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姬走的路和维克多的路一点也不一样,在岩堡里生活的这十几年里,维姬走遍了岩堡里的每一条密道,玩遍了每一个暗室,对岩堡里的每一条走廊都了如指掌,所以,维姬走的路,不仅隐蔽而且比维克多要快一些到刑讯室。
维姬站在一扇与墙融为一体的暗门前,这扇门很小,只能同时容像维姬这样身形的人一个人进出。
这是有一天维姬在岩堡里追赶一条叼着她最喜爱的头饰的猎狗时找到的,猎狗跑到这里便消失了踪影,而这里又是一个死胡同,维姬便知道这儿有暗门。维姬摸索着每一寸墙壁寻找那扇门,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掌感受到了一丝晃动,把手拿开,只见一块与墙壁严丝合缝的石板开始向墙里凹陷,而后向一旁移动,紧接着从里面喷出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墙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入口,似黑洞一样将维姬的勇气吸走。
维姬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因为岩堡里藏着太多秘密了,不经意间,就会发现很多住在岩堡里面的人不可告人的足以将其摧毁的秘密。她不知道纠结了多久,终于下定决心,弯腰钻进去,发现了维克多的刑讯室。。
维姬轻轻地推门,直到感觉门里面的机关被触发,维姬后退一步,等着门完全打开后,进入了刑讯室。
维姬进入刑讯室后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一片漆黑的角落,火把的光对这个角落的黑暗也无能为力。身形娇小的维姬就躲在那些箱子后面,通过箱子之间的缝隙往外看去,可以看到刑讯室的全貌,以及里面发生的一切。
在岩堡中,刑讯室有很多,大大小小地遍布岩堡的各个角落,关押那个混血的是维克多的专用刑讯室之一,位置在岩堡深处,厚重的石门阻隔了绝大部分的惨叫声,即使有声音从石门的缝隙中拼命挣脱出来,也会被经过漫长幽深的走廊的墙壁来回震荡削弱振幅,直到消失,就像声音的主人一样,从此销声匿迹。
密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十分呛鼻,但是在这气味里面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就是血的感觉。“当时我躲在箱子后面,刑讯室里的气味从地面向上挥发,一直往我的鼻子里跑,那股混合着血腥味的气味,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股味道还在我的鼻子下面飘荡着。可这样只有一个好处,浓郁的气味很好地掩盖住了我在刑讯室的痕迹,血族灵敏的嗅觉在这里发挥不了任何优势,因此父亲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我在这里。(来自维姬的《夜姬追忆录》)”
虽然每次在维克多用完刑讯室以后,都会有人打扫干净,可是那种难以名状的掺杂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液的气味,就像粘在鼻腔里似的,只要一进刑讯室,这种气味就会缠绕着你,在你的身边,躲不开,挡不住。
混血吊在刑讯室中央天花板垂下来的一根铁链上,手腕被铁钉穿透,身体的重量使得铁钉一点点地劈开血肉。维克多手下的人技术很好,铁钉穿过了极少的血管,血液缓慢地渗出,顺着手臂在皮肤上交汇编织成一张网,似红色的囚牢束缚着她的双臂。混血的手臂挤得头只能低垂着,让本来就生无可恋的混血显得更没有生机,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的某处,聚焦的目光近乎要把地面的结实的石板射透。
维姬躲在箱子后面,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想着爸爸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这个姐姐,是因为之前考尔比给爸爸看过的纸条吗。想着想着,沉重的石门发出“哄”的一声打开了,伴随着齿轮的转动,石门的缝隙越开越大,维克多面色阴沉地走进来,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关上。
“砰”,石门关上的声音让混血回过神来,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好像又被割长了一些。混血痛的皱了一下眉头,尽力地把头抬起来,看着维克多,眼里充满了不逊,嘴角奋力地挤出戏谑的笑容。维克多看见混血的表情,心里面五味杂陈,其实维克多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女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当抓捕时维克多看见逃跑的人是他这个女儿的时候,失望的感觉充斥着维克多的内心。
混血打破了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平静,冷笑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维克多说:“怎么,为什么还不开始啊,你们折磨人的办法不是有很多的吗,我以前在岩堡里面住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不过我好奇,你现在的掌上明珠有没有见过你的另一面呢,如果她见过了,她还能像之前一样看待你吗。”维克多听见这句话,似乎在思考了一下。混血没有注意到维克多的动作:”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只求一死,和我的心上人死在一起。”
维克多走到混血的面前,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是最让我失望的女儿。”随后转身离去,走向一旁提前准备好的扶手椅坐下,下了命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