家、华夏官员、闽南驻军、各级议员,庞大的向倭国走私的势力呈现在了欧阳轩眼前。看着调查报告,欧阳轩双眼通红,怒目圆睁。他最怕的也是记恨的就是官商、军商、官黑勾结,而如今这三条这伙人都犯了。
“这些人可曾得到风声?”,欧阳轩问宋禹道。
“回陛下,明面属下已将此事风向引向他处,定为私人结怨。暗里则是实证调查,这份报告为暗里报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他们尚在庆幸,前日里还与长安福安酒楼聚会,行庆贺之宴”。
“即是证据确凿,那就即刻抓捕。来人传令:命羽林军、猎豹中队、白狼队暂归宋司马调遣,抓捕嫌犯。违令者斩”,说完欧阳轩将一枚金玉令牌交给宋禹,同时手书诏令,盖印交给通传侍卫,下去传令。
“臣领旨”。宋禹如释重负的躬身一礼,领命出了书房。
原来武忠乾、孙智瑛、周世峰原本为倭国人。足利义满掌权统一日本后,先后挑选了三千名六七岁的儿童,在学习四到六年汉语和强化思想后,秘密通过中原明教先后将这些儿童遣送至华夏,按照孤儿接受华夏教育,学成之后在秘密返回日本,或者进入华夏军政商高层学习先进的技术、管理方式。在初期经过数次走私失败后,在当时明教指引下,命百余人进入军政高层,尤其是作为与日本通商的前沿闽州、台州、蓬莱郡。刑事调查局调查一起人命案时,无意中查到了此事,正直杨觉和公孙烨戴罪立功之时,二人联合对此事展开了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触及到了这些人的根本利益。以周世峰为首秘密策划了此次灭门,从倭国选调了三十名忍者和五十名顶尖武士,通过中原沿海登陆。泅渡绕过长城,在深山老林步行至泉州,用周世峰伪造的身份,利用孙智瑛提供交通工具,顺利到达了京都和长安,因为不会华语,他们从来不与人接触,双人或者五人行动。在京都制造了两起灭门惨案后,又在周世峰安排下顺利撤往闽州武夷山深处隐藏,学习华语。
此案涉及到各级官员六百一十三人,闽州驻军军官八十七人,各级议员十九人,商人一千三百八十六人,明王朝商贾海匪万余人,华夏沿海海匪八千余人。由于足利义满过世,原来派遣的三千余人一直无人统领,在沿海从事走私贸易,现今查明走私书籍十余万册,包括制式半自动步枪在内的武器三千余支,涉案其他科技商品万余件,这些人甚至做起了贩卖人口的买卖,手段极其残忍。这些人里华人占六成,其余皆为倭人,而首领为旅居倭国的山门后人松田皋。
随着欧阳轩诏令下达,羽林军化整为零,以连为单位在全国展开了定时定点抓捕。一夜之间,一个纵横闽州、台州、蓬莱郡的以华人为主的对倭暴力走私团伙、海匪顷刻间付之一炬,那不到百人的忍者,武士也尽数被擒。三天后欧阳轩正式对外公布了调查结果,并发布了进攻倭国的******。
审讯则交由猎豹中队、白狼队、战狼队负责,由刑事调查局、参议院、内务府派人全程参与,算是给他们上了一堂审讯课。当然那些刑讯逼供之类的是绝不能当着这些人面使用,主要是崩溃其心理防线,这方面猎豹中队绝对是行家里手。经过漫长的审讯,半年后由众议院组建的特别法庭对这些人进行了公开庭审。
经过一年的庭审争辩,特别法庭的大法官进行了有罪宣判,只是在最后量刑上与其它判决书有所不同,给出的居然是执行《皇帝特权诏令》。在参众两院却为执不执行特权诏令又起了一番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