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黄妍惊讶不已,平时看着这些伙计着实很聪明能干,从未想过他们身怀武艺,遇有村匪恶霸时,也都是黄妍抢先出头。但今天伙计说的话明显是高手才能看出来,若不是和这些伙计生活了两年多,她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些个伙计都是探子。
“你也会些个手段?”,伙计笑而不语。
别克和古丽倒是有些兴奋,也许是这种比斗让它们想起了当年幽谷的那段生活,异常的兴奋,留着荧光闪闪的口水,不停的低吼,尤其是欧阳轩使出当年的功夫时叫的非常兴奋。
“你们两个,也不知谁对你们好,瞎叫唤什么?”,黄妍拧了一把正在兴奋低吼的别克说道。
两只白狼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理会黄妍,古丽已经做好了要上去舔人的准备,这是当年幽谷生活时达成的一种默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时辰之后,洪锃渐感体力不支,速度也慢了下来,欧阳轩也存心想看看其体力如何。如果和侍卫一起切磋之时,欧阳轩绝对不会用竹剑,毕竟那些侍卫可要比这个洪锃强上千倍。眼见着洪锃有些气喘,欧阳轩一个绕字诀连着撩字诀,从枪杆内侧挑住大枪,手腕一番,再接一个弹字诀,洪锃哪里还能拿捏得住,大枪脱手而飞,落在了不远处。
“多谢公子承让”,洪锃长舒了一口气,拱手施礼道。
“枪法不错,只是气力稍短,再稍加训练,可大成。这样吧,某这里缺个外事管事,今日起就与家小在医馆住下。每月份例一贯钱,两石粮。平日里和随我和伙计一同操练,再教你一些运气法门,平日招募一些乡勇,做些战阵演练,怕是金兵不日即可南下。这商州虽属山地,不适合骑兵,却也是关中进汉中的必由之路,早做些防范,乱兵至时也可保家”。
“谢先生赐教,锃肝脑涂地定当报答先生大恩”。
“既然有心学艺,总要有个名分,某就收下你这个徒弟。授些兵阵技击之术”。
“洪氏锃拜见师傅”,洪锃说完大礼参拜欧阳轩。
“就这么收了徒弟,也不说弄个排场,让四里八乡都知道,也好”。黄妍走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乱世之时,低调为好。这是某正式收的第三个徒弟,若黄姑娘不嫌弃也可拜与我门下,做第五个徒弟”。欧阳轩扶起洪锃,笑着多黄妍说道。
“才不呢,我有仙师授业,家师云游四海,如今尚在,可不敢乱拜他门”。黄妍撇了欧阳轩一眼说道,随手将一封书信交给欧阳轩,带着白狼和凤皇回了后院。
看着黄妍远去的身影,欧阳轩摇了摇头,笑道:“确实不敢收,都是同门。怕是你还不知仙师何人,某又是何人”。
回头看看洪锃接着说道:“回去将家小接到前院正房,今后就于此生活,令爱可曾婚嫁?”
“回师傅,这乱世谈何婚嫁,暂且养着,过了十八再说”。
“嗯,也好。和伙计去忙吧”,欧阳轩叫过几名侍卫跟着洪锃去搬家。
太阳刚刚爬上山头,欧阳轩带着洪锃和侍卫已然与山中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先是力量体能,然后是反应速度,最后是综合训练。欧阳轩没有过多的要求洪锃如何,只是安排了简单的体能和力量训练。洪锃看着欧阳轩和侍卫在陡峭的山崖上健步如飞,气不长出,汗不长流,已是佩服至极。在错综复杂的悬木阵中行走击杀来去自如,而洪锃也只是进入阵中不到一刻钟,即被一根悬木击倒,别克和古丽立即上前对着伤口一顿狂舔,开始时洪锃还有些不适应,但看到侍卫默许的眼神,在试过几次之后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原本肿胀的伤处,在白狼舔过之后,很快即恢复如常,洪锃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师傅和那群伙计多了些好奇。
一个月下来,洪锃已经能缓慢的跟上节奏,体力和力量上强了很多。黄妍一时也忍不住好奇跟着欧阳轩后面也开始了训练,挎着欧阳轩送给她的陨铁短刀耀武扬威的跟在欧阳轩身后。侍卫也都明白,这两把短刀是三任皇后和欧阳桂所有,送给了她也就是说,欧阳轩已经将她看做自己人,成为皇后也是早晚之事。欧阳轩甚至将医馆的土地管理权都交给了黄妍,每天带着伙计和洪锃和那个唐员外叫板。在周边的十里八乡无论贫富都受过欧阳轩的恩惠,就是那个通判也得给欧阳轩几分面子,毕竟救过他儿子。再加上欧阳轩又非常有钱,通判一时间也不好与欧阳轩为难。
在欧阳轩授意下,黄妍腰杆很硬气,生生从一个老财奴手中要回了洪锃的土地以及其他几户的地产。“公子,我看那个唐员外甚不是东西,家里居然还有一个生狐皮,听闻是金国一个商人所赠。居然还求我为其熟制”,从外面回来的黄妍气呼呼的说道。
欧阳轩笑笑,没有言语,那个唐员外为何人,欧阳轩早让人摸了个底掉。将黄老先生的留书递给黄妍道:“明日里,某托村上老人牵线,过些时日拜堂成亲如何?”。
黄老先生在书信里言明了,要将黄妍许配给邹辕,同时也说明此意为黄妍师傅之意。欧阳轩也明白这是傅鸿为自己选的媳妇,上一次是太叔萱,这一次是黄妍,同时也是欧阳桂的再世,而洪锃的女儿洪凌燕则是太叔萱在世,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年龄相仿,欧阳轩最后的选择就是黄妍,也算是回答了欧阳桂的那道选择题。
“讨厌,这么大事怎么才说”,黄妍红着脸跑出了院子。
“让伙计跟着,兵荒马乱的,小心点”,欧阳轩让两名侍卫跟了过去。
欧阳轩的婚礼很简单,也只是请了乡邻在医馆吃了顿流水宴席,宣读了黄老先生的留书,由村中老人做了证婚人,婚礼即告结束。在婚礼上欧阳轩注意到洪凌燕有些落寞的眼神,心中想的却是为她选个好郎君。“公子,我曾与恍惚中似曾见过公子,记得还有一片草原,那两只大白狗也不似这般娇小”。
欧阳轩含着泪点点头,“今生只能如此,放心,即是前世之缘,某不会亏待你”。
“只要公子记得我即好,生命里有凌燕飞过,此生足矣”,说完飞快了回了自己的房间,欧阳轩能看到她眼中的泪花飘落身后。
“唉,一切都是天意”,欧阳轩仰天长叹道。
婚礼为这个山村带来了暂时的快乐,村民畅饮到午夜方才结束。但是那个唐员外家却依旧灯火通明,暗中监视的侍卫清楚得看到几个留着金人发式的魁梧之人在院中廊亭中畅饮,似乎商量着什么,侍卫将一支装有监听器的弩箭射进廊亭屋瓦之间。在不是很清晰的对话中一个阴谋也渐渐现出了原形。
“主公,属下已查明,唐员外勾结金兵,要与夜里行事,行刺杀之事”。
“他们知道我等底细?”,欧阳轩好奇的问道。
“从其言谈之上,看不出知我等身份信息,他们只是从白狼和凤皇上做的文章,金国太子得知主公这里有奇物,且有巨资与庄园,欲夺之。用此物和宋皇换取关中之地,他们好像知道那是凤皇。总共来了五千兵马,与三十里外丰河村外山谷驻扎”,侍卫匆忙回道医馆,向正在收拾院子的欧阳轩汇报道。
欧阳轩点点头,“传令警卫团甲营于此集结,另将夫人和洪壮士一家老小藏到地下室,继续监视那些金人,探马放出三十里”。“诺!”,通传侍卫回道。
随着欧阳轩的命令传达到各处,负责欧阳轩安全的警卫团甲营千名将士也很快通过临时开放的时空门到了村子,在夜色中放出了探马。装扮成伙计的侍卫将很不情愿的黄妍和洪锃一家再次请到地下室,那里是建在山底的建筑,面积要比地上的医馆还要大两倍。由两个独立的院落和一个密室构成,里面高足有二十米,仿照阳光的灯光系统加上净化排风系统,在里面生活不比在外面生活差。
“这又是怎么了?”,黄妍不满的问道。
“金兵要来了,还是于此躲着为好”,伙计赶紧回道。
“哦,该死的,偏偏今天来”。黄妍和洪凌燕各抱着一只白狼,愤愤的说道。
“老板娘息怒,这些家伙不过是奔着这禽鸟而来,没了这些,他们也就退了”。
寅时刚过,探马回报:五千金国骑兵已出发直奔村子而来,居然还有两名宋人领路。欧阳轩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儒家文化下最不缺的就是汉奸。将一营人马布置与进村的必经之路的一段河岸边,路的一侧是密林,另一次就是丰河,正直涨水季节,水势很旺。
耳麦里不停的传来探马的汇报,金兵行进的速度、位置、领军将领情况,行军阵型一一传到了欧阳轩这里,通过探马的信息判断,欧阳轩看出了金兵领军者似乎有些不寻常,正常为双列快马行进,而这支军队则是三列错马慢行,一个典型的防偷袭行军队列。欧阳轩在通过耳麦也下达了使用热武器点杀的命令,对于崇尚武力的年代,包括羽林军在内都不喜欢用突击步枪作战,而更加喜欢用刀剑解决问题。欧阳轩的信报中经常能看到华夏士兵在作战时如果看到有武艺比较强的敌军,都会留他一条活命,在战场上用刀剑解决问题,常有因此牺牲负伤者。包括当年的李慕、彭飞、鲜于顺和现在的各级将领纠正了多少次,也都没用。在他们信条中战场上对等才胜得心中无愧,这就是有点像后世二战中的波兰军人,更喜欢对等与刀剑,所以也就出现了和日军一样配备战刀的现代化军队,一举被德国吞并。
就在欧阳轩思虑如何反击之时,另一路探马在耳麦中回报:在金兵末尾和中间都有百余名未带武器的轻骑兵,配备的都是快马,还发回来影像信息。欧阳轩怎么看这些人不是来打仗的,倒像是准备逃跑的。欧阳轩将众人找来,对着图像反复研究,也不得要领。一名姓廖的中队长看了半天,有些不解的说道:“陛下,这伙金兵会不会是派来试探的?而那些轻骑则是用来报信之用”。“用五千兵马就为了试探是否为陛下,这有些说不过去吧?金兵可不只是女真一族,尚有契丹、室韦、肃慎人,北方苦寒,人口稀少,五千兵马已是很大一支军伍。看这支军伍皆为女真一族,应该是精锐之师”,甲营营长舒威说道。
“嗯,依朕看,廖中队说得有可能,毕竟女真人先祖也曾是华夏夫余人一部,有些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用精兵试探也不是不可,若是朕处在金兵西路军统率完颜宗翰位置,想要知道朕是否在此也会派精锐而来,方能保护信使得脱。看来金兵麾下着实有高人指点,即是试探,那朕就将计就计。传令速回医馆后山,从库房里取宋军甲胄服侍,以调往北线抵御金兵为借口进驻村子,所需文件一应物事皆是现成”。这也是欧阳轩为了防备不时之需,伪造了各种调兵用的兵符令箭和各地空白的军事文书,以及够五千人的军兵腰牌。
回了村子后山,通过密道进入库房,取出一应物事,做好文书,待穿戴收拾完毕,金兵离村不过十里,已到了刚才设伏的地点。侍卫赶紧按照欧阳轩的要求,吵吵嚷嚷的绕过后山,进了村子,直接凭着文书和腰牌进驻村子,营长舒威带了五十名侍卫凭腰牌和文书叫开唐员外的府门,“大军北调,暂借员外府邸一用”,说着掏出自己的腰牌和调兵文书。
“混账,小小进武校尉居然敢于本公叫嚣,速速离去,否则明日差使通判,定要治你个犯上之罪”。
“屁话,洒家携兵来此,还怕你个员外不成,连日赶路,军伍已是疲乏,今日就于此驻扎,有违者,即是抗命。来人与洒家拿了”。舒威一脸坯子军官样子,若是欧阳轩看到了,准会让他去当演员。
身后的侍卫哪里还客气,直接将唐员外及其下人一并拿下,逐屋搜索,将仆役丫鬟驱赶到一起于客厅中关押。在客房找到七名刚要逃跑的金人,擒了个正着。在后院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金人和唐员外,舒威依旧是一脸痞气十足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员外府中私藏金人,可知这是什么罪?”,舒威话音刚落,外面战鼓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