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夫妻本是同林鸟何必琐事来争吵
上回书说到三藏法师离开边关打马西去，一路是层岭叠嶂，众峰巍峨，说不出的难走。真是前无城郭后无村庄，但见飞禽盘旋，野兽争食，真个人迹罕至，野兽的天堂。三藏法师心中发慌，寻着鸟径兽途前去，峰回路转，看到悬崖之上有一人家，竹篱草房，炊烟枭枭，闻见了菜香，悬崖之下有一瀑布，瀑布之下是瀑布之水汇成深潭，潭水外流成了一条曲折逶迤的河流，引得野鹿喝水，群鸭乱飞。
在那河边有一身着青衣娘子，十八九岁的样子，高绾发髻，在那岸边洗衣浣纱，笨笨拙拙的样子，腹部隆起，不知是谁家的媳妇有了身孕，还在那里忙活，人已罕见，何况是年少妇人呢？不由得不惊异，三藏法师看到牵着马直奔而去，到得跟前，三藏法师高打佛号：阿弥陀佛，女菩萨，贫僧有礼了。把那女子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身边左右还有人存在，转过头去打量着三藏法师：一个和尚，着袈裟执锡杖，牵着一匹白马，打量已罢起身道：大师，何处而来？三藏法师回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经去，见这地方人迹罕至，不知是什么所在？何时能走得出去？女子回道：哦，东土大唐而来，怪不得有如此堂堂仪表？此处是有名的荒山，万年的野林，这国不管那国不问，玉帝嫌蛮荒，土地都嫌生疏的一处所在。名唤荒芜山乌灰岭。说着指了指崖上：看到没有？那崖上的几间茅屋就是我们夫妻二人的寒舍，周围再无有人家。三藏法师顺着手指看去，看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几间小屋，此时看去又一层深意，三藏法师心中思虑不题，那女子三下两下洗好了衣服，捡起捶衣用的棒锤，收拾起衣服，开口道：大师，随我去寒舍吃些斋饭再赶路吧！三藏法师：谢女菩萨！贫僧那就讨拢了！那女子道：大师说哪里话？我们夫妻就是积德养善，一顿两顿斋饭不算什么。随我来就是了！三藏法师随着她往崖上去，那女子携带着衣服，拎着木盆，拿着棒槌，腆着肚子脚步也不那么方便，几拐几弯往上走去，山路崎岖，不甚远却也累得呼呼带喘，那女子额头上慢慢沁出汗珠来，男女之间不好照应，直怜得三藏法师暗里念佛，好在不是甚远，终于蹭到了崖上，三藏法师仔细观望，几间房屋不大却也是泥筑草苫的，房前种菜，一畦畦甚整齐，有那深的浅的，次第成熟，房后栽果，一棵棵花果挂满枝头，绿的红的紫的蓝的，争奇斗艳，煞是好看，引得蜜蜂“嗡嗡”直飞，蝴蝶翩翩乱舞，有那好吃的，有那好看的，虽然不比那仙境，却是世外的桃源，难得的与世无争的休养之地，三藏只顾左右乱看，那女子扯开竹篱笆，扭开木门“吱呀”一声进了屋内，冲着三藏法师喊道：大师，进来吧！慢慢变下腰去把那带的衣物盆棒丢放在地上，坐在木椅上喘气，三藏法师进院来堵上篱笆，把马栓在树上，随着女子进了屋内，屋内虽说简陋，桌椅床铺这些必备之物还是完全不少的，那女子勉强的站起来到桌前打开茶壶给三藏法师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自己饮了，意犹未尽，又倒了一杯，饮罢看着三藏法师：大师不必客气，到了这里就如同自己的家一样，不必拘束，这里有茶水自己只管饮用罢。说得三藏法师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端起来饮了将杯放在桌上，不曾再倒，二人安安静静的坐着，都不说话，一则三藏法师长途跋涉，二则那女子有孕在身刚刚洗衣回来，两人都是累了，再加上男女之间话题不多，难免尴尬郁闷。休息了好大一会儿，那女子方才起身弄些斋饭来二人来吃，只闻碗筷声，无有交谈声，一顿饭闷闷吃完，三藏法师执意收拾洗刷碗筷，那女子哪里肯让？承让一会，三藏法师牵着马匹放马去了，等那白马吃得饱，牵马回来已然是黄昏时分，那女子又弄些饭来吃，点起油灯，吃完收拾已罢，那女子拿些铺盖来给三藏法师在另一间屋内铺下床铺，那女子回到房内，二人各自休息。
当夜星光灿烂，露清水凉，是那样的静谧，除了远处偶尔有一两声狼嚎外，群山也陷入了梦乡。然而好多梦是那样的容易被惊醒，当三藏法师和那女子沉沉入梦的时候，窗外刮起了狂风，那风那个大哟，刮得飞沙走石对面不见人影，刮得猛虎钻山洞，刮得蛟龙深海盾身形，树摇枝颤叶飞天外，狂草乱舞鹅毛升天，窗户“吱吱”作响，门扇“呀呀”乱叫，二人已然醒了，说来也怪，这风起得也快驻得也速，风刚刚停住，门外有人敲门，“梆梆”敲了几下，女主人早已醒了，起身披上衣服，点亮油灯，拔亮，拖拉着鞋子走到门后，问道：谁呀？门外有一男人声音回答道：是我，回来了，开门哪！女主人兴奋起来：哦，夫君哪，回来这么晚！我来开门。用手抽出门栓，“吱呀”一声把门打开，男人进来，把门重新插上，女主人抑制不住兴奋劲，扑向男人的怀里：可想死我了！男人拍拍女人的背拥住，两个人移至床前，女人道：这么晚才回来，担心坏了。说着唠着宽衣解带就要上床休息，男人动动鼻子，左右看看，道：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咱们屋里怎么有一股男人味道？女人边帮男人解衣扣边说：有一个东土大唐来的西天取经的和尚，我看他无处可宿，就让他在咱们这儿借宿一晚，明早继续走路。男人诧异道：取经的和尚？我去看看去！女人一把拉住：管他什么？咱们夫妻睡下吧，明早再看不迟！又不是鸭子会飞！男人挣脱了女人的手：我去看看去！一转身往三藏法师这间屋来了，到得床跟前掌起灯来，这男子道：大师，可曾是到西天取经去的啊？三藏法师欠身起来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到西天取经的，借宿于此，对施主多有打扰，善哉，善哉。这男子勃然变色厉声道：什么取经的和尚？我看你是勾引我家娘子的登徒子,，岂能饶了你这好色的和尚！举拳就打，三藏法师侧身急忙躲过，口里分辩道：施主不可血口喷人，口里要积德才是！这男人道：一个妇人在家，你来借宿不是欲行不规是什么？看打！三藏法师逼得左躲右闪，那屋女主人听到声音不对急忙赶来，拦住自己丈夫挡住双拳，护住了三藏法师：夫君不可冤枉好人，这地方周围并无人家，是我好意将大师留下借住一晚明早赶路的，夫君哪，快快住手！不来相劝倒也罢了，这一相劝如同火上泼油，原来还有克制，看着自家的娘子护住别的男人，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子就窜出来了，当下头脑发昏，口出不逊
：哈哈，看来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啊，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了，贱人看打！也不顾自己娘子有孕在身只顾发泄心中怒气，噫，自古怒火胸中烧，灾难过后才知晓。急得他娘子一边护着三藏法师一边护着腹中胎儿一边护着自己身子，难为了自己，口中争辩：夫君啊，不是这样，你听我说！那男人道：你说什么？有什么话可说？要是没有这样的事，你让开让我宰了这野和尚再说！场面着实混乱，女子看看自家丈夫不可争辩，不能停住，一边护住三藏一边后退，快至门边回望三藏法师：大师还不开门出去，我家丈夫疯了，快去逃生吧。这一回望不防一拳打在眼窝上，当时眼前一黑，半边脸就是乌眼青，三藏法师那边拉开门就逃了出去，这边厢女子看看三藏法师逃了出去自己也随着往外逃了出来，那男人正在怒火之上，哪里肯依在后面紧紧跟随，动起狠来劈头盖脸打来，女子看看招架不住纵身一跃丈余逃去，男子步步紧逼，两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一来一往，女子终是有孕在身，渐渐难支化作一条青蛇儿张开嘴来吐着芯子迎着男子，并不去咬，那男子也化作一条黄蛇来张开巨嘴，吐着芯子，对峙着，约有杯水功夫，青蛇要走黄蛇不肯，一青一黄两条蛇在山上，在半空打缠斗起来，青蛇无心也无力恋战，至瀑边有一洞钻了进去，却又回首伸出头来探身张开巨嘴把三藏法师叼进洞来，扔在地下，黄蛇儿赶来青蛇伸出巨牙利齿在洞外，黄蛇虽然赶来也只是伸出巨牙利齿对峙，无可奈何，更加暴跳如雷，巨大的身子连同尾巴拍打着岩石，拍得石头往下直落，拍得瀑布水乱飞，四散开来，拍了一阵子，大概是自己也痛了吧，不拍了往后退去，青蛇看看黄蛇退去，趁这个间隙把洞口急忙用石头堵了，回身变为人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已是大汗淋漓，看得三藏法师大惊，看得三藏法师心疼，方才知道这夫妻二人原是蛇精，多亏青蛇拼命相护才不被黄蛇伤害，感恩之余更加佩服这个侠义的蛇精。
三藏法师环顾洞内四周，看到石桌石椅石床俱备，生活用品都有，显然以前有人在这里面生活过，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上面有一层尘土蒙住了这些家什，再回头看看那女子很累躺在石地上，满脸倦容，三藏法师看看石床上还有铺盖，就几步过去除去灰尘铺好，回头来看看那女子，那女子看到三藏法师铺好铺盖，伸出手和胳膊示意三藏法师将她扶到床上，三藏法师赶紧把她搀扶起来扶到床前，扶到床上去，三藏法师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盖好，女子勉强笑了笑算是表达了谢意，安静的闭上了双眼，经过一番缠斗她需要一番休息才好。三藏法师在身边不远处守候，想寻些用的，吃的东西来。三藏法师忙活不提，这女子忽然叫了起来，在石床上翻滚起来，吓得三藏法师赶忙回到身边，问道：施主，你怎么了？女子道：好疼。三藏法师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低着头直念阿弥陀，我佛保佑！菩萨保佑！足足念了百遍之多，佛不曾来保佑，菩萨不曾来保佑，却惊动了一干小神，纷纷现身，你道是哪个？原来三藏法师这次取经之时，六丁、六甲、五方揭蒂、护教伽蓝、值日功曹也都暗中跟了来，前番取经不是有他们吗？这次取经观音菩萨仍旧命他们暗中跟着，暗中保护，这干小神平时不现身看看今天这个情形，青蛇在床上翻滚叫喊，三藏法师只是念经的份，也不能不现身了，这几位现出身形：功德佛休要心急！我等奉菩萨之命前来保护，前来听命！三藏法师看到这几位现身，虽然比不了自己爱徒孙悟空，办些事帮些忙却是绰绰有余的，不禁喜出望外。吩付几位：快去寻个大夫来，寻个接生婆来吧，晚了误人命呢！六丁六甲道：有大夫也枉然，有接生婆也没用，蛇类又不是人，还是寻菩萨来吧！三藏法师：好，好，好，那就快寻菩萨来吧！六丁领命出得门驾起云直奔南海而去。
六丁踏起云朵，脚下是无尽的壮美山河，无尽的秀丽风景，哪里有工夫去看，恨不得立即见得菩萨把蛇精救了，脚下加紧正行进间，观音菩萨拦住云朵，身旁带着惠岸使者木吒：哪里去？六丁见是观音菩萨不尽欢喜：拜见菩萨！正要请你老人家解救呢，不想在此遇见了。菩萨问道：可是那蛇精有事？六丁回道：正是蛇精有难求菩萨救救吧！功德佛急得没有办法！着我等请您哩！菩萨微微一笑：前面带路！六丁在前面带路，菩萨在后面紧跟一起往这无名高山而来，这么巧遇见了观音菩萨了？呵呵，原来是菩萨掂记着三藏法师西天取经，孙悟空不在身边保佑，心中不太踏实，不断派惠岸前去打探情况，惠岸回说三藏法师在荒芜山乌灰岭遇到蛇精，蛇精夫妇大打出手，现今三藏法师和青蛇困在洞里不能得出，观音菩萨听得三藏法师有难误了取经，急急的赶来，不想路上碰到六丁来请，可是常言说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了。救人要紧，一路不言，到了那荒芜山乌灰岭上面，按落云头，观音菩萨和六丁进得洞去，青蛇在床上还在叫呢，疼痛难忍，看了让人无不心酸，三藏法师和那六甲、五方提蒂、护教伽蓝、值日功曹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无计可施，见观音菩萨来了，一起迎了过来，观音菩萨命：找人去瀑前打碗水来。有那护教伽蓝找不见青瓷细碗，只得拿了一个貌似碗状的石碗去瀑前打了水端回来，观音菩萨举起净瓶，瓶中的杨柳叶子上的水甩了一滴入碗里，命：端给她喝下去！护教伽蓝只得端了去递给青蛇，青蛇也知道不是敌意，在疼痛挣扎中接过来喝了一口，石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水也泼了一地，观音菩萨摆摆手：你们出去吧！三藏法师几个走出洞去，那女人叫几声就听见孩子落地了，“哇哇”哭出来，外面的三藏法师他们听见了很是兴奋，过了好大一会观音菩萨喊出话来：都进来吧！三藏法师并六丁、六甲、五方揭蒂、护教伽蓝、值日功曹，进去看去，青蛇已然收拾好了，在床上躺着，怀里孩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包裹起来，所有的人不尽欢喜，拣柴的拣柴，烧火的烧火，拣菜的拣菜，煮汤的煮汤，此地虽是偏僻周围无有人烟，至于弄些吃食给产妇这些神仙还是有办法的，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们也在这里尝了一回人间烟火的味道，多时无人住的山洞变得喜气十足。
众人正在忙活，洞外突然有人在高声叫骂:：青蛇，你这个偷汉子的贱人出来，我与你一决死战，势不两立……众人听了就停下了手里的活，竖起耳朵来仔细听谁在骂什么，菩萨听了皱皱眉，走出洞去观看，只见一个黄衣男子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酒还在边喝边骂，口中字句已然有些不清楚了，看到这个状况菩萨就明白了八九分，三藏法师低低的说了句：这就是青蛇的丈夫，青蛇腹中的孩子显些命丧他手。菩萨骂道：孽畜，险些亲手害了自己的亲骨肉，还在放肆！那男人听得骂“险些亲手害了自己的亲骨肉”酒先就醒了一半，还在装横呢，鼻子一歪一哼：你是哪个？敢教训我？我找的是青蛇，躲开！气得惠岸举杵要打，观音菩萨使个眼色，举在半空中的铁杵又放了下来，任凭他歪歪扭扭的走进洞去，到了洞里看到石床上的青蛇和她怀里的孩子早明白了怎么回事，口里念着：孩子。伸手就想去抱，青蛇用手往回挪开护住孩子，惠岸也早来一步用杵隔开，所有的人都横眉冷目齐齐的盯着他，自己的妻子也用怨恨的目光瞪着他，酒气一下子全都散去了，跪在地上，拿头触地“嘭嘭”直响，眼泪直流：娘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人。原谅我吧！让我看孩子一眼！青蛇道：现在知道错了，要我们娘儿俩命的时候怎么没有说错？不是下毒手吗？还没有到时候孩子就出生了，不是菩萨保佑，我们娘儿俩的命早就没有了。男子听罢痛哭流涕拿头撞地，拿手扇自己的嘴巴子，左右开弓，边打边骂：我蠢，我不是人。我蠢，我不是人。打得六丁六甲暗叫活该，打得五方揭蒂暗叫解气，打得三藏法师心中直念阿弥陀佛，打得观音菩萨冷眼观瞧，边打边苦苦哀求：娘子，让让我看看孩儿，让我看看孩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让我看看孩儿。看看孩儿！青蛇开始不言，怒目相视，后来心从悲来，忍不住哭泣起来，哭着哭着，开始数落起她丈夫：当初你我夫妻在这山洞里苦苦修炼成人形，风雨几百年只为修炼成人永世不再入兽类，谁想时至今日你还心存怀疑，妄自猜测，粗暴对待，言语相辱，哪里还有半点夫妻的情意？骂得她丈夫无地自容只有拿头撞地的份。三藏法师有心劝道：施主，看在夫妻一场你就原谅了他吧！知错就好！他已经醒悟了。青蛇冷笑道：有这一次只怕还有下一次！说得她丈夫拿头狠狠撞地：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完了往前凑到自家娘子跟前：娘子，你若不解气，你就打吧，打了解解气！青蛇哪里肯打？被她丈夫拿着她手狠狠打了自家几个耳光，打得青蛇直喊手疼，方才停住，打得众位神仙也都笑了，青蛇也跟着笑了。她丈夫看看自家娘子原谅了自己，说道：娘子，这里简陋，随我回崖上房屋里住吧？我好侍候你们娘儿俩。青蛇道：回崖上房屋里住也要等到孩子满三天啊，这么早回去不着风着凉啊？她丈夫：是，是，可是我盼得紧忘了，青蛇：这么快就忘记了，还说不敢不敢了，让谁相信你说的话？说得她丈夫臊红了脸：不管忘记什么，一定听娘子的话就是了。青蛇：听我的话就把你那心装肚子里，要像个男人样胸怀宽广一点，头脑冷静一点，起来吧，让人看着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她丈夫只听着点头“是”“是”答应着，听见让起来就像犯人遇到赦免一样赶忙站了起来，这半天着实也跪得膝盖发疼两腿发麻，能怪谁呢？这才是自作自受。直说得看得两旁几个神仙笑声不断，众位也为他们夫妻重归和好欣慰。
小俩口重归于好，青蛇安心产后休养，丈夫跑前跑后侍候，和三藏法师也不那么说话难听了，暗地里道了谦，三藏法师哪里还放在心上？和和睦睦过日子，很快过了三天儿，观音菩萨和惠岸推说南海落迦山有事，早就走了，只剩下青蛇夫妻和三藏法师还有那六丁六甲、五方提蒂、护教伽蓝、值日功曹几个人，青蛇丈夫向青蛇道：娘子，我看我们还是回崖上房屋里住吧？那里住着舒服些。青蛇回道：也好，还是过着像人的日子去，住在这里都以为咱们是什么妖精呢。青蛇丈夫喜上眉梢：那我这就准备去。青蛇：慢着。任由你折腾半天，差点连我们娘儿俩的命都折腾没了，就这么回去吗？她丈夫道：那怎么办？显得为难。青蛇：弄顶不透风的轿子来把我娘儿俩抬回去。她丈夫道：弄顶轿子来也没有人抬啊，周围哪有人烟哪？青蛇道：那弄辆轿车子也行啊。她丈夫：那好吧，我出去看看哪有轿车子弄一辆来。好男子，出去乘着风不大会出得山去，见有户大户人家里停着辆轿车子，有个小姐几个丫鬟仆人侍候着正要出门哩，他看在眼里，使个风把人吹得人立脚不住，都嚷道：出门呢，哪来的旋风这么怪！一股腥气。把人都吹散了，他却再使个风把轿车子摄将去，摄到洞口前，大步走进洞，朝他娘子道：娘子，轿车子弄来了，可以上去吧？青蛇道：找头驴来拉吧。青蛇她丈夫说道：好啊。我去弄头驴来拉。青蛇道：哪里再弄头驴来拉！我看罚你扮头驴来拉吧，你看你的驴脾气不犯则已，犯起来就闯祸，祸害得家里不像个家，哪里还容得下人呢。她丈夫回首：娘子说得是，我以后改改这驴脾气，再也不能犯了，险些把这个家给折腾没了，今天就扮一回驴彻底改了这驴脾气。说得青蛇呵呵直笑，笑罢：这才对！她丈夫真的就把轿车子摆放好了，一应用物布置完了，回身去朝青蛇深施一礼：禀娘子，轿车已经安放妥当，请娘子上车回府！看他这架式把青蛇逗得直乐，包起孩子收拾一下，在丈夫的搀扶下众人的簇拥下坐上车子，放下帘子，四面围好了，密不透风，青蛇她丈夫真的把辕驾起，也不知那六丁六甲、五方揭蒂、护教伽蓝、值日功曹从哪儿弄的驴夹板这些驴拉车子的用具真的就给他全部戴上，让人看起来煞是可笑，众人忍住笑，这人扮驴样拉起车骨碌碌往前直走，侧旁后方有人扶着一步一步往崖上挪去，其实人多力量大，有那难过的坎儿，转不过的弯儿，上不去的坡儿，一人搭一把手就轻轻松松的过去了，不多时到了崖上，扭开篱笆子，到得门前，打开房门，青蛇她丈夫先进去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回到轿车前：娘子，下车吧。青蛇在里面“嗯”了一声，她丈夫打开帘子，青蛇挪转身子有丈夫搀着进了屋内，坐在那床上，环顾四周熟悉的家里想想这短暂的几天变化，不由得心中无限感慨，她丈夫自知有错，这一番回来更加殷勤，又恢复了往日的恩受，一家三口再加上三藏法师众人那是无比的热闹。
劝君无事别找事，
世上本来就无事，
多是有心办错事，
错到后来成故事。
再有：
夫妻本是同林鸟，
虽是大难各自逃，
但在岁月常在时，
相亲相爱为依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