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生活是单调的,除了偶尔跷跷课,逃避学校的规章制度是一种带点冒险的刺激,其它的日子里我们只能是一个学生,乖乖地困在校园里,熟读《弟子规》。
“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但力行不学文任己见昧理真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
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确义
房室清墙壁净几案洁笔砚正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
列典籍有定处读看毕还原处虽有急卷束齐有缺坏就补之
非圣书屏勿视敝聪明坏心志勿自暴勿自弃圣与贤可驯致”
我捧着薄薄的小册子,在操场边林荫道上摇头晃脑有声有色地念,但求熟读,不求其真义,越读越觉有趣,我就学着电视上看到了旧时书生读书时模样,口中念念有词地背诵着《弟子规》
从前学《三字经》幸亏只是启蒙教学,两三岁时由父母口授一些,没正经学过,不明白到了高中,反而学起了《弟子规》,并且要求是深入地学习,不是像小时背《三字经》那般可以蒙混过关。
黄鑫躺在矮墙头上,手枕着头,看天空,天空很蓝,云很白,清凉的风微微地吹拂着,是那种使人迷醉的好天气。
他朝我丢一块石头:“喂,别背了。”
“长浮华,成何人。你也背啊。”
“傻子才背那玩意。”
“好,你骂我是傻瓜。”我把手里的小册子一甩,跳过去,捧着他的头使劲地摇。
“停停停,晕晕晕!”黄鑫讨饶,我松了手,嘻皮笑脸地说:“黄鑫,你和我在一起没好处,只能被我欺负。”
“你快成小魔女了,我悔不该当初把你引入坏女生行列,致使今日自食苦果。”黄鑫大摇其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哈哈大笑,爬上一棵榕树,坐在枝干上,把脚垂下来,头靠着树干,怡然自得。
“我很怀疑,当初你是怎么混进新一中的,还混进了尖子班。”
“聪明啊,没办法。”
“我看你是厚脸皮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我在空中荡着双脚,表情很得意。
黄鑫皱皱鼻子,冲我龇牙列齿做鬼脸,我冲他吹口哨。
黄鑫手枕着头看天空,我摘了一片榕树叶子放进嘴巴里嚼,两只手托着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
“苏小小,你下来,好不好?”
“干么?”
“我要你坐在我身边。”
“现在不是吗?”
“不一样,你坐在高处我不踏实。”
“那你站起来,张开手,我跳下去,你抱住我。”
黄鑫依旧躺在短墙头上,张开双手,笑着说:“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摇头:“这样非把你压成肉饼不可。”
“你心疼吗?”
“当然。”
黄鑫眼睛一亮,我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是舍不得哈根达斯。”
“你个没心没肺的黄毛丫头。”黄鑫指着我骂,就差一点没跳起来。
我叹口气,说:“黄鑫,你不可以宠坏我的。”
“我愿意。”
“我不愿意,我会很贪心很贪心很贪心的。”
黄鑫不说话,手枕在脑袋下,闭着眼睛睡觉。我坐在榕树上,像贼一样偷偷打量着他安静时的模样。
“你在偷看我。”
我哈哈大笑。
“苏小小,我要你坐到我身边来。”他突然睁开眼睛,口气霸道地说,眼神却格外热切地看着我。
我的心退缩了一下,逃避开他的目光,抱着树干,把脸埋进去,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