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内清浅的脸伤也算渐渐好些了,成日家的深入简出,只在房内用冰敷,用鸡蛋滚,或是擦膏药,脸便渐渐地消肿了,伤口也慢慢地愈合。向小园对她关心有加,每日都与她说笑作伴,故而清浅并不觉得十分难耐。连汐每日在这房内进进出出,见到清浅只是一个劲地嘲笑,末了再加上一句:“想要独霸鳌头?这可不霸了头一遭的鳌头么,咱这秀女里数你最出息,一朝被人掌嘴,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说罢便笑着出门去找叶凌波那几人去了。清浅也不恼怒,从来都当她是空气,她说的话只从她左耳进,打右耳便出了。教引嬷嬷那日也在院子里,自然知晓清浅被打之事,便放她几日假,教她在房内好好养伤。清浅便也乐得自在,只看看书练练字,一日又一日也就过了。
话说这连汐,最近几日与叶凌波等人走得很近。包括黎殷紫、白盈盈、白默默这几位秀女,无不是借着叶凌波“京城第一美女”以及她的丞相爹爹的势力来借机攀附。连汐看准了这叶凌波在今后的宫内大有前程,便想借着树荫也为自己谋个靠山。
这一日天气晴好,连汐刚讥笑完在涂药的清浅,见清浅不太搭理她,顿觉无趣,便跑到叶凌波这边来看看。正巧叶凌波觉得闷闷地,便要连汐等人陪她去明瑟宫后的小花园逛逛。连汐巴巴地道:“这秋末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叶姐姐穿厚实点罢。”
叶凌波点点头,并未多言语。黎殷紫赶忙从她贴身丫鬟手里接过一件红底白梅披风,给叶凌波穿戴好。看着叶凌波出尘美丽的身影,不禁赞叹道了:“姐姐真是无可比拟的绝世姿容,怪不得得了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连神仙也要为你倾倒了。”
白盈盈和白默默两姐妹一左一右地搀起叶凌波往外走去,白盈盈边走边道:“那是自然。不像某些小家女,长得一脸狐媚像,妄图耍手段博得圣宠,果不其然,还是遭报应了。”
白默默在一旁回应道:“是极。那****听见那啪啪啪左右开弓的声音,心中着实快哉。姐姐,你莫要将此等低贱女与咱们叶姐姐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相提并论,端的脏了叶姐姐的耳朵。”
叶凌波虽不张扬,听见这些话却也着实受用。得意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遂道:“几位妹妹快些走罢,莫要错过了好日头。”
连汐看叶凌波被那二姐妹一左一右地拥着,黎殷紫在一旁捧着叶凌波爱吃的枣泥山药糕,亦步亦趋地跟着。连汐见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心中顿时酸酸的,恨恨地看了黎殷紫并那白氏二姐妹一眼,快步跟了上来。
几人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秋末的天气,已没有多少花儿等着为人绽放,只有树还是郁郁葱葱的,没得少了几分趣味。连汐见前面有一假山,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便巴巴地跟了上来道:“众位姐姐,我们到那假山附近耍耍如何?”
黎殷紫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话。白氏二姐妹只顾着为叶凌波看路,头也未抬道:“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玩的。”。连汐见没人理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忽地却听叶凌波道:“反正也闲来无事,便去那里瞧瞧罢。”
连汐闻言,得意地心花怒放,忙猛地将黎殷紫挤到一旁,站在了叶凌波的边上。
到得假山下,叶凌波瞧了半天,兴味索然道:“这假山虽怪石嶙峋,周围却没了春日的点缀,少了些生气。”
连汐心眼微动,忙道:“叶姐姐是不知这其中还有个典故呢。”
叶凌波奇道:“什么典故?”
连汐笑意满满,说道:“众位姐姐,你们可知这现今最得宠的妍妃娘娘是如何得宠的吗?”
“定是异于常人的手段,不然皇上怎的对她圣宠不衰。”白盈盈道。
连汐道:“姐姐这可答对了。我听说啊,这妍妃娘娘就是在这假山下得的宠。”
众人俱是一愣,又是一奇,忙问连汐是怎么一回事。
连汐娓娓道来:“妍妃娘娘无甚背景,家世最是普通的。当日选为秀女进宫,原没想过有今日这般圣宠。可妍妃娘娘有个好处,就是喜爱打听皇上的喜好。正巧听说皇上喜女子擅舞,这也恰巧是她的专长。有一****打听到皇上会从这个假山下经过,便精心准备了一段凤鸟天翟舞,在这假山下曼妙起舞。”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黎殷紫听到这里,心中颇受启发。只听连汐又道:“那日皇上打这假山下经过,看见一女子翩翩起舞,身段窈窕,纤腰盈盈一握,直如蝴蝶飞舞一般美丽动人,便宠幸了她。这便是咱们妍妃娘娘了,从此后一舞定终身,多年的圣宠再无人可与之比肩。”
白默默欣羡道:“那舞姿必是天下无双了。若我也有那般舞技,有朝一日也要在人前扬眉吐气一把。”
叶凌波微一横目,白默默便煞时闭了嘴,她知晓自己的言辞过分了。在叶凌波面前,还没人能说扬眉吐气这个词。
白盈盈慌忙打圆场道:“妹妹你也太痴了,就你那丰满的身段,跳起舞来必定愧对杨妃,羞煞飞燕。”说罢便捂着嘴笑去了。连汐也不禁乐了,瞧了一眼白默默浑圆的脸蛋和腰身,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白默默脸涨得通红,却又无处发火,便道:“你们惯会取笑我的。”
连汐斜眼看看身后的黎殷紫,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定了定心神道:“妍妃娘娘是有福之人,我们这些寻常女子岂敢效仿。一舞定终身,我们也只能羡慕羡慕了。”
叶凌波不屑道:“这也只是寻常伎俩,我不需要出这些幺蛾子,只等着皇上垂青,也未必就差了。”
白盈盈白默默忙道:“是呢,凭姐姐这般姿色,必定艳压群芳。”
叶凌波这才舒缓了面上的神色,饶有兴味地朝前走去了。连汐敛了敛笑容,朝后道了一句:“黎姐姐,快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