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一族俱乐部成立初期,杨森和郑春都会按时参加年会和季会,后来,由于生意扩大,社会事务繁忙,杨森便很少参加会议。而只要杨森不参加,郑春铁定不参加,因此,许多社会名流也会缺席。
今年,由于杨森突然决定参加会议,秘书长郭守璋赶快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所有会员,所以,郑春,七仙女等社会名流杳然而至,会议规模和规格都达到了近年来所罕见的程度。
看到多功能厅里乌压压的几乎坐满了人,杨瀚也感到大吃一惊,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发现离会议开始还差20分钟。往昔,这个时候的会场起码还有三分之二的座位。他正要寻找一个有熟人,有空位的圆桌,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优雅地走到他的面前说:“杨先生,七姐请你。”然后带他走到一张全是女人的圆桌。
杨瀚惊呼道:“七位姐姐全来了!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好久没见了,什么风把你们都吹过来了?”
七姐杨画眉说:“你个大蟹子眼,只看见她们就看不着我?”
杨瀚:“七姐,我哪有那个胆?我就是看不见王母娘娘,也不能看不着你啊!我俩三天两头的见面,见一次叫一声七姐多生分?”
杨画眉:“生分我也愿意?”
“喳,七姐吉祥,小弟给您请安了。”杨瀚模仿者清朝的礼节,摆出了一个单腿下跪的姿势。
杨画眉拿腔做调地说:“嗯,免了,别戳着了,坐下说话。”
大姐杨冬梅:“杨瀚,听画眉说你当了经理,祝贺你啊!”
其她几位姐姐也随声附和。
杨瀚:“姐姐们别羞臊我,我那破经理算个什么?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擦就没,一文不值。”
杨冬梅:“别瞧不起粉笔字,只要做出业绩,粉笔字照样变成石雕,别说黑板擦,就是铁刷子都擦不掉。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千万别见外。”
其她几位姐姐又是随声附和。
杨瀚:“我这个人脸皮厚,哪知道客气?七姐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给我介绍了一大批客户。七姐,下个周我就要上门取推销产品,没有问题吧?”
杨画眉:“啰嗦!七姐答应的事还用担心?不仅我打了招呼,你表哥又给那八个金刚专门打了招呼。”
杨瀚:“表哥亲自打了招呼?这怎么受得起?我那是公家的事,怎么好意思劳他的大驾?”
杨冬梅:“杨瀚,别嫌大姐直肠子,千万不要把公家的事不当事,民营老板谁会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你练手?把公家的事情做好了,不仅可以得到进一步提拔的机会,而且会引起民营老板的重视,才会来挖墙脚……”
杨瀚:“谢谢大姐的教诲,我一定努力。”
六姐杨百灵:“杨瀚,没找张叔叔算一卦……”
杨画眉:“张叔叔见过他几次,说这小子财运不浅,桃花运更旺……”
杨瀚:“张道长开玩笑你也信。如果我有桃花运,到现在还没有个女朋友?”
杨画眉:“小毛孩子,真想找女朋友了?大厦里这么多漂亮的女孩,看好那一个告诉我,我给你做大媒。”
杨瀚:“这些服务员都是农村来的,我要找个城市的。”
杨画眉:“看把你洋相的,你不是从农村来的?喝了两天自来水,住了两天楼房,还瞧不起农村人了……”
杨瀚:“七姐,你可不能乱扣帽子?谁说我瞧不起农村人了?在农村生活了20年,对农村女孩太熟悉了,缺乏神秘感。爱情不是越神秘越热烈?越热烈越甜蜜吗?”
杨画眉:“小屁孩,你如果懂得爱情?世上就不会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感叹和无奈了……”
杨瀚:“我是小屁孩,不和你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了。各位姐姐,我认识一个生产羊胎素胶囊的厂家,据说美容效果很好。我便定了一箱,准备给你们每人两盒试用一下,可我不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昨天事情又多,就没去提货。过几天我送到七姐这里可以吗?”
“羊胎素?别给她!”杨百灵紧张地说:“给了她那不是羊入虎口,全被她吞了?”
三姐杨秋菊:“羊胎素很贵重吗?”
杨百灵:“香港明星都注射或服用羊胎素,据说效果奇好,非常贵重。”
杨瀚:“六姐,好像没有那么贵重?我看厂家的货源好像不紧张,价格也不贵,恐怕和你说的不是一种东西。”
杨百灵:“我听说一支羊胎素针上万块。”
杨瀚:“六姐,别说上万块,就是上千块我也买不起啊!这个货一盒零售不到150元,给我的价格68元。”
杨百灵:“哦!这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
杨瀚:“正规药厂生产,正规的批号,肯定不会是假货。我估计是含量和提纯度的原因造成的价格差距。”
杨画眉:“杨瀚,一箱多少?”
杨瀚:“20合。”
杨画眉:“给我买十箱。”
杨瀚:“七姐,我先送你两盒试用一下,不知道效果就要十箱,太盲目了吧?”
杨画眉:“少叨叨,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光送我一人抹不开面子,每人十箱就要砸锅卖铁。我告诉你,我花钱买,但我是第一个定的货,必须先满足我的货源,然后才能给她们。”说罢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1.5万的现金支票。她将支票递给杨瀚说:“一万五千块,剩余的算你的辛苦费,周一给我送来。这么好的东西,那个女人不喜欢?”
杨冬梅白了杨画眉一眼:“忘恩负义的东西!送别人这么大方,把亲姐姐都忘了,再加12箱,给我们一人2箱。”
杨画眉:“大姐,你们都有自己的公司,都是老板,向我这个打工仔伸手,好意思吗?”
二姐杨春兰:“少在这耍心眼,你不当老板是不愿意操劳,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杨森每年给你的钱比我这个当老板赚的少吗?”
杨画眉:“那是你不善经营,你怨谁?你看人家大姐大姐夫,当年只要了一块废地,现在每年上千万的收入;再看看五姐六姐,她们的服装厂当时还不如你的纸箱厂,现在不都超过你了……”
杨冬梅:“对姐姐尖牙利齿的像老虎,对‘木头’(杨画眉的老公叫穆彤,是一位科学家,济公岛近海养殖研究所所长)怎么就像猫?你不送我们也不勉强,我就给狗剩说一句,少给那个白眼狼一百万……”
杨画眉清楚,当年为了救弟弟杨森的命,大姐替母跪行百家,而且给杨森了喂了四个月的奶水,杨森视大姐为母亲,大姐的话杨森言听计从。“大姐,你太偏心眼了,他们五个是你亲妹妹,难道我就不是……我送还不行嘛!”
杨画眉又开了一张支票交给杨瀚说:“小屁孩,挨家挨户送去,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杨瀚:“喳!七姐大人!”
不了解内情的人看到杨瀚和七仙女如此热络,又一口一个表姐,肯定以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姊妹,其实大错特错。杨瀚杨森虽然都姓杨,以表兄弟相称,实际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他们的关系只是因为两个人的母亲都出生于骆驼山镇的港西村,都姓刘,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国民党执政时,杨森的姥姥家是湾西县第一大户,姥爷是县长,二舅是东海守备二旅的旅长。东海解放前夕,他们都做好了向台湾撤退的准备,因为阴差阳错,或者说命运使然,一场突然变故之后,他姥爷、二舅、大姨家的表哥、表姐、母亲的未婚夫都去了台湾;姥姥、母亲、大舅,姥爷的小妾、小妾的儿子——也就是杨森的四舅留在了大陆;杨森的大姨、大姨夫、三舅、大舅妈等都被乱枪打死。(杨森以及他家人的故事,将在修改后的《月亮湾畔的星光》中完整出现。)
后来的岁月里,杨森母亲的身份从刘家二小姐摇身变为地主、恶霸的狗崽子,逃台家属等等。就因为这样的身份,母亲才会嫁给一贫如洗,给姥爷家看护山林的长工,也就是杨森的父亲杨梧桐。也因为这样的身份,母亲小时候的玩伴、闺蜜都像躲瘟疫一般的离她远去,唯有杨瀚的母亲偷偷的和她亲近。
杨森的母亲总共生了9个孩子,杨森是老幺,他上边有7个姐姐和1个夭折的哥哥。
一个劳力,一大群孩子,本来生活就异常艰难,杨森出生后又是个养不活的病秧子,杨森家的生活就到了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境况。
杨瀚的父母虽然生活也很贫穷,但粮食够吃,他们每年总是把节省出来的一点余粮毫无保留的送到杨森家。尤其是杨森出生后,杨瀚的父亲冒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倒腾回了一袋子小米。这袋子小米就成了杨森活命的口粮。
杨森的父母经常给孩子们讲,如果没有苗岭村你们小姨家的接济,没有你们张一叔叔的帮衬,你们肯定不会全部活到今天。这份大恩大德,你们谁也不许忘记,特别是狗剩,不仅你不能忘记,你的后代也要记住,要世世代代的去报答这份大恩大德。
杨森发迹后,杨森的父母每年都会给杨瀚家送许多高档礼品,杨森和7个姐姐也会经常去看望杨瀚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