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和玉容二人打开了天窗说完了亮话,关系更是进了一步,只是在夜间就寝时玉容却是更觉难为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这种感觉无论是和候爷同帐还是和赵玄同帐都是没有过的。温如玉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玉容却是笑的眼角弯弯。两人这些日子一抬眼一说话,无一不含着浓浓情意,温如玉也常在空闲时拿出那管簫吹着饱含喜悦和深情的音调,曲音随风飘荡,引来的不再是狼而是村民的痴痴入定状,而玉容早已是眼里心里都只有温如玉的影子再无其它。
温如玉平日也有忙的时候,要给马搭个马厩,还要进对面的林子里抓些野鸡野兔给玉容补身子,还要盯着玉容喝自己抓回的药。玉容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药,温如玉哄道“你路上劳累亏了身子,所以才会身体反常,这是山下的大夫开的方子喝了便会无恙了。”
这世上的男女之情总是让人费解,有些在一起呆的时间再长,也无法让人动情,就如同候爷和玉容之前八年相处玉容从未动过心思。也有些明明日日相对,同样是费尽心思却无法走到对方心里,就如同赵玄,而有些人真正相伴不过短短几月,却是没来由的就让人动了心。两人敞开了心菲说出了彼此的心意和担忧后约定暂时在这个山村深居简出安定下来,等城关风声没那么紧时再潜往北丰,只有那里才是候爷管不到的范围,才能真正安居乐业。
温如玉知道了玉容对自己也有意,便极力说服玉容与自己早日成亲。玉容想着自己与温如玉两情相悦当下也就羞涩的应了。温如玉极为高兴的要下山置办喜服红烛,玉容本想从简便罢,就这么拜过天地便算结了夫妻,温如玉却是不答应,说是哪怕简单些也要穿上喜服才像成亲的样子。玉容便笑着由他去了。
温如玉只隔了十天便再次入了城,拿着上回剩下的银子直接走到一家绣坊请对方帮自己绣两件喜服,特意提到一定要在喜服的衣襟和袖口上绣上大朵的芙蓉花,玉容那晚说她奶娘曾说她是在芙蓉花开的时节出生的,因爹爹是武将,嫌蓉太过娇气,才改成了玉容,取容华富贵一世平安之意。温如玉听完玉容的身世后对她更是怜惜,自己出身寒微命运多舛入了暖香阁,虽非自己所愿出卖了身体好歹也没亏待过自己,而玉容却要日日面对杀亲族的仇人还要受他的恩惠,她心里有多煎熬怕是无人能够体会。被仇人强占了身子又被妹妹出卖,这份痛只怕历久难消。温如玉想着我虽不能保她荣华富贵,便至少也要保她一生平安,便让这衣襟上的芙蓉之花做个见证吧。出了门不多久,温如玉似是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请绣娘在衣摆处绣上一片迎风而动的绿草。绣娘面露讶异之色,绣花倒是很正常,这好端端的喜服上绣草又是寓意什么,温如玉也不解释,付了多出工价的银子便先走了,只说十日后来取。
想着玉容的药快喝完了,温如玉又进了药铺找到大夫开了一堆药才踏马回程。玉容依旧在门口远远看着路口,见到马儿奔来,玉容望着马上的人极为安心的笑了。
温如玉跳下马看着玉容暖暖道“等急了吧”?玉容摇头浅笑“比上次回来的早”温如玉便笑着将马栓了又拿过马背上的药拉着玉容进了屋。
这些日子温如玉极是忙碌,日程安排了几乎是满满当当,忙着体缮房屋,忙着将屋内高处的灰尘全部再清除了一遍,玉容要帮手,温如玉却是笑着说有男人在无需女人动手,硬赶着玉容去一边休息,自己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温如玉不太让玉容四处走动,自己却会趁玉容休息时去找村民请教种菜的时令和种菜的方法,村里人本就纯朴,听得温如玉吹的一曲好簫对人又极是有礼加上那幅好皮相,皆都争着教他如何种地种菜,还送了他些此时可以种植的菜种,温如玉虚心受教道了谢便抽空在房前屋后垦了一片菜地洒上种子,玉容便按温如玉说的在清晨时分洒上些水每每看着那块菜地希望它能快些抽出些嫩芽来。
两人也会相约坐在山崖边看着日出日落,阳光洒在湍急的河面上泛着金色的或是红的余光。这时玉容总爱靠在温如玉的肩上,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听他吹着悠扬的音调在整个上空回荡。
夜深人静时温如玉一脸向往的对玉容描述着以后的生活,等成了亲要让玉容生上几个孩子,再重新盖一座大点的房子,以后一家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和和美美过上一生一世。玉容听完羞涩而又幸福的笑了。
看着温如玉端上来的鸡汤,玉容微微撅嘴,最近都胖了,再吃都不知道要胖成什么样了。温如玉笑道“吃胖了才好呀,这样才能身强体壮为我生儿育女”玉容羞红了脸转过身不再看温如玉,身后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接着便有一双手端着鸡汤喂到了嘴边……………..
温如玉下山拿喜服时,一双含情的眼脉脉看着玉容轻轻吐字“等我”玉容笑着点了点头,明日便是吉日,村里人都当自己是他的娘子,这喜服穿了也只能给彼此看,没有宾客,没有见证人,也没有高堂在座。只有天地为凭和红烛见证下的夫妻交拜,还有就是祸福与共的心和未来一世相濡以沫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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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玉入了城取了做好的喜服很是满意,对着绣娘谢了又谢。绣娘愁眉深锁望着温如玉欲言又止,温如玉见了问绣娘可是有什么难处,绣娘想到那些人对自己的警告终是勉强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温如玉虽是善查人心,却无神机妙算之能,自没算出绣娘愁烦之事与自己有关。
去药铺取药时温如玉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那大夫的眼光闪了一下,似是对自己的到来期盼已久,连药都是备好的。温如玉取了药又去买了一对红烛,回身四下看时并没有人特别注意自己,看了下自己一身颜色暗沉的布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心里总是莫名觉得有些许不安。
温如玉没心思再去置办更多的物事,匆匆打马回山的路上放慢马速不住的回首四下张望,没见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也没见到其它人影,不由暗笑自己多疑。
见到玉容在院门等候的身影,温如玉快速打马迎了过去。晚风轻轻吹过,掀起他的衣角,那在夕阳霞光中展露的无邪笑容就这样深深印在了玉容的心底。温如玉没提今天自己觉得不安的事,怕因自己的多疑而让玉容担心。只是面带喜悦的拿出喜服让玉容比比试试,玉容红着脸也不去试,只说温如玉挑的必是最好的,转身去了厨房端了饭菜出来。吃了这么久的药,这些日子闻到油味似乎真没那么反胃了。
夜暮低垂,繁星点点,似乎明日真的是个吉日,既使成亲在即,温如玉对玉容也十分君子,没有半丝在阁里时的媚态和挑逗引诱之语。玉容不是那些女子,温如玉自是不想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玉容,投之以诚,报之以诚,温如玉对玉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第二日艳阳高照,没有喜娘,没有花轿,没有炮仗,只有温如玉和玉容同做了些糕点早饭用过后便开始准备着成亲的事宜,温如玉虽然能干,在男婚女嫁一事上却是毫无经验,昨日总觉得不安也就忘了在买红烛的地方打听下成亲还需置办哪些物事,是以家里除了一对红烛显的喜庆外,竟是半点其它物事也无。玉容同样也不懂这些,两个人就打算一会穿好喜服待到吉时拜完天地便算礼成。
各自换好喜服温如玉亲自帮着玉容梳头挽发,手上动作极是轻柔。轻声说道“我没有权势,也无家产,亦不愿用带来的玉饰污了你的纯净,我亲手做了一只桃木簪,你可会嫌我不够诚意?”温如玉边说着边将一支看上去极为普通的木簪插在了玉容挽好的发上。
玉容轻轻摸上那支木簪微笑“礼轻情义重,我与你朝夕相对,竟不知你何时做了这支发簪”温如玉含笑,玉容自是不知的,他取了院中的桃枝,趁去林子打野味时一刀一刀磨出来的。虽不够贵重,却也是用心打磨的十分精细。
玉容微带着愁说道“我什么都不会,也没准备送你的礼物,可如何是好呢?你可会怪我没有用心?”
温如玉含笑,两眼满是情意“谁说你什么都不会,你会为我洗衣,会为我烧饭,会在家中等我,过上几月还会为我诞下孩儿。”
玉容有些脸红,以前逃难时见过别人家妻子都会为家人做衣纳鞋,可自己连针都不会拿,温如玉也从没提过让自己去学些针线。似是看穿了玉容所想,温如玉笑道“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想那些事了。去院子里我摘朵花帮你戴上”
拉过玉容走进院子,也不知以前的院栏上缠绕的是什么花滕,居然隔了一月还有花不断的开出来,温如玉摘下一朵红色的小花插在玉容的发上,看着玉容阳光下含羞带笑的脸,不由有些痴了。
此时通往乡村的山间路上骑来一队人马,蹄声阵阵惊飞了林间一群正在栖息的小鸟。
温如玉自房里拿过盖头轻轻披在玉容的头上,盖上那张含羞带笑的脸,牵着玉容的手缓缓走进厅里再朝向门外双双跪倒而拜。温如玉缓缓念道“一拜天地,我与阿容结为夫妻,二拜高堂,请黄泉之下的父母亲人为我们做个见证,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听到温如玉的话玉容的泪便落了下来,从此在这世上再也不是孤身一人,终于有人牵着自己的手相守一生。“夫妻交拜。阿容,从此我们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两人朝着彼此相对的方向各自郑重一拜,温如玉扶起玉容轻轻掀开她的盖头笑道“阿容,我不知成亲到底有多少规矩,只是听说成亲之日要喝交杯酒才算礼成,你身子不好,不宜饮酒,我们以茶代酒可好?”
玉容自是不会反对,两人喝下交杯酒相视一笑,温如玉细细打量着玉容的眉眼轮廓,在眼光触到喜服衣摆处的那一片绣的十分生动的绿草时,拉过玉容坐在自己怀里抱着她说道“阿容,有件我要告诉你………………..”